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下朝就赶了过来……来……来看看涵月。”母女俩的视线一起射过来，他竟不自在起来。
“父皇骗人。”涵月嘟着嘴，“父皇肯定不放心娘，父皇一刻也离不开娘。”
“乱讲乱讲的……”玉落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激动地矢口否认着。
“我不管，父皇，今儿晚上娘跟涵月睡。”涵月抱住女人的右胳膊。使劲嚷嚷着。
“不行，你娘跟你睡，那朕跟谁睡？你娘必须回龙出宫。”玉落也不甘示弱，一把扯住女人的左胳膊。
“父皇有好多老婆可以睡，像心妃啊、淑妃啊，还有好多美人啊……反正父皇总要跟别的女人睡，娘离开父皇就只有涵月了……”
“涵月，不许多嘴！”女人想捂住她的嘴巴，却腾不出多余的手来，只能厉声喝住她。
空气有些凝滞，冬雪早就跪在一边，头伏在地上，气也不敢喘一声。就连龙阳，也远远地站了，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
玉落的脸红红白白的，没人猜得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女人缩了缩左手，玉落静默地看着她，目光如炬。好久，才无言地放开，无言地离去。
女人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直至变得模糊，眼里闪过一丝忧心。
“娘，涵月说错什么了？”
到了此刻，涵月依旧不明白，刚刚还跟她说笑的父皇，为什么会一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没有，涵月什么错也没有，一切都是娘的错。”女人蹲下身子，跟涵月对视着。
“娘，你哭了？”涵月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女人的脸庞，“娘，涵月以后不乱说话了，涵月以后不撒娇了，娘不要哭，好不好？”
“不哭，娘不会哭。娘有这么可爱的涵月，怎么会哭呢？”女人微笑着，“涵月，皇宫跟外面不一样，父皇是父皇，不是爹，娘以前跟涵月说的话，涵月全部把它忘记，好不好？”
她本来只想涵月简单快乐的长大，可惜，这一切到了皇宫，就根本不可能实现了。
皇宫有皇宫的生存法则，她那一套用在涵月身上，只会害了她。
“涵月，如果哪天娘不在了，涵月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吗？”搓搓她的小脸蛋，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娘，放心，涵月会保护娘的。如果父皇欺负娘，涵月就带娘走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连父皇都找不到。”涵月拍着胸脯保证着。
女人摸摸她的头：“傻涵月。”
廊桥的拐角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正站着两个半大的身影，把眼前的发生的一幕全收在眼底。
“太子，那宫女是谁？”小羽好奇地问着。
那宫女实在太强大了，竟然让皇上和公主都巴着她不放。
“她不是宫女。”太子的声音毫无感情，在见到她们两人进到月华宫里后，才转身离去。
“太子妃？”小羽跟在后边，一抬头，猛然瞥见远处移过来的身影，“小羽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吉祥。”
林瑶瑶也看到了他们，上前福身：“瑶瑶见过太子。”
太子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从她眼前走过。
林瑶瑶一脸受伤地站在原地，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本来已经很疏远了，御花园的事情发生后，他更是连说话都懒得跟她说了。有时候只是冷冷地瞥她一眼，有时候甚至就当她如空气，连看都不愿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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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烛光一闪一闪的，照亮了旁边一个朦胧的身影。
“夏荷，什么时辰了？”玉落坐在椅子上，望着明亮的火烛一跳一跳的。
“回皇上的话，现在酉时了。”夏荷立在一边，脸色微红。
“都酉时了。”
夏荷仿佛听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门口的太监鬼鬼祟祟的，拿眼往屋里瞧。玉落看他畏缩的样子，不禁来气。
“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
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差点拿不稳手里捧着的盘子。
“皇上，今晚点哪位娘娘侍寝？”
太监只觉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跳一直跳，心里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想着皇上有两个多月没点签了，今晚才冒着胆子试一试。
玉落盯着那盘子，诡异地盯着，像是那上面有什么怪兽。盯了好久，直盯得太监心口发毛。
他应该听龙阳侍卫的话，不冒险走这一趟。可是，心妃给他的那佃银子实在有够大……
“撤了，把所有的签都撤了，以后不用再点签。”
太监一脸疑惑：撤了？不点签？那以后娘娘们怎么准备？总不能让娘娘们每晚都等到很晚。
“朕说撤了！”
小太监一抬头，对上一双阴鸷的眸子，他吓了一跳，不断地点头应是，如小鸡啄米似的。笑话，管他多少银子，小命比银子重要多了。
“夏荷，什么时辰了？”
当烛光一点点燃尽，快要熄灭的时候，玉落再一次问道。
“回皇上，戌时了。”
他紧绷着脸，仿佛在思考什么。
夏荷紧张地侍立在旁，两手不断地扭着，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就寝吧。”
今晚，她终是不会来了。
夏荷怔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解衣的手像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一样，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烛光终于灭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