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因爱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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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历翻进7月份的时候,奶奶离开我们已经快一百天了,我是实现那个老人愿望的附属品,但我亦是感谢这位老人,要不是她,那么我和君信永远不可能相遇,永远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我相信这个世界是因爱而生的,也是因爱而相遇的。

    我和君信都在精心地准备着“百天祭祀”。

    他看起来又变得悲伤了,这件事似乎又再一次提醒他奶奶已经永远离开他了,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又惊起波澜。

    前天晚上接到公公的电话,他叫我们周末一定要空出时间到家里去一趟,一起吃吃饭,顺便商量一下奶奶“百天祭祀”的事。

    “为什么要跟他们商量?没有必要。”

    我刚把公公的话转达出口,君信的反应就很强烈,仿如与他父亲毫无关系似的。

    “信,别这样!”

    “算了,你别管这件事了。”

    “又把我当外人了吗?”

    我表现得很生气,其实是故意的,公公在电话那头特意交待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君信去一趟,我怎么能辜负一个父亲的期盼。

    看到我的表情,君信怔住了,但说话的语气变软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怎么会没有必要,他是爸爸啊,是奶奶的儿子。”

    ——奶奶的儿子。

    说到与奶奶有关,君信抵触的情绪便平静了很多。

    “真的要去吗?”

    君信投来询问的眼光。

    “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就像我,你,伊源一样,一家人。”

    君信不由得了笑了,是觉得好笑的笑,“你说话的口气好像幼儿园的阿姨。”

      “这么说,同意了吧?”

    他微微点了点头。

    我乐呵呵抱着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水,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杯子倒了半杯。心血来潮地说:“那我也给你一次当我老师的机会。”

    “什么?”

    “能给我读一段英语吗?”

    作为学校英语老师的他,我一次也没有听他说过英语,哪怕是哼哼歌也没有。再说,学校也快放暑假了,他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读给他的学生听了。

    “那怎么好意思?”

    君信低头笑着,羞涩的样子。

    “那怎么了,就当我是你的学生啊。”

    “可是……”

    他依然低着头,我竟然把他逼到了这种地步。

    “主要是不好意思。”

    “我可是你的妻了啊!”

    我俏皮地举举了左手,显摆着无名指上刻有两朵茉莉花的白金戒指。这一举动,无疑又让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如果你真想听,那我就读一段吧。”

    我开心地拍着巴掌,他释然地笑了笑。

    Whenyouareoldandgrayandfullofsleep,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Andslowlyread,anddreamofthesoftlook,e,andoftheirshadowsdeep;e,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e;Andbendingdownbesidetheglowingbars,Murmur,alittlesadly,howlovefled,eduponthemountainsoverhead,rowdofstars.爱尔兰诗人叶芝的《Whenyouareold》,高中时听过老师读过,但跟君信比起来,感觉差远了,他那赋有磁性的嗓音柔和地读着这首诗,专注的神情让人好奇他读的时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绕梁三日——这是我听过后第一时间的感觉,如果我当初遇到了这样一位老师,也许大学里我会改选英语专业。

    被我夸奖的时候,君信脸都红了,没想到他竟这么害羞。

    晚餐我们吃了我做的西餐,是第一次端上餐桌的,摆桌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壁橱里的那只琉璃盘,想起伊源说的“看来你有变成家庭主妇的潜力”,可是他今晚有事没来,真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吃过后君信说味道还可以,但我知道那是安慰我的话,可我当时没有脸红,做得那么差都不知羞的我和君信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信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老师!”

    记得我们以前就谈过这个话题,但这次我是有感而发,我暧昧地笑了,喝了口冰水。

    君信淡淡地笑了,修长的手指拿过茶杯,“英语比我念得好的人大有所在,我不算什么了不起的。”

    真的好担心他会说“而且还是同性恋”,那三个字让我太伤心了,还好他没有说出口。

    “说好的,明天会回去吧?”

    “当然!”

    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其实我的疑虑是多余的。我呆呆地看着他足足有十几秒,然后傻傻地嘟囔道:“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他也足足沉默了十几秒,想必那一刻他又想了奶奶吧,垂着眼帘,有些惆怅,想起奶奶时就是副表情。然后说:“一起去,奶奶一定会更高兴。”

    说完又淡淡地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