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昔日的女娃已经渐渐的长大。
瑾萱就是我——一个初长成的女孩子,一个标志的女孩。
我习惯性的坐在树上,看着天空的时候,雪卉跑到了庭院中叫唤着:“瑾萱,瑾萱。”
“别这么跑,呆会让妈妈看见又要说的。”我赶紧跳下树,让她停下叫唤声。
“不怕不怕,她出去了,说是被请去看戏了,不过瑾萱,你啊,会说我不会说你自己,你看你,又跑到树上去了吧,都不知道树上有什么好看的,到时候若被妈妈看见了,她不晕过去了才怪。”雪卉拉着我的手,走到亭边坐下,不忘教训了我一顿。
“唉,你今日来又有什么事情?妈妈让你做的女红做完了没有?待会儿她回来可是要检查的,做的不好,又不给饭吃了。”我瞥了她一眼,看她今天这幅模样肯定是要拉着我出去市集,她倒好,被发现了妈妈莫不过是说她一顿,可是我的话可是要挨鞭子的。
“哎呀!不过三张绣花而已,谁不知道我们是咱们园子出了名的巧手,三个时辰就好了,走啦,走啦!”雪卉拉着我的手使劲摇晃了起来,弄得我一阵的头晕,她说的倒是轻松,只是不知,为什么往往做到一半了,绣花就全成了我做的,她大小姐就乐享其成,唉,没办法,谁让她是小姐,我是丫头呢?
“好嘛好嘛,快走啦!”雪卉可能见我又开始发呆了,更加使劲的摇晃着我的手,拗不过她,我只好点头是好,只求她不要摇了,摇的我都快吐了……
到了门口,雪卉带上了丝质的面纱,走了偏门。
我之所以不带,是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脸上长满了一颗颗的豆豆,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情愿一辈子都这样。
而只有雪卉对我这幅模样见怪不怪,头发散乱的披在后面,一张脸长满了痘痘,一件衣服脏兮兮的,就像是街边上的小乞丐,夜晚看起来的时候还更加可怕,昨晚儿还把一姑娘吓的晕了过去,妈妈一生气,就下令不许我晚上出门,可雪卉却是见怪不怪,反而对我是越加的亲昵,这点我怎么样想都想不明。
市集真是热闹,每次来都会兴奋,尽管我没有雪卉那么自由,没有她那样能够吸引人的目光,但是若有时间,我还是会出来一次。
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脸上还是光滑的一片,现在来却是满目疮琅,唉唉,真是“变化多端”啊!我在心理面自嘲了一下。
每次走的偏门,妈妈都说我们这些没有“长成”的姑娘只能在后院与前院出入,其它的院子不能去,也不可以出外面的市集游荡,妈妈总是说,一个淑女,就是应该呆在“家”里学习女红,熟读“女经”而这里的“女经”却是妈妈自创的女经主要是教我们怎么去吸引客人的目光,在不激怒客人的情况下,欲拒还迎。
雪卉往往是最喜欢这些,也是最听妈妈的话,所以深的妈妈的喜爱,而她明明可以有一个更好的丫头去服侍,可她却选择了我。
“瑾萱你在发什么呆呢?快来看看,这玉佩好漂亮啊!”雪卉的叫唤声让我顿时醒了过来,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老是看着看着别人就发起呆来,我忙的跑过去应了声。
……
我们在街上闲逛了一会,便回去了醉青园,雪卉倒是很不舍的,死活都不想走,说要再逛多一会,可我却威胁她道:“你再不回去,到时候妈妈回来了,不抽了你的皮才怪,你想想看哦,到时候一条皮鞭抽过来,在你雪白的肌肤上抽成了一条痕,可是一辈子都不会散去的哦!”其实青园里妈妈惩罚一些不听话的姑娘是把她们丢到鬼冢去,鬼冢是什么地方?对我来说那里是人间的地狱,听一些姑娘说后院是专门惩治那些不听话的姑娘们,让人痛不欲生,往往我路过的时候都能听到里面姑娘惨痛的叫声,送出来的姑娘们害怕再进去,往往都会更加的听话,所以妈妈便更加的变本加厉,而那些姑娘们被折磨的不像人样,却在身上找不到伤痕,甚至还听说有许多姑娘们被弄死了在里面,一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响起冤魂的哭叫声。
我已经五岁了,妈妈见我长的水灵标志,便让雪卉教我使用胭脂水粉,让雪卉教我上妆,教我女红,起初我并不知什么是女红,雪卉教的很认真,也很温柔细心,其实女红只是针线刺绣的活。
雪卉的针线功夫很好,上妆的技巧也很厉害,人也很温柔,在青园中八面玲珑,许多姑娘都很喜欢她,当然也有一些姑娘表面上对着她笑脸迎人,后头就恨不得她死,在我小时候我就偷偷的听见一些姑娘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只是她们有求于人,不敢声张。
因为雪卉有一双巧手,上妆的技术连妈妈也称赞不以,尽管那张脸有多丑,她都可以把她化的很漂亮,她是个厉害的姑娘,尽管她只比我大上五岁。
到了傍晚,妈妈会让我出去厅中,看着姑娘们是怎么跟客人们说话的,也就是怎么用一个眼神,一句语言勾引客人,怎么样欲擒欲纵,学习她们说话时的语气,到了要入睡的时候,便让她去前院,也就是姑娘们跟客人上床的地方,让她躲在墙后,透过薄薄的纸窗,看着屋里的春情,听着那撩人的声音,让我从中学习床弟之事。
只是,这些,都让我厌恶……
我知道妈妈想我快些长大,好去接待客人,可我不想……
其实在我小时候雪卉就已经偷偷的告诉了我,说,只有漂亮的姑娘才有被她“赐名”的“荣幸”。
可我情愿不要这种‘荣幸’,尽管是呆在青楼里头,可我也只想当一个使唤丫头,尽管这种身份比起姑娘们高尚不了多少……
“雪卉,其实你早就知道了的吧。”我毫无形象的盘膝坐在床上,鼓起脸暇,瞪着在梳妆台上装扮着的雪卉。
“知道什么?”雪卉漫不经心的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看着手上拿着的簪子,显然是在看着选那支好。
“就是妈妈哪里,或者是哪个姑娘被打了,哪个姑娘被哪个大爷包下,以什么样的价钱。”我好奇的问着她,我总是觉得雪卉好似什么都知道似的,青楼上好似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比柳妈妈还要清楚。
“哎,你别管啦,帮我看看哪个簪子好看,是这个蝴蝶簪子,还是这个珍珠簪子?”雪卉一把拉过我,两眼发光的问着我,显然对我的问题就是打哈哈。
我恼,随意的帮她选了个簪子附和道:“这个珍珠簪子啦,反正你也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好,那就这个,到时候的花魁大赛肯定是我赢的。“雪卉拿起珍珠簪子,插到发间上。
“雪卉,你不怕被那些男人欺负吗?每次我都看到那些姑娘加笄礼仪式后,身上总是有伤,听说是被欺负的,你就不怕?”想起那些伤痕,心就忍不住害怕。
“我怕,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成为花魁,当上花魁了就能够过上好日子,而且还能够自己挑选客人,而且价格又高,加上只要你当上了花魁连妈妈都会疼上你三分,到时候就不怕被人欺负啦,而且这样子还能够尽快的攥够银子离开呢!”雪卉朝我眨眨眼,调皮的说着,显然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当然,我知道,她说的也有道理,前厅里头那些普通的姑娘只能给人蹂躏,被人蹂躏的时候还要笑着去迎接,运气不好的话,还可能会被人玩死,当了花魁便可以自己挑选客人,可花魁,只是价格比较高的妓子啊,也逃避不了被人蹂躏的命运啊……
看来她肯定是很害怕,所以才那么努力的希望能够当上花魁,只是她可能没想到不管怎么样,妓子还是妓子,不管怎么逃,该来的还是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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