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更加凝固起来。
秦香伊觉得全身发软,内力一点也使不出来,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不能动弹,这毒好熟悉,记得上次在凤游宫的时候,跟这种情况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的毒份量更重。
“这毒?”秦香伊无力地甩了甩头,望一眼欧阳仪琳。
“对,姐姐猜对了。上次姐姐身上中的软毒就是妹妹我下的。记得我房中的香气吗?我可是随时预备着,不速之客通通都逃不过。对了,不防告诉姐姐,那晚的刺客也是我。”欧阳仪琳边说边咯咯地笑着,美丽的脸扭曲了,细眉抽搐着,再不像以前的清纯,宛如一个毒妇。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秦香伊气吐如兰,全身软得像一团泥浆。
“不为什么。觉得这样很好,很惬意。不过顺便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欧阳仪琳说着一步一步走向秦香伊,伸手托起了她的下额,狠狠钳住,“再美的东西始终都要逝去的。冬坪,过来!”她回头,瞄一眼冬坪,递了一个眼色。
“是。”冬坪面无表情,一张白净的脸冷得像冰块似的,只见她从衣袖里取出一抱银针,走至秦香伊的身边,慢慢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一枚三寸长针。
银色的光亮划过秦香伊的眼睛,她隐约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你要干什么?”她喘着气,质问道,脸颊通红通红的。
“这暗香宫已经封死了。没人知道皇后是怎么死的。不过你夺去了皇上的心,我就要让你先偿偿苦头再去死!”欧阳仪琳的眼眶睁得大大的,仿佛要裂开似的,一张清澈的脸邪恶地有点肮脏。
“你应该不是真正的欧阳仪琳。本宫早听说过,欧阳家世代忠良,不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叛逆之女来。看来你是任务没有完成,倒是先爱上他了。”秦香伊没有丝毫惧怕之意,她从欧阳仪琳的话中读懂了些什么,不禁摇头一笑。
“够了!不要自以为很聪明!”欧阳仪琳一声怒吼,接着听到“啪”的一声,她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秦香伊的脸上。紧接着那红润的唇角溢出一抹鲜血来。
“被本宫猜中了。”秦香伊一脸的淡然,对生死毫不畏惧。
她越这样,欧阳仪琳就愈是生气。
“冬坪,动手!”她捏紧了拳头,喝道。
“是。”冬坪低头应声,从腰上取了锦帕,将秦香伊的嘴紧紧塞住,然后猛得一抓她的手,扬起手里的银针,对准她的指尖插去。
一声闷闷的低吟从那塞紧的锦帕之中传了出来,美丽女子的脸痛得变了形,皱着就像面团似的。额上,手上的青筋暴了出来,那全是痛疼所致。不多一会儿,她便挥汗如雨。俗话说十指连心,这种痛是最难以忍受的。
欧阳仪琳抱着膀子,却一脸的得意,看不出丝毫的怜惜。
“再插!”紧接着,她又一声命令。
冬坪没有犹豫,径直再取一根长针,对准秦香伊的另一根手指插去,同样的痛吟,贝齿紧紧咬住朱唇,都渗出血来,那张本来粉嫩的脸变得煞白,就像蜡纸一般。
“插!再插!”欧阳仪琳怒吼着,就像一头咆哮的狮子,恐怖极了。
冬坪就像听话的木偶,迅速抓起一把银针,朝着秦香伊的手扎去。这一下子插入手指,恐怕不痛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一主一仆,谁都没有迟疑。
也就在针落下的那一刻,宫门外有了动静。“好狠心的人!”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嗖得一声,一道亮光飞向了冬坪。这丫头一声呻吟,扑通一声倒地,血涌而来。
待到欧阳仪琳反应过来,定睛一看,一枚飞镖正插在冬坪的背上,血流了一地。她整个人一颤,朝门口望去,一个红衣妇人正站在门口,瘦削的身材,精致的脸颊,还有一双执着的明亮小眼睛,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别有的气质。
“你是谁?”欧阳仪琳鼓了鼓勇气,喝道。
“去问江翠玉吧。她会告诉你。”红衣妇人冷冷一笑,径直走进屋里来。
秦香伊痛得几乎快要晕过去,不过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眼睛半眯着看一眼门口,红衣飘飘,是姑姑,真的是姑姑,“姑姑!”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唤道。
的确,那妇人就是仙子谷的谷主西门红双,救她、教她武功的姑姑。她来了,终于来了,她一直就像母亲一样的疼她的。
“姑姑?你们是一伙的?”欧阳仪琳怯怯地往后退了两步。
“一伙的又怎样?不想跟这丫头一样的命运,就赶快给我滚到安宁宫去,告诉江翠玉,她的报应到了!”西门红双狠瞪一眼倒在血泊里的冬坪,然后扫一眼欧阳仪琳,嘴角泛起一丝惬意的笑。
欧阳仪琳看一眼冬坪,心惊不小,眉目一低,不敢多语,只好甩了甩白袖,冷哼一声,迫不及待地奔出了暗香宫。
“香伊,你怎么样了?我可怜的孩子。”待到欧阳仪琳离开,西门红双眼眶一红,急步而上,抱了秦香伊在怀。
“姑姑,放心,香伊死不了的。”秦香伊倚在西门红双的怀里,虽然痛着,但也感觉到一份温暖。
西门红双摇了摇头,眼眶里噙满了眼泪,她小心地托起秦香伊的手,看着那留在指尖外的针尖,脸猛得一抽,恨恨地说道:“都是江翠玉那个老太婆干的,是不是?”
“姑姑,香伊没事儿。这里是皇宫,姑姑是怎么进来的?”秦香伊勉强地展唇一笑,开始担心西门红双的安危。
“香伊,姑姑对不起你。其实姑姑把你送进皇宫是另有目的,姑姑是想——”西门红双一边说一边抱紧了秦香伊,也正在这时,暗香宫的门被打开了,听到重重一声响,接着就响起李总管的传报声:皇上驾到!
“他怎么来了?”西门红双眉头一紧,扶着秦香伊靠到椅子上,“香伊,姑姑会回来的。”语罢,她跃窗而逃。
与此同时,那朵明黄也飘进了正厅,北堂旭风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彻底惊呆了。
秦香伊倒在椅子上,面色苍白,几乎奄奄一息。
地上血流一片,冬坪的尸首横在地上,腥味浓重。
“皇后——”看到这一幕,北堂旭风的表情几乎凝结成了冰块,一声深情的呼唤,奔上前去,把秦香伊拥进怀里。
那种呼唤很深,很沉,足以穿进骨子里。抱她在怀,这时看到她指尖的银针,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是谁干的?!”那怒吼是咆哮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