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
山重山后,是路。
阴云笼罩了大片的天空,抬头望天,没有阳光,只阴霾盖天。
寂静的枝叶张望着,享受着只属于清晨的宁谧,寥寥的人声。
几句几句地响在这安宁中,男的,女的,带着慵懒,隐着安逸。
嘻笑的人群,那是青春的气息,融于其中,微然的不适,不靠近。
在一个若离的位置里,终于安然了,人群里只和蒋是心有余音的。
眼神里就懂了彼此,他人无意,我也无心,凉薄的女子。
清冷的外表,漠然的神情,从此,一个人也能安静地孤独。
本是无意此行,因心溢满了痛,恐无法前行,深夜的思量中。
决定了,山中寻路,消解内里的倦意,从平地到高处,看尽春日暖意,收获一场悲喜。
我想我在努力,学习着不想他的日子里要喜悦,洗却厚积的尘埃。
一个崭新灵魂,努力得让自己虚空了思绪,沉默无语。
有时会忘了哭泣,只是不停地流泪。
泪滴触抚着唇边时,稀释了陈年的哀痛。
却终究融入唇内,化为了蠕动的殇,泪殇,年殇,人殇。
陡斜的山路里,因找不到旧路,只能一路开辟。
高高低低的野草,散放的青涩味,炽烈了敏感的鼻子。
踏过的脚印,留下了痕迹。
是年少,是激越,是我们。
而我,行于前,步步艰辛地走。
窄道旁的草,不惊觉地就割裂了瘦小的手背。
看着那些浅浅的裂痕,笑了。
无痛,只留血痕,受伤了可以是无知觉。
什么时候,心也可以如此。
无血,无痛。
那么他人肆意的伤害只会划过印痕。
山的尽头还是山,一座座,看不到路,领队说只能继续摸索前行。
又是一阵稀落的哀叹,听到了那隐隐的忧心,缄默地笑着。
希冀着会有一段迷失于丛林深深的山中的时光,等待黑夜的来临。
夜听幽鸣的鸟声,寂静中观望星光稀落的夜空。
感受山中清逸的轻风,吹动草树掀起的骚动,簌簌的声音响彻耳际。
进入梦中,梦境安稳,到天明。
对于迷路,扰不起心里的骚乱。
却有着从未有的适心,心脉起伏平稳。
此刻,即便心从此停止,也是释然的。
葬身此处,有山,有水,安静角落里埋葬,过渡了生死。
执着的女子,倔强不挠,
是天性,是本质。
崎岖倾斜的小径,一路走来,一个人,一条棍,险陡处。
咬紧了嘴唇,抓紧着一切可以攀附的东西,匍匐而行。
他人善意地伸手,婉言谢绝,倔强地用尽全身力气攀爬。
哪怕缓慢,哪怕迂回,请原谅我的拒绝,因这是一个女子的坚忍。
笃定的信念是走下去的支撑,无意伤害他人,无意残忍对待,只是习惯了漠然。
行走中,朋友被峭崖惊吓了,失色的面容。
对向我,拉紧我的左手,高声地说,你怎么不怕,不怕会掉下去吗。
我淡然一笑,说,当你抱着必死之心攀,便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如果跌落了,就当那是飞翔吧,心就会平和了。
山峰上,似乎离天幕都那么近了。
云雾缥缈,湿气浓厚。
远望着熟悉的建筑,还有荆棘丛生的来路。
原来经已走很远了,风吹来,拂动了草木,泥土和草涩味透进了鼻子。
沾汗的发丝在风中飘动,张开手臂,拥抱这春日的气息,来自自然,透过心扉。
山花烂漫,我在从中笑。
路边的小花,开遍了山野,白色的细碎朵朵。
在绿意漫溢的丛林分明鲜艳,一束束地绽放。
轻抚着细细的花纹,俯身轻闻,淡淡花香沁入脾肺。
袅绕不散,不忍堪摘,驻足良久。
别过了一簇簇,倏忽回头。
远处娇艳夺目的淡红色锦花在妖娆,微风中,它们舞动了身段。
律动着悦然,轻歌曼舞,失神地笑着,声音溢于胸臆,随风而散。
偶经幽处,遇见一个古旧的墓碑,石头堆彻,弓形模样,朴素的雕刻,字迹都模糊了。
研读着那陈旧的纹路,依稀辨出先人的姓氏,那已经是一个迁移了的墓,尸骨早已不存。
而灵魂也已远游了,尘迹于此,却被一群迷路的陌生人偶遇,惊扰了他的清幽。
蜿蜒的小径中找到了去路,一个山头又一个,连续着七个,耗尽了我们的能量。
得知有人晕了,有时,也多想就那样晕厥过去,失去知觉,得到那片刻的失衡。
愁绪也将暂时的歇息,还我只一个瞬即的安宁,我知道那是一种奢侈。
连日的少眠,甚至无眠,只会在仰望时,眩晕顷刻,眼睛星点闪烁。
或阳光映在了脸颊上,脑海停滞,丧失了平衡。
手指传来刺痛,看见了泛出的鲜血,一道割破的伤痕终于会疼痛。
笑意更浓了,耳边是轻轻的嗓音,从干涸的喉咙里发出,鼻尖的裂痛,用手捂着,原来也是一道割裂。
如果涉水漂洋,岁月减退,约定相遇,
那么当即,我会在原地停留,
如果跨越苍穹,经历千山,彼此相拥,
那么此刻,我会在路上奔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