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去不去打猎。”苏绾宁蹙眉,将枕边象征着已婚的干果子项链挂到脖子上,随口问道。她极不喜欢夜翼风这种眼神,好像是族里新打到什么猎物,大家一起审视它有多重能几个人分似的,想到以后的日子都要和这个性格莫名奇妙的男人相处,她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当然,我不去,谁保护你?”夜翼风坐直身子,食指又要将苏绾宁的下巴挑起。
“什么?”苏绾宁眉头更紧,避开夜翼风的食指,将枕边另一串干果子的项链扔过去。
“我是男人么,你是女人么。”夜翼风张手将干果子接住挂上脖子,得意地笑道。瞧那神情好像在半米内接住一串干果子是多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苏绾宁没声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挑帘走了出去。男人和女人?呵——族中出去打大虫的的确是男人,女人们都是在溪边叉小鱼,可是她苏绾宁是什么人?需要人保护么?她是族里最强大的人!
走出帐外,苏绾宁捡起她专用的树杈振臂一挥,吼道:“今天全体往西边走,男的照常跟我去打猎,女的去下游捞鱼,记住了!别走远。”话完举着树枝率先离开营地。
那几个原本想问苏绾宁新婚夜的人看到她一如往常的彪悍风也禁了声。倒是夜翼风吊儿郎当地拿着木叉,和后面的族人说起黄色笑话来。逗得一大伙人哈哈大笑,对着苏绾宁的背影指指点点。
苏绾宁是什么人,身后的事自是瞒不过她,不打断是想在族人面前给夜翼风一个面子,却不料听得她耳朵都起茧了,夜翼风还在后面添油加醋越说越过分,而族人见她没出声阻止,也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以为她苏绾宁怕了夜翼风。
终于,在夜翼风再次起头要说下一个黄色笑话时,苏绾宁猛地一个转身——
大伙来不及收敛眼神和笑意,一个个嘲笑的脸全都落入眼里。
好你个夜翼风!苏绾宁下巴一抬,厉眼狠狠扫过众人,直至众人全都低下头,她才开口道:“夜翼风,你去溪边捞鱼!”语调平平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苏绾宁在罚夜翼风,要他去做女人做的事。
可夜翼风却好像不知道似的,一耸肩,继续吊儿郎当道:“好啊,前两天我被某人打伤了,昨晚又被某人折磨了一晚上,正好去捞鱼轻松轻松。”
一席话说得低头的人群想笑又不敢笑,憋出一阵阵唔唔声。
苏绾宁恨不得时间倒回两日前,一掌拍死这个男人,当下,也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带头往前走。而夜翼风也当真离了队,没有继续跟过来。
......
少了夜翼风这颗老鼠屎,接下来的行程和往常一样,打猎到傍晚,众人才高高兴兴地抬着两只鹿一只兔子赶回营地。一伙人浩浩荡荡,只有苏绾宁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以前下游的平民都是负责在族里看守营地,夜翼风第一次出来打猎,她应该看着才是,尤其是他那莫名奇妙的性子不知会不会又惹出什么祸端,不过去下游捞鱼是最简单的事了,下游又是他以前住的地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想到这苏绾宁的心又稍稍放宽了些。尽管她对夜翼风的性子极看不顺眼,但是他终究是族里的人,保护族人是她做族长的天职,何况那人还是她的挂名男人?
可惜世事总不如人愿。
苏绾宁的脚还没踏入营地,吉吉娜和塔木林就已飞奔过来,报道:“不得了了,族长,夜翼风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苏绾宁蹙眉拳头一握,这个净会惹事的男人!
“早个儿,夜翼风突然来到下游和我们一块叉鱼,后来说去远处看看鱼有没多些。就没了影,我们以为他不舒服回营地了。结果营里的人都说没见过他。”吉吉娜飞快简略地说道。
“好,你们先生火做饭。我去找。”苏绾宁话还未完,身形已在几米开外。族中的人之所以要群居是为了防止大型动物的袭击。如今夜翼风一人在外,又是晚上莫不是被大虫给吃了?心下越想越急,全力施展身段超下游飞掠过去。
......
“夜翼风......夜翼风......夜翼风....”苏绾宁沿着下游,向四周大喊,太阳已经西沉,天色越发越暗。草丛中的虫鸣开始谱张森林深处特有的交响曲。安静,神秘,却暗中透着危险。
她借着月光一路搜寻,半日未果,走到上游和下游分界的小型瀑布,依旧毫无收获,当下忍不住将手中木叉一扔,气道:“死小子去哪了!”
“死小子还没死......”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当苏绾宁在想夜翼风是不是被野兽叼走的时候,瀑布下一个暗暗的角落传来弱弱的回答声。
“夜翼风?”苏绾宁心下一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