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南京回来。本来昨天就可以回来的,但翟红兵硬是在南京多滞留一天,以表明自己尽最大努力了。
这次南京之行翟红兵的心情相当糟糕。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比当初与老婆离婚的时候糟糕,也比老板与他谈“退岗”的时候糟糕。
股票上的事情就不说了,单说女儿翟雨佳,不,现在应该说是吴雨佳,对他的冷淡让翟红兵震惊。而且,未经与他商量,前妻已经将“翟雨佳”正式改名成“吴雨佳”了。
翟红兵找律师打听了,律师说既然翟红兵全额支付孩子的抚养费了,那么前妻这样未经翟红兵同意就擅自给孩子变更姓的行为是不合法的,可以打官司,而且胜算的几率很大。但是,翟红兵进一步打听获知,如果要为这件事情打官司,那么孩子本人要出庭表明态度。翟红兵不希望女儿小小的年纪就上法庭,所以就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他本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当然,放弃打官司的另一个考虑是翟红兵把握不了女儿的态度。他明显地感到女儿对他的排斥。那天一下飞机,翟红兵从禄口机场直接打车去女儿的学校,为的就是赶在女儿放学之前见到她。否则,等女儿回到家甚至是到了她外婆的家,翟红兵要再想见她就相当麻烦了。可是,女儿对他的态度却相当冷淡,仿佛这个时候翟红兵来学校看望她完全是给她丢脸似的。
丢什么脸呢?我是你父亲啊!我是专门从深圳赶回来看你的啊!为了来看你,我是承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的啊?
“雨佳,我是爸爸呀!”翟红兵怀疑女儿不认识他了,所以才特意说明。谁知道话一出口,眼泪就不争气地下来了。他感觉自己像个女人,怎么这么容易掉眼泪呢?可他顾不得这些了,像女人就像女人吧。翟红兵上去就把女儿搂在怀里,然后弯下腰,低下头,把自己挂着眼泪的脸贴在翟雨佳的小脸上。翟雨佳躲避,刚开始是轻微地不愿露出声色地躲避,后来是暗暗使劲地躲避,再后来是脸都挣红了,仿佛是嫌翟红兵脏,或者是怕翟红兵有传染病。
“走,”翟红兵说,“我带你去吃肯德基。”
“你自己去吧,”翟雨佳说,“外婆马上来接我,找不着我她要急死了。”
“不会的。”翟红兵说,“跟老师说一声,老师会告诉她的。”
“不行,”女儿说,“妈妈讲了,不经过她同意,任何人不能带我走。”
任何人?我是那“任何人”吗?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可是,翟红兵不能强迫女儿,只好请示前妻,://www.w./cs/8494.html但他并没有前妻的手机号码,问女儿,女儿说她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明显是女儿自己不愿意跟他走。可翟红兵不想责怪女儿,女儿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
正在僵持着,前岳母来了。
其实前岳母还没有露面,翟红兵就感觉到她来了。翟红兵是从女儿的表情的反射中感觉到前岳母的来到的。
前岳母拉着女儿就走。翟红兵当然不能当着女儿和女儿那么多同学的面与前岳母拉扯,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女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这以后,翟红兵再没有看见女儿一眼。
星期一,也就是昨天,翟红兵到学校找她,老师说吴雨佳请假了,今天没
来上课。翟红兵到以前工作的学校找前妻,前妻倒是蛮客气,起码没有躲他,而且还笑着对翟红兵说话,说现在的小孩子不比以前了,他们是有自己的是非观念的等等。总之,一句话,她并没有教唆女儿不理睬他,并说就连更改姓氏,也是孩子自己要求的,她只是尊重女儿的个人意愿罢了。话说得滴水不漏,比阿庆嫂当年对付刁德一的话还严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