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54年6月26日 13:00】
走出华夏大学的校门,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总觉得下次再踏入这里,不知道要到何年哪月了。
抿了抿唇,直接来到路边,一辆白色Lamborghini早已打开车门。我随手将背包甩进后座,弯腰钻进副驾座。
严格按照人体工程学标准设计打造的真皮座椅“躺”上去很是舒服,加上车内舒适的控温控湿系统,让我突然有种一坐不起的欲望。
“叶师喜欢这车么?送你?”驾驶座上的王盛宾已经看不出他原先一点影子,这年头军队的伪装技巧足以让人装人像人装鬼像鬼,对受过严格训练的王盛宾来说,更是不在话下。
一张脸上动了不知多少手脚,一副黑社会大佬的打扮,脑袋理了个大光头,一副墨镜,肤色打理为深古铜色,脖子上指头粗的宝诗龙项链霸气十足,一身白色Ferre衬衫,手腕上是OMEGA顶级名表……上上下下一身行头少说也够我全家开销个十年的……
“算了,少慷国家之慨。”我关上车门。
“呵呵,叶师想要也就一句话的事情,我好歹也是个将军,这点钱还出得起。”王盛宾笑着,熄灭了烟头。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车前的人来人往。
“若虚的事情……处理好了?”
“有莫问处理,我放心。”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昨天想了一天。”我说道,“若虚的事是不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虽然一切看上去很完美,但是不得不说,其中一些“巧合”,和王盛宾之前透露的一些东西让我不得不怀疑起来。
如果,王若虚在托起直升机后并没有耗尽斗气……
如果,王若虚在一开始就出杀招灭掉忍者,活着灭掉大蛇中的任意一人……
如果,前来支援的三大武神中的任意一个能早到半分钟……
一系列的偶然仿佛是有人事先故意安排好的那样,别的不去说它,精武馆的贺老头距离最近,为何也等到王若虚战死以后才出现?更甚者,如果一开始就是贺老头动手的话,那两个暗军和一个上忍级别的忍者只怕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下来吧……
王盛宾抽出一根烟,用://WWw./cs/8494.htmlzippo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若虚……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安静地听着,听着这个男人叙述着他的同胞弟弟的牺牲,听着一个军人,一个门派,一个武林世家对于国家的牺牲。
“斩尾计划”。
为了保护“武神计划”,为了保护武神计划的核心智能AI“红龙”,更为了保护“武神计划”的成果——位于腾格尔沙漠的那个“武神领域”,以及基地中的一千名培养中的武神。
为了将不慎泄密后的局势彻底扭转。
华夏军方,华夏武盟,华夏中央政府,以及华夏各大媒体们联合上演了一场“苦肉计”,这个“苦肉计”的名字就叫“斩尾计划”。
所谓的“斩尾”,自然是将泄密后的第一关系人王盛宾,从人们的视线中彻底抹去。
为此,王若虚的牺牲乃是必然。
而真正的王盛宾,则必须做出一个军人的行为。
他的弟弟活着的时候,他无法和他的亲弟弟见面;而当他的弟弟死去,他甚至都无法出席他的亲人的葬礼。
此时的他,用着另一个身份,另一个人们绝对意想不到的身份,潜身于黑暗中,忍受着他内心的痛苦。
“若虚……他和我虽然是一起出生,但是从出生后,我们就分别过着不同的生活。他从一开始就被做为门派下一代掌门人来培养,其实,做为兄长的我才是他的影子。从小我羡慕他,羡慕他可以生活在阳光下,他可以享受门派中所有人崇敬的目光,他可以拥有他的女人,他的孩子,他的同学,他的朋友。”
“说真的,叶师,我妒忌他,直到现在都妒忌他。”
“他第一次参加七番连战,对上当时的大和第一高手柳生百兵卫的时候,我在地下练功房里面看着他的英姿。那时候我们24岁,血气方刚,他拼着重伤一人灭了对方三名大将,名动华夏。”
“而我,默默地在练功房里面练习、练习、练习。我被扔到环境最严酷的大沙漠,扔到火山口,扔到北极,扔到无人岛上,扔到大海上,拼死修得一身武功的时候,他享受着我所享受不到的东西,所以我妒忌他。”
“不过,说来好笑,当我被门中长老告知,我才是真正的八极拳道馆掌门,而若虚才是我的影子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荒谬,茫然,空虚。而后我进入军队,率领着一群棒小伙子,肩上的杠变成小星,小星变金星,年龄越来越大,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你有孩子?”我诧异。
王盛宾呵呵一笑:“虽然不能公诸于众,看,这是我的女人,我的儿子。”
他把zippo给我看,掌心举起一道针状斗气,注入zippo底端的凹槽内。
一段小小的三维影像出现在zippo上方。
一个白色的木屋,小男孩拿着模型直升机手舞足蹈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子恬静地笑着,抚摸着男孩的脑袋。男孩朝着镜头说了句话,看他的嘴型,是“谢谢爸爸”。
王盛宾看着画面,嘴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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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换了一身正装,而后搭着王盛宾的蓝宝去了八极拳道馆。王若虚的遗体告别仪式就在拳道馆内举办,车子尚未开到拳道馆门口,无数花圈花篮已经摆满了大街两旁。
“我车停在那里,你进去吧。”王盛宾指着街角的巷子。
我点点头,整理了一下着装,打开车门。
我此次前来的身份是精武馆内堂弟子,按规矩要等馆主到来之后,再在贺老头的带领下一齐向遗体致哀。
进入拳道馆后,就看到名流士绅,武林同道们三两成群地聚集着,或是寒暄,或是结识,因为场合的关系,气氛算不上热烈,不过也谈不上沉闷。
精武馆弟子们早已提前到场,见到我来,远远作揖请我过去。
之后寒暄一番,下午两点整,华夏武盟的盛老念悼词,司仪奏哀乐,来宾开始向遗体敬香致哀。王若虚的一对儿女陪着他们一身素白孝服的母亲一一回礼。
贺老头难得一身西装笔挺,手上拄着檀木杖,盛装出席。
我和几个二代弟子紧随其后,依礼一一鞠躬上香,而后将一份例钱交到未亡人手上。
沉重的气氛让我内心很是压抑,随口说了一句:“请节哀。”后,我递上了我那份例钱。而后,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将一封信交到她手上。
“您这是……?”
“这是王盛宾武神留给您的信,请私下拆阅。”我说道。
确实,这封信来自王盛宾武神——然而却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王盛宾。
她点点头,又向我深深施礼。
出门前,我回头看了大堂一眼。
王若虚生前的相片,和那白纸黑字的“奠”字触动了我的内心。
王盛宾,王若虚,谁是谁的影子,谁又是谁的替身,这些是否重要呢?他们存在过,生活过,留下过他们的印记,那边足够了。
葬礼之后,我在精武馆和家两者间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而王盛宾,则以沪上黑道教父的身份出席了几个聚会。
当然,真正的那个黑道教父则是军方很早部下的一枚暗子,在王盛宾使用了他的身份之后,他则相应地躲了一段时间。
钟楼事件后第七天,也就是6月30日,武神王盛宾下葬。
同一天,我告别了季璃姐,化妆一番后跟某个黑社会大佬一起,踏上了北上的征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