花若雪跨入屋内,冷冷的打量着这屋内的陈设,竟觉得奇怪的很,却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
花若雪将目光移至正对南面的高高的案几上,只见案几上正正的摆了四方灵位。而在这四方灵位之下则摆着水果。水果放于中间,其两侧则放着烛台。
这时,花若雪才知道这儿为何令她觉着奇怪了。
与屋外荒芜的杂草截然不同,这屋内的一切陈设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不仅如此,屋内的陈设虽说简单,却很是洁净。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似乎是在不久前才焚过的,以至于这香味儿仍未消散。而摆在案几上作为供奉的水果则显得非常新鲜,色泽也很好,似乎就是当日的水果一般。
雪在心中立刻下了一个判断——有人常来这屋子!
可是又有谁会来呢?来这屋子的人是同一个人!
十多年的那场大火後,花家上下几十口皆命丧当场,唯独她当时根本就不在花府,因此得以逃过一劫。难道来这儿祭奠的人并非她花家的人么?可那又有谁会来呢?
花若雪的心头如同被笼上了一层疑云,死死的压在心头,移不去。
走到那案几前,花若雪正准备看看那灵位究竟是谁的。可待她看到灵位上的字时,却有些哭笑不得了。
——因为其中一个灵位,也是置于下方正中间的灵位上用极为工整的小楷写着:爱妻花若雪之位!
爱妻?花若雪?
花若雪脸上那素净的面纱随着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显出了一个讥诮的弧度。她本人怎么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成亲的?又是与何人成亲的?
想罢,花若雪决定就在这儿等。既然那人常来,想必这次也不会让她等的太久,她自己也可以趁等人的时间休息会。
金乌渐渐西坠,月亮正在东升。
正值天色明暗交接之时,随着“吱呀”一声,那已被上了锁的正门竟被人推开了。
一个青衣男子徐徐走了进来,而在门外则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看上去很是华贵,一看便知,非大富之家不有。
青衫移步,萧然行来,过院入室。
来人是个甚为俊美的男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身上却有着有如和煦春风般的气质,灿灿的黑眸犹如一汪春水,淡淡的温雅,淡淡的柔和。
男子推开虚掩着的门,跨入屋内。
他走到案几前,将已焚尽的香抽了下来,又从新插上了三支檀香,用火折子把檀香点燃。
袅袅烟雾在屋内升了起来,朦朦胧胧。
然后,男子从篮子中取出水果等从新摆在了案几上。
男子做这一切事的时候都很熟练,但熟练中却不缺乏小心翼翼。原本这些都是下人所做的“粗事”,可是在他做来,却显得异常的柔和。绝不缺失一丝风度。反而,在他小心翼翼的进行着这些工作的时候,目光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仿佛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恋人一般的温柔。
做完所有的事后,男子轻轻拿起其中的一个灵位,唇角抹起了笑容,对着那灵位柔声道:“若雪,今天因为有笔大生意,所以我来的晚了些,你不会生气吧。这些天里,我总是觉得心神不宁,每个夜晚都会梦到你。那个时候的你,好小好小,而且还好爱哭呢。昨天晚上,我就有梦到你在我身边不停的哭呢,呵呵。我真的好想你。总想着会不会哪一天,你真的能够回到我身边。我想这些日子心神不宁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你是不是每天听我这般唠叨都烦腻了,呵呵……”
男子虽是在自嘲的笑着,却依旧保持着那温雅的风度。
只是这男子不知道,他的这番话都收入了另一个人的耳中,那人站在屋梁之上,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
花若雪听着这男子的每一句话,整个身体都如同被针扎一般。
什么时候,这个尘世还有记得她的人。又是什么时候,这个尘世还有怀恋她的人。为什么那个人早已将她忘却,忘得一干二净。
身体猛然的一阵抽搐,花若雪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那样的懦弱,只是靠着那微薄的毅力,坚持,坚持……直到现在。
那男子停止了自己的喃喃自语,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中的灵位。目光却不曾有过移动,只是淡淡的道:“不知哪位仁兄在梁上不愿露出真面目?”
花若雪冷冷一笑,纵身从梁上跃了下来,却在跃下身的同时,抽出了手中的剑,压在了男子的脖子旁,可剑锋却没有靠近。
男子在看到花若雪的那一刻,神情微微一滞,猛然失态地惊呼道:“若雪!是你!”
仅仅只有一刻,那男子瞬间敛起了他的失态。淡淡的笑容浮现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有些欣喜,有些安慰,而这所有的神情不过是在掩饰那惊讶。
花若雪没有说话,素白的面纱下,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只是,手中的剑却是滞了一滞。
青衣男子微微一笑,用手指轻轻移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举重若轻,似乎拂开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些许尘埃。
花若雪任他移开了剑,却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一青一白,对视而立。
良久,花若雪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眉峰微微一颦,却是淡淡的笑着道:“林恪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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