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有说有笑,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相询之下,易之得知朱君此番是离家出走去陕西游玩去了。
“陕甘之地风景比之江南,只怕远远不及,朱兄为何不去江南富饶之地?”
朱君微微一笑,轻摇折扇,“文兄此言差矣,陕甘之地多有古迹,欣赏起来,倒比江南更能让人心驰神往。”说罢脑袋一晃,吟出张继的一首称赞陕西的《华清宫》来。“天宝承平奈乐何,华清宫殿郁嵯峨。朝元阁峻临秦岭,羯鼓楼高俯渭河。玉树长飘云外曲,霓裳闲舞月中歌。只今惟有温泉水,呜咽声中感慨多。”
易之笑了笑,赶紧拍马屁,道,“好诗,朱兄出口成章,才气盎然,在下佩服。”
朱君摇头笑道,“非也,此诗是古人所作。”
易之拍马屁没拍对,只是略微一愣,仰头大笑起来。趁着笑的功夫,易之想出了应对的话来。“朱兄此言差矣,所谓才子也不过是熟背古人之作而已,死记硬背,无甚高明。而能信手拈来,才是才气。若能自作一首佳作,即可流芳千古了。”
朱君沉思了一会儿,不由钦佩的点头道,“文兄高见,在下佩服。”
两人相互“佩服”之后,文人见面之后的礼节过场算是走完了。正好又至一个小镇,朱君笑道,“文兄,天色将晚,前面或无城镇,不若在此处歇息一晚吧。”
“这个……”易之有些为难,自己身上已经没什么钱了,哪里住得起客栈,连吃饭都成问题呢。“在下急着赶路,朱兄在此歇息便可。”
“那也吃过饭再走吧。”
“呵……在下……在下有急事在身,不便拖延。”易之不好意思说自己没钱。
朱君面露为难,倒是有些不舍,可也不好强留,或者易之真有什么急事不便明说呢。思量一会儿,牵过自己的马,朱君道,“既然文兄有急事在身,便骑我的马走吧。”
“这怎么使得。”易之连忙客气,心下早已乐开了花,如果骑马去开封,自然快了许多,也不至在路上挨饿。
“文兄可是看不起在下?”朱君假怒道。
“岂敢岂敢。”
朱君呵呵一笑,把马绳递给易之,从马背上取下包袱,又道,“等我到了开封如何寻得文兄?”
“我那朋友在开封府里当差,兴许名尚,朱兄找他便可。”
“既如此,文兄,后会有期。”朱君抱拳道。
易之回了一礼,翻身上马。抓住缰绳,易之有些紧张,他不会骑马。
想了一下平时见得别人骑马时的样子,易之抽出马鞭,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力道大了些,马嘶鸣一声,发足狂奔起来。若非易之本就紧张,抓的紧,只怕就被马甩下来了。
看着易之绝尘而去,朱君叹了口气,心下颇为伤感。从皇宫里偷偷溜出来之后,在陕甘一代转了一圈,她并没有结识什么朋友,倒是回来的时候跟易之巧遇,易之言谈幽默,见解独到,而且相貌也颇为英俊……少女怀春,面色不禁一红。又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进了客栈,点了酒菜享用。
刚吃了两口,门外马蹄声大作,几个武夫手提大刀走了进来。店中食客顿时一片惊慌,有那胆小的已经准备偷偷的溜出去了。朱君抬头一看,暗叫不好,正欲起身离开,却被那些武夫看到了。
其中一人高声喝道,“好小子!看你还往哪里逃。”
朱君知道跑不掉了,嘿嘿一笑,打开折扇装优雅,“马寨主,一路辛苦啊。”
“哼!”马寨主吹胡子瞪眼的拉出大刀,喝道,“把那些首饰叫出来,不然别怪马某出手狠辣。”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要从头说起。
却说前次科举状元因贪腐及奸淫良家少女被抓,被囚期间向万历皇帝进言,说是太祖皇帝托梦与他,陕西米脂李氏鸿基小名黄来儿成年之后将要造反,并且大明会因之覆灭,还把李鸿基的家庭住址以及现在给地主家放牛的事情说了,想以此将功补过。众大臣以此状元借太祖之名妖言惑众,我大明盛世空前必然江山万代等等为由要皇帝将其斩首。而万历皇帝却深信鬼神之说,却又不好轻信囚犯之言。他对这状元倒颇为喜欢,有袒护之意,便只是将其关在天牢,不放不杀,寻思着等风平浪静了,再把他放出来。这也就为两个穿越者的争权夺利埋下了伏笔,而且这状元也很觊觎易之的电脑,易之也因此惹了一身的麻烦。这是后话,按住不表。先说后来万历无意中把状元之言说了,又被安平公主朱婉君得知,朱婉君一时好奇,便偷偷出宫,去了陕西,幸而找到了黄来儿,不过只是个坟头。死都死了,如何反叛朝廷?婉君对那状元恨得不轻,当下想着回京之后便让万历宰了那胡说八道的状元。回来之时遇上了绿林好汉劫道,仗着身手高强,便反劫了好汉们的财物。当时马寨主醉酒,吃了大亏,等酒醒以后,自然沿途追了上来。
朱婉君曾得少林一位武僧传艺,手段自然不赖,可打斗经验不足,伤了几个小角色,与马寨主交手之时被擒。
再说易之心惊肉跳的骑着马跑了一段,马便停了下来。易之不敢再拿鞭子抽它,在马上摆弄了好大一会儿,马就是不走,拽了拽缰绳,马却转了个头,朝着那小镇嘶鸣一声,突然跑了起来。
这马跟着朱婉君时日不短,颇有灵性,此时离开了主人自然要再回去。只是可怜易之不明所以,死死的抓住缰绳不敢松手。
一直到了客栈之外,忽见一群武夫从里面出来,中间竟然还压着一个书生,正是朱婉君了。
众人也是一惊,面前不远处一匹马飞驰而来,显然来者不善。
马儿见了朱婉君,找到了主人,自然停了下来。可怜易之一直把身子向后仰着,不妨马儿来了个急刹车,身子便被甩了出去。一下撞到了制着朱婉君的小喽?身上。
朱婉君大喜,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急忙拉起易之跳上马背,扬鞭而去。
“文兄高义,小弟感激不尽。”朱婉君心下大为感动,正所谓危难见真情,文廷能再度折回不惜犯险救自己脱困,实在是不能不让她感动,感动之余,自然爱慕之心即起。
易之坐在前面,感受着朱婉君身上的女人味儿,心神大乱,听了她的言语,赶紧正了正神色,大义凛然道,“朱兄客气。”
朱婉君笑了笑,又疑惑道,“文兄何以知道在下被抓了?”
“这个,在下颇懂占卜之术。”
“哦?可是在下印堂发黑,有劫难么?”
“非也,我看朱兄当是因祸得福,或有桃花之运,也许前面城镇中有绝色佳人等着朱兄呢。”易之说罢大笑起来,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叮叮响。
“哈哈哈。”朱婉君佯装风流,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心下却喜不自禁,暗付:“这不就是因祸得福吗。看这可人儿文质彬彬一表人才,而且颇有侠义之心。等来年科考,必然高中,到时让母后给父皇扇扇耳边风,这驸马之位却是非他莫属了。”
只可惜易之只是看起来一表人才,看起来而已。就像后来的一些作家们一样,书写的好的,长的一般都很矬,书写的差的,长的都还凑合。像我这样书写的好长的又帅的很少。
扔了算盘,我把店小二喊过来,吩咐道,“照看着店,爷我有事出去些时日。”
店小二问道,“掌柜的,您去哪啊?那些强人把咱们的东西都砸了,要不要报官啊?”
“不用了,你收拾下吧。”我走出柜台,来到后院,迁出我的赤兔马,翻身上去,直奔开封而去。
我打算在那开家妓院,等着许尚、易之和婉君去捧场。顺便请几个江南名妓巴结一下给我投票的那些读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