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听了一愣,继而笑道:“嘿嘿,这可脑袋我可不敢送,送去了他不会再长出来。”
妌听此脸色一沉:“我父亲喜欢的东西你不送,那你来干什么?”
于到此才知道妌是翔的女儿,但却故意问:“啊,你是谁?我来找翔师氏,你在这儿档什么道呢?”
妌道:“我是他的女儿子妌,怎么,对你这想以小恩小惠搏得别人欢欣,以便削尖脑袋往上爬的人不该拒之门外吗?”
于道:“姑娘,你可看错人了。我送这只黄羊可不是为了当什么官,得到什么好处,而是想随翔师氏上战场,为国建立功勋。报答翔师氏的恩德的。”
妌仍然不相信他:“哼,看你似乎讲得蛮有道理。可我知道:市场上叫得最响的人就是最想将自己的烂货推销出去的人。你难道不觉得你的理由太冠冕堂皇了些吗?”
于道:“我没有你那条利舌,当然说不过你了。可我今日是来见翔师氏的,不见到他我决不会离开这里。”
妌见于如此固执,不知说什么好了,就那样呆站着听凭事态的发展。于见妌不说什么了扛起黄羊就往里边闯,没想到快到门口时妌轻轻地一拨于就倒在了地上。于没想到翔师氏会有这么个凶煞神似的女儿,一下子愣住了。停了半天道:“你,你一个女孩竟如此利害……?”
妌道:“哼,我这算什么利害,我连我爹一半的本事都没有,他要一推你呀恐怕你就到街那边了。”
于见打不过人家也不敢在人家面前逞什么能,从地上坐了起来:“你不让我见翔师氏就算了,也用不着逞什么能。我就在这儿呆着,看翔师氏今天出门不。”
妌见于这小伙子长得不错,从言语行动也不象无赖之人,又在王宫干着差事,心中自有了几分喜欢。但她又不肯将心境表露,就道:“哪你就耐心地等我父亲回来,看他如何处置你这无赖。”
恰在此时翔从外边归来了,一见这场合不由得问:“于,你在这里干什么?”
于见到了翔,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啊,翔师氏,您回来了?我打了只黄羊,送给你呀。”
翔问:“送我黄羊,为什么送给我呀?”
于道:“我觉得你好,想让你带我上战场。”
翔道:“那你怎么不进家呀?”
于道:“你女儿这么利害,我进得去吗?”
妌道:“我知道你属牛还是属马?怎么能让你一个生人进家?”说过转身家中去了。
翔道:“于,来吧,咱爷俩好好聊聊。”
翔带于进了家,妌也不横了,接过黄羊就剥皮剖肚,放入锅中煮,翔就取了卣好酒与于对饮。”
再说甘盘自从在隆虑大山中见到子婐后心中算是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麻一起涌上心头。他通过几个月的奔波总算找到了子婐,总算实现了小乙王的旨喻,也可以说久久悬着的心算落到了实处。可是,那失去爱女之痛是永远不能消除的。当初在心中升腾起来的杀子婐为女报仇的念头,也因为四王爷已成了她的保护神,只好再隐入心头了。更令他疚心的是,自己是不敢向子婐下手了,还得时时提防她向子昭进谗言危及自己生命。这就不能不使他多长出几个心眼应付突其而来的变化了。
甘盘从隆虑回来的路上眼睛就一直紧闭着,一直思索着如何可以逃出这种窘境,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呼他,睁开眼睛一看却原来是那二王爷子昰。只听他说道:“甘盘卿士好闲致呀,闭着眼睛想什么好事?是不是又想到人市上买个靓女回来消遣哪?”
甘盘一笑道:“我的二王爷,你不也在满面春风吗?怎么,又要到那里打野食呀?”
甘盘与昰如此开玩笑好象有失他的身份,其实那是有原因的。按理说甘盘与小乙王君臣多年应是子昰的上辈,年龄又与他有着那么一大截子,可老谋深算的甘盘又知道小乙王的长子已死,继位作王的将来只可能是这二王爷子昰,所以就自降辈份与他称兄道弟。而子昰呢也知道这甘盘是朝中的权臣,善于阿谀奉承,与臣佐之间的关系嘛也十分隔恰,虽然只是一个卿士,但与冢宰也差不多。于是也尽量套近乎,以便把他罗织在自己的周围。于是也开玩笑说:“啊,卿士大人刚打野食回来?什么地方可以尝鲜也给兄弟提供点信息呀?”
两个人开了一会儿玩笑甘盘将话引入了自己的图谋:“二王爷啊,你要想打点野食我给你说个地方,那里有个漂亮的女人,见了保证让你神魂颠倒,忘记自己是老大还是老二。”
子昰一听将眼睛瞪得老大:“在哪里,快告诉我。”
甘盘一笑道:“到隆虑山,见到一条宽阔的山涧就从那里上山。山上有一条小河,河边有个不小的水塘,只要你在那里呆上两个时辰你就会见到倾国倾城的美女。”
子昰道:“好,我一定到那边看看。”说着催动身下的坐骑奔山中去了。
甘盘冲他背影诡秘地一笑,让驭手催马回去了。
甘盘回到京畿天色已晚,见到自己府邸那高大的门楼不由得想起家中那此如花似玉的太太们,急欲扑入家中与她们相见。可他又怕太太们提起女儿的事,就转车回头奔向王宫。
小己王最喜欢的是初夜时分,酒足饭饱后与宫女们一道吹拉弹唱,继而双双起舞,然后与那些曲意奉迎者共入纱帐,竭尽风流韵事,再由这些专以色相混饭吃的花蝴蝶们捶腿揉腰,捏背拿肩,而后缓缓进入梦乡。此刻小乙又与几个宫女在狂欢乱舞,侍卫报来:“甘盘卿士求见。”
小乙的心中时时升腾着一团邪火,想将天下的美女都拥入自己的怀抱。当初甘盘绘声绘色地给他讲了子婐美貌,他很自然地想起子婐。今日甘盘回来了,这臆想中的女子就可被自己拥入怀抱了。他当然兴奋不已了,马上就想呼甘盘进来,可此刻又想起了那死去的雨儿。这姑娘毕竟是甘盘的女儿啦,人家走时把自己的爱女推到了自己的怀中,可自己却让人家死了,今天如何向人家交待呢?
小乙仍在想入非非,甘盘却在外面呼喊:“臣甘盘叩见君王。”
小乙知道今日是躲不了见甘盘了,只好道:“进来吧。”
甘盘来到了小乙面前,五体投地施礼:“臣甘盘求见君王。”
小乙道:“啊,甘盘,你终于回来了,起来说话吧。”
“谢君王!”甘盘从地上爬起来肃立一旁。
小乙道:“甘盘哪,找到了子婐了嘛?”
甘盘连忙道:“找到了,找到了。”
小乙听说找到了子婐,一时间觉得宫中的美女都成了鬼魅,挥手让她们马上离开。甘盘上前几步跪倒在小乙面前:“君王啊,那子婐可着实漂亮啊,如果站在这殿堂中保证是压倒群芳。全国的美女要与她比呀我敢说谁也比不上。宫中有了她呀君王保证会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也要与她在一起的。微臣在世上行走了这么些年,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绝色美女呀。”
甘盘的话激得小乙王意马心猿,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我说甘盘哪,别再舞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了好不好?子婐倒底在那里,快弄来让我见见好不好?”
甘盘道:“君王别急,听我慢慢地说下去。”
小乙王实在憋不住了:“还说什么?子婐在车中还是在途中?”
甘盘道:“她还在隆虑大山中。”
小乙听此沮丧地说:“你这蠢才,为什么不把她弄来?是你带的人少抓不到她还是你有意庇护她?”
甘盘知道小乙王性急,就故意吊他的胃口:“不,君王,那地方太美了,背后有座山,青草泛绿,百花峥嵘;前面一泓春水,紫燕翻飞,情蛙唱鸣;左边丛丛柳林,春风轻拂,鸟雀欢歌;右边一片竹林,挺拔俊秀,如置巨大的盆景之中……”
小乙赶紧打断了他的话:“哎呀甘盘,我知道你学识渊博,巧舌如簧。但我要的是生活中的子婐,而非那秀美的山水。”
甘盘见小乙这样急,心中一阵冷笑,就将冷水往他头上泼:“君王啊,子婐来不了了。”
小乙一下子跳了起来:“为什么?”
甘盘道:“禀君王,有人不让她入宫。”
小乙问:“谁敢不让她来?”
甘盘道:“四王爷子昭!”
小乙道:“子昭与她有什么关系?”
甘盘道:“四王爷告诉我他已纳子婐为妃,正与她共渡新婚时光呢。”
“啊”,小乙听甘盘这样说一下子愣了。许多幻想,许多欲望倾刻间随风而去,留下的只有深深的失望。
甘盘又道:“君王,子婐我可算找到了,如何处置这可是帝王家的事,小臣可不敢参言。小臣这就告辞,明天再上殿听旨。”说过转身就走。
小乙喊住了他:“停下!”
甘盘转过身来:“君王还有何旨??”
小乙道:“甘盘,子渔可是我亲手杀掉的,如果不剪草除根岂不要留下大患了吗?”
甘盘知道小乙得不到子婐又在打杀她的主意。心想:“我报仇的机会来了。你杀了我女儿我虽不能杀你我也要在你们父子间制造仇隙,让你们父子、兄弟相残。就故作同情地说:“唉,一个区区弱女又能成什么气候?如今已成你的儿媳妇了,她能不贪图荣华富贵?”
小乙见甘盘说得有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但心中却忌恨四王子夺自己的所爱,就说:“也许子婐与小昭生活在一起会变得善良些。不过,这小昭也太任性了,我让他多学些治国之道。他反而要私入深山去玩耍。甘盘哪,你随我多年,你说有什么办法可让小昭改邪归正呢?”
甘盘又往小乙身边靠近了些:“君王啊,咱们都打年轻时过过,年轻人不就爱贪玩吗?四王爷想到大山中领略一下山乡的风光也未尝不可吗。况且,在那大山深处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伴陪着呢!”
甘盘明是为子昭开脱,实则是又将子婐的话题重提。小乙本是个老色鬼,甘盘往他的痛处一捅他心中立刻涌动一阵酸楚,一种无名怒火又在心中点燃:“哼,帝王之裔是苍天降下来治国治民的圣贤,岂能在吃喝玩乐中渡过?甘盘,你给子昭找个事做,让他经一番劳苦,历一番磨难。”
甘盘见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不由得暗自窃笑。但口头上却说:“君王对子嗣如此严格要求,不愁王家后代成不了栋梁之才。不过,四王爷毕竟年轻,现在就让他经历难以忍受的折磨,说不定会使他走向反面的。依微臣看来不如先召四王爷回来,委以官爵,逐渐增加压力,会将他培养成栋梁之才的。君王,微臣在外奔波数月,今日归来还未见家小,故请君王恩准微臣先退。况且,臣在京畿遇上了翔师氏,说他要奉旨征羌,同僚们约好在香千里酒楼为他饯行,微臣也想敬他几杯。战场上风云变幻,谁知翔师氏能不能再归来呢?”
甘盘临退时说要为翔饯行,实际上是示意小乙王将子昭推向战场。但这话无论如何不能讲明。小乙王经甘盘子这么一提醒立刻来了主意:“好,甘盘,你先下去吧,教育小昭的事我自有办法!”
“是!”甘盘施礼后退出了殿堂。
小乙见甘盘去了对手下的侍从道:“传旨,到隆虑山中呼子昭来,让他与翔一道伐羌方。”
侍从道:“是!”转身传旨去了。
小乙这才冷笑一声:“好你个自作聪明的东西,你想夺老子的所爱,老子叫你知道一下王权的利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