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去楼空心思动,处女相许所爱人


本站公告

    二十八号就要过大年了,周董回台的机票定在二十二号上午,临行前一天的下午,他转悠到后栋仓库去了,三个男工都不在一楼仓库办公室里,一个到二楼给包装部配料发纸箱,另外两个在三楼仓库发零配件等其它包材。

    马萍正在埋头做进出库存账,见周董进来,她尴尬地站了起来,脸上似笑非笑,转而两颊通红,不料周董却一伸手把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她,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串租房的钥匙:“我明儿就回台湾了,这是给你的压岁钱,我初三下午过来初四开工……”他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也就是二月一号开工,我希望你这几天抽空搬进我的房子里,里面什么东西都购买齐全了,厨房里也都办好了,你过年可以自己做饭菜吃。”

    “好的。”马萍的声音又小又细,像蚊子般,似乎很遥远,遥远得令自己都没有听清讲什么,她脑子似乎空荡荡的,空荡荡的令听者疑心是她人的配音。

    周董走了后,她躲在洗手间里数了好久的钱,足足五千元钱,生平第一次真实摸了这么多钱,她的心咚呼地跳着,有点腿酸脚软。她很细心抽出一千二百元放在另一个口袋,后来看到李忠厚开叉车进来叉铁板时,她飞快跑了过去把一千二百元放在他的脚边,仿佛做了对不起李忠厚的事一样,她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更别提去注视他了。

    她按耐不住矛盾恐惧的心,也许还有一些兴奋或茫然的东西存在,想着母亲在不久的明年就有救了,她转辗翻侧的心很快释然。

    “走一步算一步吧,别管明天在哪里!”她在心里小声地对自己说;女人大抵就是如此,一旦决定选一条路走下去,纵使明知是错,她也终要跨出第一步的;这方面就好比想闯事业的男人,最初看不到目标的时候,他就只有盲目往前冲,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只有试过后才知真的不行。

    由于年后要扩大生产,五金厂四楼的三个房间的隔板已拆掉了,只留下楼梯拐角处的小厨房存在;二楼的包装部车间又送来一条流水拉,李忠厚陪同徐理商量如何安装最合适,两人在说说笑笑的指挥中,徐经理又告诉他年后约招工三十名左右的工人,李忠厚这才恍然大悟干部为何搬离宿舍,原来是宿舍住不下了他们才搬了出来;不管如何李忠厚感觉都是开心的,他再次对徐经理说:“我老婆大约二月四号就可以到了……她高中毕业,字也很漂亮。”

    “行,你小子介绍的人我还不相信吗?让她当仓库主管吧,这位置好,清闲,晚上又不用加班。”徐经理站在车间的过道里拍拍李忠厚的肩膀:“你舅娘王秋香也可以调到车间了,你如果有老乡来就同你老婆一起来好了,我给你留三个位置如何”?十月底李忠厚介绍他舅娘进厂时,本来那时不招工的,但经理周董一直对李忠厚印象不错,两个人商量后把他舅娘招进厨房里帮忙打下手。

    李忠厚听说让老婆干仓库主管这个位置,他本能的吃了一惊:“我老婆当仓库主管,那马萍干什么?”

    “她呀,到时你就知道啰”。徐经理卖了个关子并未说破,紧接着他又交待在自己走了后,李忠厚要注意工厂的那些事项,李忠厚一一点头答应。

    二十四号徐经理回台湾,二十五号万桃红坐飞机飞回湖北大悟,顾源也于同天下午坐火车回江西,给两位老板做饭的陈阿姨收拾好小厨房的一切后,便前往东莞的儿子那里过年去了。

    二十六号这天,下午下班后,马萍匆匆地乘车去了公明,正是太阳跌落的时候,点燃的万家灯火温暖了冬日的夜,黑夜的轻纱蒙不住这座不夜城,到处都是刺破黑暗的灯光,零零散散在晃在玻璃窗上,让坐在车里的马萍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的脸和思维一样,进入一种明明暗暗的迷茫之中,她问着自己“我的明天在哪里?这座城市是否有盏片灯光是自己的?”

    她在公明镇转了一圈后,提着一袋新鲜的蔬菜从外面回来了,拿出钥匙进入了四楼董事长的租房内,打开电灯的那一瞬间,她简直惊呆了,屋子里家具齐全,客厅有一个大彩电正靠近窗户桌子上放着,三件组合沙发前摆放着透明的茶几,茶几上点心糖果堆砌起来,冰箱里堆满了椰子汁、啤酒、香辣肠、咸鱼、咸肉,一个卧室里摆放着一套款色的沙发床与梳妆台……从客厅到卧室所有的窗帘都是绿荫荫的,一时间马萍疑为站在田园里,甚至鼻子嗅到家里的炊烟香薰,站在董事长的房间里,她偏偏想起李忠厚,她的心充满了浪漫柔情。

    厨房里不仅有了一套同色的厨具,而且抽烟机也给安装好了,她在惊叹声中,手忙脚乱地到厨房整出了四菜一汤,然后她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倾听楼道的动静,此时她的心满是甜蜜的期待,仿佛等待恋人的现身。

    也许是大家都回去过年的原故,整栋楼都显得空荡落寂,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到,马萍一次次地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九点钟左右,李忠厚按以往的习惯提前一小时下班回来了,他打开楼梯口的防盗门,就“嘭“的一声关上;听到楼梯里传来咚咚的上楼声,随后对门的的钥匙叮当转动,马萍拉开房门伸头一看,果然是李忠厚回来了,她站在房门口叫了一声:“我炒有菜,咱们一起先过年吧,明天放假我就要到堂姐那里过年去了。”

    “好呀。”李忠厚答应一句,一边叭一声打开了客厅的电灯,随后很诧异地问:“你怎么在周董的房子里呀?”

    马萍一边从董事长屋子里拉出折叠桌走进李忠厚这边的客厅,一边吱唔道:“董事长回去了,让我替他清理一下新屋子。”

    李忠厚从卧室提出一包衣服,关上洗手间的门,在里面哗哗啦啦一阵子,三下五去二洗个凉水澡出来后,马萍已经把四菜一汤、2瓶椰子汁以及碗筷都摆放在桌上,偌大的客厅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张桌子,四周却没有凳子,白晃晃地灯亮下,看起来这个客厅有点空荡荡地滑稽;见李忠厚出来,马萍解释说除了沙发她找不到凳子。

    李忠厚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只有一张自己在厂里焊的木板凳,他拿出来后又试着开了一下顾源的房门,顾源的房间并没有锁,床头边堆放的几件衣服,还在一张塑胶凳子靠墙根放着,李中然搬出来把它也摆放在桌边。

    两个人坐在桌边,一人一罐椰子汁,仰头喝了起来,李忠厚一扭头看见客厅的门关着,他赶紧走过去拉开半掩着,他刚刚走到凳子旁坐下,马萍‘忽’的一声站了起来,赌气似的又把门重新关上,坐下来后,她似乎有无限的委屈和心事,眼圈开始泛红。

    “我有事跟你说。”她低着头并不看李忠厚,梳得整齐的头发用橡皮圈扎在脑后。

    “你说吧,我听着。”马萍的关门动作让李忠厚浑身不自在,他如坐针毡。

    “我妈快不行,我得弄钱给她治病是不?”她声音如蚊子一样嗡嗡,比平时说话小了好多。

    “是的,你是个好姑娘。”李忠厚一边给菜往她碗里夹,一边对她今天说话的神态感觉不可思议,因为这样的话就是不说,李忠厚也会明白的。

    “董事长让我给他当情妇。”马萍一说完这话,眼泪便流了出来。

    李忠厚手一抖,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呀?”额上的青筋跳动不停,口气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要给董事长当情妇。”马萍彻底哭了,她耸动着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她的命运,诉说她的无奈,诉说她实在没有其它路子可走,她不停地用手背揩拭着泪,到最后索性鼻涕眼泪一把抓。

    听到马萍的哭泣,李忠厚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没有钱,也不可能帮得了马萍;再者天下的可怜人有很多,只不过,他刚好与马萍在一个工厂而已;马萍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跟其她工友没有什么两样。

    “你得帮我。”这是马萍在哭罢后说的最后一句要点,似乎之前所有的哭声都是这句话的铺垫,都是这句话的前奏;她用李忠厚递过来的纸巾擦干眼泪,为这句话,她抬起头特意用眼睛注视着李忠厚,而且还加重了语气,再说一次:“你得帮我。”

    “我怎样帮你呢?我能帮得上吗?”

    “他要我生孩子……你想想他都那么老了,看着恶心,我又不喜欢他,我凭什么要把身子给他?我……我……我还是黄花闺女。”马萍喘着气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如同垂危的病人要交待后事一般,是那样的费力和揪心,她盯着李忠厚,生怕李忠厚起身跑掉。

    石破天惊,李忠厚头脑“嗡”一声炸响了,他现在才明白马萍想说什么,他的脑海里老婆小梅和儿子不停地在走马观花,本能中他一口拒绝:“这不可能,我有老婆儿子,我爱老婆。”

    一见李忠厚拒绝,马萍又哭了:“你是看不起我,我又没有防碍你家庭……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呀?连你都不帮我,我妈就死路一条……你想想,董事长那么老,就是怀上了小孩怕也长不大……”

    马萍的哭让李忠厚心烦意乱,他语无伦次地说:“这忙我不能帮……要不,你到发廊走一趟……”

    这话不说则己,一说出李忠厚自己也后悔了,他真想抽自己的耳光子;在马萍听来,李忠厚是嘲笑她连做小姐的都不如,这么一想着的时候,她的哭声倒没有了,眼泪成河地往下淌,默默地让人看了心慌。在李忠厚左一句右一句地“对不起”中,她拭了一把泪起身开门重新走进周董的屋子,不一会儿,她锁好对门的门,又端过来两罐打开盖子的椰子汁,一罐递给李忠厚,一罐自己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含泪带笑地说:“算了,我自己想其它的办法,来……当酒一样干杯,祝我们在新的一年内发大财……”

    李忠厚在忐忑不安中见马萍又折了回来,他悬挂的一颗心这才放下,为了表示自己看得起马萍,他一仰脖子把一罐椰子汁一口气喝完,未了,还故意“咂”了几下嘴巴:“真好喝,这玩艺我们平时也不舍得买呢!”

    马萍看着他,眼神里尽是幽怨,寂静的空间彼此听得见心跳,窗外不远处的高速公路偶尔地一辆车鸣,让屋子里两人都心不在焉沉缅起来。寂静的夜,开成一朵朵鲜艳的奇葩,在马萍的眼前鲜活地舞蹈。

    不到五分钟的光景,李忠厚浑身忽然发烫,身上的汗一层接一层外溢,他喉咙发干,双目泛赤,体内原始的冲动在寻找着突破的出口,命根已经一柱擎天了,他咬着牙往房间走出,口齿不清地呻吟着:“你快走,你快走……我憋不住了……”他的意识开始飘荡,头部发胀,恍惚中,他看见小梅站在他面前,一件件地脱着衣服,白晰的胴体是那么丰韵和诱人,他一把抱着马萍:“老婆,你来了,我好想你呀……”

    马萍在黑暗中流下了许多泪,当她和李忠厚翻滚在床上,李忠厚进入她身体的时刻,她在疼痛中幸福地叫了起来。两个人折腾来折腾去,最终李忠厚瘫痪在床上晕了过去,她一遍遍地抚摸着他宽厚的胸脯,口里喃喃道“对不起,我也不想给你下**……对不起。”

    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凌晨7点多钟,窗外的阳光还是那么明媚,天边上甚至有几朵飘浮的白云,让躺着的李忠厚感觉一点都没有过年的气氛;家里的过年得这个时候实在是太热闹了,在一片片雪花之中,杀猪宰羊捉鸡,鞭炮声此起彼伏一响就是一整天,所有的人都在为新年忙得喜形于色,屋子里的碳火烧得很旺,跑出跑进的孩子们不时地在火炉边烧着红薯花生或芥荸解馋。

    他坐了起来,头有些晕,浑身节骨酸痛,一掀被子赫然发现自己赤身****,他自己吓了一跳,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有穿睡衣呢?”

    他发呆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想起来,腿酸脚软地下床后,发现被子上有两根长头发,他慌慌张张伸着指头捻起来,又再回头找了几遍:“天,要是老婆来了发现长头发,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呀,这哪里飞来的长头发呢?”

    叠被子时,他又发现床单有小指甲那么一点鲜红的颜色,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头和腿,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皮的地方,他百思不得其解,随即便把这些琐碎抛开脑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