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内弟冈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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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卢一鸣习惯的爬起来。宝珍还在睡梦之中,多年来也许从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睡得这般香甜。他仔细端详宝珍的睡态,竟有些痴了,其实宝珍很美,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大眼睛长睫毛,自然带有的高贵气质,准确的说更像个混血儿,很符合卢一鸣的审美观。初尝禁果的女人,脸上泛起的红晕,别有韵味。

    集合队伍,卢一鸣站在前面大声告诫弟兄们,军事训练一天也不会停止,并且要制度化,正规化。五公里越野跑,对于长途跋涉的弟兄们,无疑是雪上加霜,但是大伙依然保持旺盛的斗志,卢一鸣很满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严酷的军事训练,久而久之培养出的意志品质,集体意识,无条件服从意识,才是制胜的法宝,任何仁慈、软弱,皆不可取。进行完分列式队形训练,卢一鸣宣布命令,每日早晨进行军事训练,白天干活,晚上文化学习。

    此刻,场院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宝珍也在其中。当她早晨醒来,发现丈夫不在身旁,吓了一跳,慌忙更衣跑了出去。见自己的丈夫,指挥一帮爷们做着怪异的动作,丈夫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宝珍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吃完早饭,徐中环一家四口来拜访祖父母,宝珍正式扮演家庭主妇,热情招待客人,不一会儿便与许氏夫人打得火热。老祖母见腊梅、寒梅姊妹俩,乖巧可人,心中大喜,执意收为从孙女,大方的摘下一对金镯子,戴在姊妹俩手臂上,老祖母的无意之举,彻底把徐中环绑在卢一鸣的战车上。

    卢一鸣宣布召开家庭会议,徐中环知趣要走,卢一鸣特意把他留下来,随后进行了细致的分工。大伯卢国才主抓农业生产,由于六爷身体欠佳,暂不安排做事,俩儿子卢国兴、卢国臣,协助大伯做事,特别强调农耕之事的重要性,要求大量召集人手,主要以流民为主。接着安排卢郑亮,把祖父的徒弟、师兄弟全部请来,祖父以前是个木匠。宝珍负责女眷及家务事。最后郑重宣布:徐中环就任卢家大院管家,大伙鄂然,徐中环极力推辞,卢一鸣没容他多说,一锤定音。此刻六爷不住打着哈啼,吡啶、眼泪一起淌了出来,卢一鸣原以为六爷心里不乐意,身体欠佳产生的反应,细一观察有些不对。这时,一个下人手里拿着托盘匆忙上来。卢一鸣上前细看,托盘里放着烟枪、烟泡立即大怒,“啪”的一声把托盘打翻在地,六爷气得手指着卢一鸣,竟然说不出话,开始打摆子。卢一鸣不顾众人的感受,命令张小山把六名护院叫来。

    卢一鸣吩咐护院把六爷好生看管,不得有误。接着向六奶解释,此举是给六爷戒毒,众人松了一口气,六奶小声的问他这样能成吗?卢一鸣信誓旦旦保证,两月之内,此毒必戒。老祖母欣喜的瞅着孙儿,暗自庆幸苍天有眼。随后,宝珍把卢一鸣准备好的礼物,分别送给大家,众人欢天喜地的散去。

    卢一鸣与徐中环清点家产,卢家耕地有1500多亩,还有大量山地,但是只开垦了100多亩可耕地,卢一名不解,徐中环解释其中的奥妙,北地人少地多,信息闭塞,交通不便,粮食打多了,本地无法消耗,即使运出去,加上运费也不合算,原因正是如此。卢一鸣恍然大悟。耕牛、马匹有十几头,家禽不算,现银仅有五十几两,不由自嘲的摇摇头。这时,宝珍脚步轻盈的走进来说:“当家的,姐姐和姐夫来了。’

    姐姐拉着弟弟的手,目不转晴的看着,寻找着昔日弟弟的影子,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出,眼前高大威猛、俊朗飘逸的卢一鸣,与当年的小弟有什么联系,无奈只能像祖母那样验证,看完耳根的黑痣和胳膊上的伤疤后,姐姐的眼泪刷的流了出来,转身抱住老祖母伤心的哭泣。卢一鸣知道姐姐是在为爹妈哭泣。姐夫上前小心翼翼的劝姐姐说:“念叨兄弟,兄弟回来了该高兴不是。“姐姐是在弟弟出走,前一年出嫁的。姐夫莫样变化不大,一副于世无争的神态。姐夫是继承祖业,宁古塔城内一个不大的小杂货铺,惨淡经营生活拮据,时常需要卢家的接济。卢一鸣见小外甥躲在姐姐身后,便上前逗他玩,孩子却生生的望着舅舅。卢一鸣决定,从今天开始姐姐一家三口,搬到卢家大院居住。

    第二天下午,卢一鸣领着弟兄们托大坯,家人不知道他托坯干什么用,他也懒得解释。这时小外甥蹦蹦跳跳跑来,离老远便大声嚷嚷,说太奶奶找他。

    祖母见孙儿进来便说:“明天圆房满三日,与宝珍好好收拾收拾,明天去拜访老丈人。这十年宝珍一直没脸回娘家,一来了却我的一块心病,二来与宝珍去还愿。这十年你小舅子,经常来看望他姐姐,昨天早晨还来过呢。”他想起那位路遇的彪形大汉,心里乐了。

    晚饭后,卢一鸣召集徐中环、卢郑亮及四位兄弟开会,交代工作。要求四兄弟继续托坯,越多越多好。然后,拿出几张图纸交给徐中环,说木匠来后,一定要按图纸施工,不得有误。至于玻璃窖怎样建,说的更详细。最后嘱咐卢郑亮,文化课一丝一毫不能松懈

    清明刚过,正是开耕种地时节,天气微有暖意。卢一鸣、宝珍、张小山分坐四匹马,前往东京城。由于宝珍不会骑马,只好与卢一鸣同乘一匹马。换乘两次马后,便到了东京城。

    上次大队人马路经东京城,是夜晚进天亮出,没有引起多大动静。可是,这次不同,卢一鸣骑着高头大马,驮着身穿红衣褂,外罩狐狸皮坎肩,面如桃花的宝珍,不引起轰动,那才怪了。男男女女好奇的跑出来瞧热闹,不时的指指点点,纷纷议论着,宝珍羞得满脸通红,执意要下马,卢一鸣坚决不肯,紧紧抱着宝珍,好一对郎才女貌。宝珍十年没回娘家,街里街坊以认不出她的莫样。前方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挡住去路,为首的彪形大汉大声说:“他妈的,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搂搂抱抱,有......。”张着嘴不说话了,应为他看见了宝珍。宝珍羞涩地说:“冈必,他是你姐夫。”此时,冈必看清了卢一名是谁,气的一扭头绝尘而去。

    灰墙灰瓦,黑色大门,一队旗兵列队站成一排,冈必站在前面。卢一鸣从容下马,把缰绳交给先下马的张小山,接着把宝珍抱下来。卢一鸣微笑对冈必说:“兄弟,咱们见过面。”冈必不屑一顾,宝珍生气的问:“冈必,你要干什么?”冈必说:“姐,不是我为难你,阿玛发话,不许你们进家门,跟你男人回去吧。”宝珍情绪激动地说:“无论如何我要见阿玛,额娘一面,我不信阿玛、额娘如此绝情。”说完眼泪噗噗的流了出来。见此情景,卢一鸣吃不住劲了说:“冈必,我不进去,让你姐进屋,如何?”冈必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卢一鸣大怒。

    此刻,屋里正戏剧性的发生着另一幕,宝珍娘低声的抽泣,老富察阴森着脸,坐在太师椅上,叭嗒叭嗒吸烟,一声不吭。一群下人低眉顺眼站立一旁,大气不敢出。当冈必告之,姐姐、姐夫回来了,快到家门口时,全家立刻乱了套。宝珍娘高兴的六神无主,忙不迭的往外串,老富察一把拽住她,接着让冈必前去挡驾,不许入家门一步,才有了前面的一幕。

    卢一鸣拉起宝珍二话没说,大步流星向前走,冈必有些发蒙,不知如何是好。当卢一鸣和宝珍近身时,不由自主扯住卢一鸣,卢一鸣侧身、跨步、接着一用力,没看清怎么回事,冈必便从肩上滚了过去,摔在地上,宝珍吓得惊呼一声。冈必恼羞成怒,鲤鱼打挺立起,冲了上来,卢一鸣双手接、带,一个侧踢,冈必又飞了出去,打了两个滚站起,又冲了上来,卢一鸣顺势抓住单臂,一个大背,冈必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旗兵见状,纷纷拔出腰刀,围拢上来,卢一鸣拔出左轮手枪,对天开了两枪,所有人都惊呆了。院门打开,呼呼啦啦,出来一群人。老富察脸色苍白喝道:“住手。”宝珍大声喊着额娘,母女相见抱头痛哭,凄人泪下,辛酸不止。冈必气呼呼的爬起来,骑上战马率领旗兵,绝尘而去。当老富察见到姑爷如此勇猛时,心里的气便小了一半,他知道儿子冈必,方圆百里乃满族第一勇士,单打独斗几乎没有对手,姑爷三拳两脚便制服了他,功夫何等了得,无奈面子上下不来。

    堂屋里见过礼,卢一鸣对岳丈说:“岳父大人,小子当年不懂事,无故离家出走,害得宝珍守了十年活寡,岳父、岳母二老放心,今后我会好生待宝珍的。”岳母小心翼翼地说:“他阿玛,人家姑爷已经认错了,你还端着架子干嘛?”宝珍撒娇的摇着阿玛的胳膊,老富察笑了。

    常言道:丈母娘瞧姑爷,越看越喜欢,此话一点不假。岳母边和宝珍嘀咕边拿眼瞧姑爷,宝珍笑得很甜,卢一鸣知道丈母娘肯定在夸自己。

    老富察家境不错,凭着祖上的阴德,拥有大量良田和山地,每年还能得到朝廷的落地银,衣食无愁,一家人不安农耕,养尊处优。卢一鸣奉上1000两纹银,还有西洋带回的礼物,喜得丈母娘眉开眼笑,不住嘴的夸赞姑爷有能耐。

    午饭,冈必没有回来。满桌酒菜只有卢一鸣,老富察和他俩孙子享用,满人规矩,男人用餐时,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几杯酒下肚,爷俩打开话匣子,越聊越投机,卢一鸣侃侃而谈,山南地北,海阔天空,西洋趣闻,坐在对面炕上的娘仨,不时笑的前仰后合。卢一鸣渊博的知识,老富察大吃一惊,暗暗庆幸,格格没有白等,姑爷绝不是池中之物,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老有所靠,心中大喜。这顿饭一直吃到黄昏,也没见冈必的影子。

    第二天,卢一鸣习惯的早起,与张小山做完热身活动,开始教他打拳。通过言传身教,快速的把小山带出来,刻不容缓。小山悟性很高,一套军体拳学的很快,不一会儿便打得有模有样。冈必出来小解,睡眼朦胧见到姐夫,扭头装作没看见。卢一鸣笑着说:“冈必兄弟,你打算一辈子不认姐夫吗?”冈必没有明显的抵触情绪,看了姐夫一眼,转身回屋了。

    早饭后,宝珍有意撮合他俩,要冈必带姐夫出去散散心,冈必没有言语出去备马。三骑直奔东南,冈必骑在前面,骑术精湛,令人赏心悦目。一大片荒草滩前,三人收住马,忽然,一群野鸡受惊飞起来,卢一鸣快速抽枪,只听“叭、叭......”五只野鸡掉下来。冈必震惊,打马上前查看。卢一鸣下马,遥望荒草滩,心中若有所思。冈必滚鞍下马,把野鸡扔在地上,弹腿跪地对姐夫说:“姐夫,冈必服你了。”卢一鸣搀起冈必说:“兄弟,不必如此,昨日鲁莽之举,望兄弟见谅。”二人消除前嫌,随后又说:“冈必兄弟,这是一把德国产新式毛瑟步枪,送给你,就算见面礼吧。”冈必接过步枪大喜,爱不释手摆弄步枪,一副格外高兴的样子。望着头脑简单的冈必,卢一鸣舒心的笑了。

    酒桌上,冈必提出许多问题,卢一鸣一一解答,不厌其烦。说历史话当今,从国外到国内,尤其是对大清国的现状,进行了细致分析,见解独到,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冈必被深深折服。老富察听得心惊肉跳,冈必则冷汗直冒。见火候差不多了,卢一鸣说出自己的经商计划。冈必完全支持姐夫的大计,毕竟年轻,城府不深,老富察则不然,老辣的提出一个又一个尖锐问题,小菜一碟,卢一鸣一一化解,甚至谈到如何行事、运作等细节问题。老富察倒吸一口凉气,吃惊的瞅着姑爷,年纪轻轻,思谋、见识精明到如此地步,乃世间少有。老富察精神大振,猜疑全无。接着卢一鸣要求岳父,把荒地全部开垦出来,尤其是慌草滩那片地,开垦成水田,说那是一块宝地。至于粮食销路,卢一鸣全包了,让岳父不要担心。

    次日,卢一鸣让宝珍在娘家多住几天,便打道回府。老富察望着姑爷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姑爷乃人中之龙,此人久后必成大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