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公司到是爽快,在派人确定过来查看伤情后,也就兑现了应该付的70%款项;考虑到刘喜的脚头烧焦如碳,再不切除又会感染了其它好的肌肉神经,主治的王医生就给他两只脚腐朽发黑的部分全部切除,剩余30%的款项李忠厚了几趟工头才过来交齐,每次和黄牙板子的工头磨牙的当儿,李忠厚就恨不得给他两拳,他气这工头的拖泥带水。
看着舅舅两边只剩下半个脚掌,以后的确不能下田地干活,又想着伤残后的赔偿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李忠厚和舅娘感觉真是心力交瘁而又茫然。
周杰的生日,廖庆和他的欧阳婆娘如约参加,两人是坐WWW.soudu.org着周董的捷达一起到达深圳市内的;趁着这天难得的空隙,徐经理叫大部分员工放假休息的同时也外派了李忠厚外出修模具,他和顾源等在后厂仓库对一家客户“打折”了四百多个成品衣板;事后两天,李忠厚才从员工嘴里得知此事,他脸红脖子粗地劝徐经理收手,徐经理牛气冲天的说:“老周是人吗?你倒还忠心耿耿,两年未涨你工资,今年过中秋还把月饼也取消了,我这还不是为大家都得一点好处吗?”
李忠厚这时很想拍拍屁股走人,但舅舅刘喜还在医院,且事后的伤残赔偿还要他奔波,这猴年马月的事也不知啥时是个尽头,他挣扎在矛盾的漩涡,“告”与“不告”产生的“良知”与“道义”也在时刻交战,他是个耿直善良的人,眼前工厂的情形令他颇为义愤填膺,然而却有苦说不出来,索性吵了几句后也就作罢。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刘喜伤愈出了院,他不能走快路,若有一点外力的碰撞就很容易摔跟头;正如他几个亲人所料,他一瘸一跛回到了建筑队后,可是工头却不在,原来工头带着情妇外出游山玩水了,存心避着刘喜,刘喜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重新住在建筑队里,别人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然后他却不能干活,听到工友们“咚咚”地楼上楼下揭着泥砖,他的心空荡荡地;后来工头回来后,刘喜虽然找上门与他商量伤残补贴,可是他要么置若罔闻要么叫穷说一直亏空;李忠厚想着这也不是长久办法,他在徐经理的指点下,买了上好的烟酒一起找了赵厂长的叔叔,赵叔叔如今在楼村也是小有名气的人,不仅谋了个村长的位置,而且和乡长政府他们都混得稔熟;李忠厚说请求帮忙找律师,赵叔叔看在和徐经理称兄道弟的份上,也就请熟人在宝安区委托了一家律师。
在律师的出面下,他很快向当地劳动争议仲裁庭提交委托书和所以相关的医疗资料证据,要求对刘喜的伤残定级以及一次性赔偿的费用。凡经历过伤残赔偿的人都知道,工伤的签定得经过条条层层的繁琐程序,分别由省、自治区、直辖市和设区的市级劳动保障行政部门、人事行政部门、卫生行政部门、工会组织、经办机构代表以及用人单位代表组成来进行签定;然后在区以上的三至五名医疗专家签定后,又得等待两个月。
胡小梅在这时又考了两场试,她前前后后已经考过了七门,每晚夜静人深的时刻,大家睡得正熟,却是她在台灯下学习的好时光,她很努力,精神状态很好,日子过得平静如水,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是平静的,在办公室里上班,她从来不多言不多语,在大家眼里,她是个很文静的女人,谁也没有想到她以前是多么的天真俏皮,而今却是天壤之别。
每个周七的晚上,蔡志远都会过来看看小梅,也顺便给她带些点心水果,每次他俩交谈的时间并不长,轻描淡写地几句,当然,蔡志远忘不了总是鼓励她一番;当初他借给她上学的钱,她都还给了小蔡,虽然小蔡竭力不要,但也架不住她的固执,为了不惹她生气,他也就顺从地接下了还钱。
他每次过来找她,都自称是她表弟,时间久了,工友都跟她拿“表弟”打趣:“胡小梅,你表弟对你真好,个个周末来看你,我表弟就没有这么好。”每每这时,她就脸色发红,一见了蔡志远就说:“你下次别来,你下次别来。”然而他每次到来,都令她内心雀跃不已,在塘尾wWw.,她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碰上一个熟人,他的出现,使她逐渐感觉他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什么,用一句话说:有他在不觉得,但没他好像少了什么。
每当午夜来临的时候,她就会想起了儿子,看看儿子的照片,一猜测着儿子现在的样子;八月份的时候,她曾给家里寄过五百元钱,但她并没有留下详细地址;李忠厚从家信中也知道这一情况,虽然知道老婆还在公明,却并不知她在哪个厂,但知道她还好好地活着,心思,也算是放下大半。
在律师的努力下,刘喜终于拿到了所签定的****伤残证,由于法律的强制,建筑老板不得不一次性赔款他四万多元,拿到钱的时候,时间已是元月二十二号了,差十九天就是1997的农历新年,刘喜和老婆就先回老家湖北,而李忠厚决定再干几天拿到工资后就回家过春节,妻子小梅两年没回,今年肯定是要回家的,到那时他要好好和妻子沟通一下,他心里这么打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