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做最好的自己(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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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尚雪看来, 自己和他们没两样,区别只是自己上过大学,可以在城里找份相对体面的工作,可是,骨子里还是乡下人,对于这座大城市来说,她和他们一样,都只是一片飘萍,没有根,睡梦中还是常常回到亲爱的家乡,那潺潺的小溪,袅袅的炊烟早已成为刻骨铭心的乡愁,驻扎在心底最深处,挥之不去。

    乡愁,永远是她揣在口袋里的一个信封,磨旧了, 擦破了, 拿出来, 那还是存在。尽管身穿职业套装,言谈举止被训练的得体大方,从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她来自东北偏远的小山村,可是,内心里,尚雪永远也没有办法把自己和出生在城市里的人等同起来,那种与生俱来的信心和安定感她一直也没找到,她就像一个流浪的猫,踮着脚,走过午夜的城市街道,身边的人声人语恍如飘荡在第6度空间,而她寻寻觅觅的避风港却永远在下一站,这样的夜晚带给尚雪的只有惆怅。

    吴锋这半年都很安静,安静到一个电话也没有,尚雪也没感觉有什么奇怪,反正,自从知道他有家室,她就再也从没期待过什么,离婚?怎么可能?她才不信这样的鬼话呢,这年头, 最不值钱的就属承诺这类事情了,她已经不再是黄毛丫头,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什么。

    尚雪心里倒是装着一件未了的事从没忘记过,一拿到奖金,她就拨通了李海燕的电话,治病的事耽误不得。电话那端传来热烈兴奋的叽叽喳喳,每次听到海燕的声音,尚雪总会情不自禁的泛起笑意,她只问了问孩子的情况,听起来一切还都好,根本没提自己星期天要过去,她怕麻烦人家准备林林总总的吃喝,好像自己是什么人家的大恩人似的。

    去李海燕家的路, 有一部分和去华美的路是重合的,再次走上这条路,尚雪才发现, 那些过往,那些自己努力忘记的曲曲折折竟然盘踞在记忆如此的清晰,挤走自己的华美人如今还好吗?两年的工夫,一切竟然变化如此之大,一个当年的谋生者,如今,竟然也有能力改变一个小女孩,当然也或许是一个家庭的命运,想到这里,心下不免有些得意,一路上的田园风光也就清扫尽了心头的惆怅。

    几乎每一村子的村头都有个土堆, 土堆上总有几个孩子在玩耍,尚雪想起自己的小村子,也就凑过去半问路半戏虐。

    “小妹妹,你在玩什么呀?你知道……”

    浑身是泥的小妹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尚雪的脸,尚雪从她脸上的特征立刻就知道了,这就是海燕的女儿,那个她为之留下来,忍受城市冷漠的小女孩。

    孩子的头发很长,乱蓬蓬的盘踞在脑后,脸上,身上都是泥,衣服早已看不出花色,光着脚,没穿鞋,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惊恐,忧愁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尚雪的问话。

    尚雪的好心情一扫而光,难道这就是她日思夜想心里一直惦记的那个小女孩吗?这样养个孩子和养条狗有什么两样?她愤怒的撤起孩子的小胳膊,

    “你妈妈呢, 带我找你妈妈去。”

    显然尚雪用力过大,弄疼了孩子,可孩子没哭,憋着嘴顺从的WWW.soudu.org往家的方向一溜小跑,跑到门口, 终于被门槛绊倒, 跌倒在地上,手和膝盖都摔破了,流出鲜红的血来。

    尚雪懊恼的扶起孩子,孩子却被赶出来的孩子爸拎小鸡似的抓过去,扔在地上,跟着就一脚。

    “慌什么慌?抢死头?”wWw.

    转过脸来,换上一副媚笑,

    “她大姨来啦,咋不提前打个招呼,俺们也好准备准备。”

    李海燕闻声也冲出来,看一眼尚雪, 又看一眼地上的孩子,终于还是伏下笨重的身子拉起女儿,努力地拍孩子身上根本就拍不去的尘土,用嘴轻轻地吹吹孩子的伤口,冲着尚雪。

    “你看,这是怎么说呢,你来也不说一声。”

    尚雪的愤怒被惊诧取代,

    “你,又有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