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市长执著的样子,柴书记等人真的为难了。倒不是谦虚,长治县擅书法的不少,在场的各位书法却都拿不出门。写吧,提不起笔,不写吧,又怕败了刘市长的雅兴。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王县长拽拽徐大坤的袖子,嘀咕道:“哎,你那个小朱不是写得还行吗?”
“你不是开玩笑吧?”
“那你说咋办?”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刘市长耳朵很灵。
“啊,没,没什么。”王县长支支吾吾道,“老领导你也知道,我们这几个人硬笔还行,毛笔可提不动。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这有个小伙子多少能写两笔,就怕你笑话。”
“笑话什么?我就写得有多好?切磋一下嘛,叫他来!”
“能行吗?”柴书记瞪大了眼睛。
“有什么行不行的,快叫!”
此时,朱子非正在外面悠闲地品茶,听徐大坤说明情况后腿都软了!“局长,你不是吓唬我吧?”
“吓唬你干吗?没办法,你去顶一炮,给刘市长助助兴,写得不好也不丢人,别怕!走。走啊!”徐大坤不由分说一把拽起他就往里走。
朱子非脑袋懵懵懂懂地跟了进去,寒暄过后,接过毛笔,写什么呢?脑袋木木地,想了半天才想起平时自己临摹得最多的一件条幅――“无情岁月增中减,有味诗书苦后甜。”
众目睽睽之下,朱子非提起毛笔,无奈手抖得厉害。
“别紧张,我们今天就是书友交流嘛。”
朱子非感觉自己就站在悬崖边上,没退路了!打滚拖不了死!“爹死娘嫁人,豁上了!”他把头一抬、眼一闭、深呼吸,凝神闭气,摈弃杂念......渐渐地,朱子非平静了许多,笔尖饱蘸浓墨,微微颤抖着,一口气写下了14个行草。
刘市长逐字沉吟着,“嗯......有些稚拙,但可以看出有一定功底,难得的是字里行间跳动着一股灵气。再有,就是太紧张了。”
众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小伙子,加油,大有潜力可挖呢。”刘市长微笑着拍拍朱子非的肩膀,“我刚才是使了个激将法。其实,要说你们长治无人,我还真是大着胆子说的。咱们国家书画协会的前任副主席就是你们长治人,不过一般人可能不知道。此人大号赵半山,其师傅于半苍想当年与齐白石、张大千等人齐名,于老的一幅名为《华山春雨》的五尺巨作在1985年香港嘉士伯拍卖会上,曾拍出3500万元的天价,赵半山是他唯一的入室弟子,也是当今中国画坛上的泰斗级人物,书画俱绝,尤其擅长写意山水和花鸟。赵半山在###期间蹲了10年的牛棚,###后有些心灰意冷,先是游遍名山大川,行踪不定,后就归隐田园了。有人说他在北京,有人说他在南方,也有人说在长治见过他。哎,我对赵大师是仰慕多年啊,可惜只是5年前在黄山匆匆见过他老人家一面,连句话也没说上,遗憾啊,遗憾......”
圆满送走刘市长,大家一起乘车往回返。
“子非,今天滋味如何啊?”徐大坤还在拿他打趣。
“嗨,别提了,我的棉衣都塌透了,冰凉冰凉的,腿到现在还发软呢,难受死了!”
众人又是一通哄堂大笑。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朱子非把衣服一脱,倒头便睡,一觉就是天明。
第二天早晨,朱子非来到办公室,泡上茶,捧起了久违的报纸。不过他看了半天总是走神,一个人影总是不断顽强地在他眼前浮现――杨丽萍在干什么?下车间?还是在化验样品?还是......朱子非不由自主摸起电话拨通了水泥厂质检科。
“喂,请问杨丽萍在吗?”
“不在。”
“是王姐吧?我是朱子非啊。”
“子非?哈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你还能想起我们丽萍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