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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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滨海并没有想象中的炎热,踏上这个海岛的瞬间菲儿便喜欢上了这个地方。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的清新,天是碧蓝的,海是碧蓝的。人会在霎那间慢下脚步,不由自主地配合这里的节奏,身体里都会生出一些慵懒,一些惬意。

    从海边再坐船一个小时到了一个真正的海岛,小而朴素,没有什么游客。林菲儿在码头边上的小旅店住下,稍作休息就决定下午出海去领略一下小岛的风貌。现在是长假过后的淡季,整个旅馆本来只有几个客人,结果想出海的只有林菲儿一个人。老板还是同意带她一个人出海,居然费用不再另加,于是下午一点准时起锚出航。

    白色的游艇,可以容纳十人左右,船头翘起,在阳光下格外漂亮。出海了,望着无边际的大海,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一扫而空,林菲儿暂时忘却了这些日子的煎熬和痛苦。眼里只有蓝色,心里也只剩下宁静。

    下午五点才返航,回来梳洗了一下准备晚上和大家一起BBQ烧烤。这才发现电话有未接留言,是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菲儿的电话电不足,马上冲电想过一会儿给他打过去。

    六点开始烧烤,坐在海边,晚霞映着海水,蓝色的海面上撒着一片金色。头发还没有干,吹着海风,心情变得美好起来。

    电话铃响起,是他。

    “你去哪儿了?我给你留言听到没有?”语气有些急促。

    “我出海了,电话没有带在身上。”

    “急死我了,以为你失踪了,还给你的MSN上留言了,写了很多。”

    “嗯?写什么了?”林菲儿好奇地问,还是第一次感到他对她如此上心,有些许感动。

    “我第一次写这么多,要读给你听吗?”

    “等我回去的时候自己看吧,你着急了吗?因为找不到我?”

    此时已近夜幕降临,金色的余光还留着一丝斜斜地洒在海面上,小岛上几乎少有路灯,很快就黑下来。林菲儿走在码头边上,手里握着电话,感觉到从听话筒那边传来的他的关怀,心里暖洋洋的。

    在海岛的这个漆黑的夜晚,林菲儿睡得格外安详,梦里一直拉着他的手对着他傻傻地笑,心里也反复着只念叨一句话:“我想你。”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见面了,林菲儿固执地不让他来机场接,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潜意识里也许把重逢当作是一个新的起点,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黄黄的灯光,房间不大,中间一个大床。这是浴池的包间,很私密,是幽会的好地方。来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与众不同。也许分开太久,也许彼此都在迟疑着揣测着对方的情绪,总之有些怪怪的气氛。他们索取着对方的身体,有点需要,有点热情,但是只是互相慰籍。在身体的接触后,回复平静,彼此都有些失望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他点起烟,慢慢地吐出烟圈。林菲儿眯起眼睛打量他,他很明显地消瘦了。

    “你瘦了。”她说。

    “嗯,还蛮厉害的,查了一下好像是糖尿病的症状,老觉得口渴还有疲劳感。”

    “怎么回事啊,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她吃惊不小,从来没想过他会有病。

    “没什么,这个病不会死人,大不了打胰岛素,我爸就这样,是遗传吧。”他还蛮不在意地说。

    “那以后吃东西要注意了吧,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

    “嗯,不过要真是这样不麻烦啊,吃点药就行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想回老家了,也许年底,回去住一段日子。”

    林菲儿霎那间有点大脑缺氧的感觉,一下子不明白他话语中想要传递给自己的讯息。

    “你什么意思?不管我了?”

    “不是,我总是要回去的呀。”

    “那我呢?你去多久?”菲儿追问着,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傻,莫名其妙的傻。

    “也许一两个月吧。”

    “你公司不管啦?”她还执意要问出名堂来,也许是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最近我是觉得没什么冲劲了,公司关了也行啊。”他猛抽一口烟,然后又掐灭。

    她陷入沉默,不晓得说什么好,心里却感觉到他离自己很远。想抓却抓不住,恐慌,一阵恐慌,心一下子沉到底。

    是自己矜持得过分了吗,还是表现得太不在乎了吗?林菲儿不明白究竟,只说女人变化快,男人难道也一样?

    还是他不在乎自己了吗?

    回家的路上林菲儿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不管今后如何,我只在乎你,爱你。不论生老病死,一定不离不弃。”

    这天晚上林菲儿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和他互不相识,迎面走过。他们都停下脚步,望向对方,对视了很久,却什么也没说。他转身离去,她突然失声痛哭,想喊却喊不出声来。

    醒来后菲儿果然泪眼迷蒙,对自己说,想跟他在一起,不管艰难险阻,她只要他。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新的开始,她期待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