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航,有时候, 我真羡慕你,你知道你是什么吗?真-小-人!”尚雪又干下一杯红酒,“羡慕归羡慕,我可做不来,聪明的人太性急, 骄傲的人又太脆弱, 这两样我都占全了,我也喜欢钱,可又放不下原则,我是个伪君子,伪-君-子, 不过也是被物欲诱惑来此地,还要装正派,不过,这次,我想通了,拜拜,万恶的物欲,本小姐不玩了, 回家!回家去!”
“回……什么家,回老家?”
“是啊,这些天我老是在想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一开始,我以为是为了自己,为了见没见过的世面,,后来, 我以为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孝敬父母,可是现在, 该见的也见过了, 父母也不希罕城里的大房子,我还赖在这儿干嘛呢?我想明白了,回去,上学的时候, 你们男生不是常说,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嘛,我现在,最想过的就是这种日子。”
刘小航瞪着尚雪足足有好几分钟,大脑飞快地运转分析着尚雪这话的可信程度,他知道尚雪坚持的不容易,可要走这话倒是第一次听到,真的要走吗?看尚雪也不像是说着玩儿的,唉!刘小航叹了口气,走就走吧,留下来也是受罪,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该这样过日子,这事本来和他刘小航没什么关系,各走各的阳关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尚雪说要走,莫名的伤感一下子涌上刘小航的心。
“走吧,我也不拦你,你也不过是早走一步,早晚,早晚,早早晚晚,我也有那么一天,咱们,说明白了,都是飘在这里的浮云,没有根,风一吹,就走了。”
刘小航说话不太利落,舌头发硬,已经有些醉意,忽然,他摇晃着站起来,用手指着尚雪:“不行,你不许走, 我不让你走,就是我走了你也不许走。”
尚雪爬在桌子上,看着酒杯里的红酒发呆。
“你……不让我走?凭什么?”
这句话把刘小航问的楞住了,是呀,凭什么,自己不会是喜欢上这个老同学了吧?他使劲儿的敲敲自己的头,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他们两个,一个是墨水, 一个是白纸,永远混不到一块儿去的。
刘小航一拍头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为什么了,因为这都是你自找的, 你自己选择的,你活该,你活该你的选择,你选择了这条路你就得走下去!”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是我选的,我活该,赖不着别人!”尚雪的笑声渗出哭腔。
在刘小航眼里,尚雪一直有点儿傻气,凭她的条件,稍稍活动一下心思,随便傍个有钱人,就齐活了,白放着那么容易赚钱的路子不要,偏和所谓的命运死磕。可是,兔死狐悲,刘小航的心就是铁打的,这时候,也软了许多,一样来自那片黑土,一样空手赌青春,即使走在互不相干的路上,也还可以互相遥望。
“老同学,你不能走,你想过没有, 你走了,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每当我倒霉趴窝的时候,回头看看还有你这个又傻又笨的家伙还在坚持, 我就对自己说,刘小航, 你怕什么,还有个比你更蠢的家伙在挺着呢,我就倒不下去,&n;你知道吗?啊!”
两行眼泪从尚雪的眼睛里涌出,无声无息的把尚雪眼前的桌布阴湿了一大片,这些天来,所有的委屈, 失望,挫败,苦闷都在此刻静静流而出,刘小航一边叹气一边递过来纸巾。
“哭吧,哭吧,我一点也不同情你, 你活该, 你活该你的选择!”
那一天,两个人几乎都喝醉了,刘小航还能开车,可惜半路被警察发现,罚款外加扣分。坐在马路边上吹夜风等着酒醒的时候,刘小航问尚雪是不是还要走,尚雪回答说是的,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她只有做和留下来相反的事情,刘小航摇着头,打出租走了,摇头即表示不同意也表示不相信,反正,他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结果,他也知道尚雪的固执,可是,在刘小航看来,选择应该是思考之后主动地取舍,而不是迷茫之时无可奈何的反推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尚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