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姐姐,姐姐,姐姐,救我……
“小姐,她眼睛在动!”又是一个人的声音。
吵,真吵,她好像睡,一直睡下去好了……
“清音,帕子!”是第一个声音,接着就有凉凉的东西搁在了额头上,很舒服呢。
方才的声音还在耳边轻轻地柔声念着,“阿芜赶快醒啊,你睡了很久了。”
好温柔,好好听,像自己还小的时候,姐姐就这么哄着她的。虽然她也不过比自己大三岁,但却一直很照顾她,即使不是亲生的姐妹,却一直那么亲那么好。如果不是姐姐被欺负,她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倒让她这个妹妹变成了姐姐一样,总得小心地照顾着。不过,也是她回报姐姐的时候了。
姐姐,阿蘅姐姐……
“轻岚姐姐!我是沈轻岚,喊错了,可是要罚你的!”面前有一张模糊的脸孔,渐渐清晰起来,却是透着欣喜的笑容,视线对上她的后,终是松了一口气,“终于醒了。”
“是啊,小姐,让清音来照顾吧,小姐都一天没休息了。”另一边有个小丫头走了上来,探着脑袋看着阿芜。
阿芜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张了张口,试图发出声音,无奈嗓子干得仿佛黏在了一起,气息一上来,就有撕裂的疼。
轻岚又弯下身子探了过来,摸着她发烫的脸,解释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还发着热,别起来,乖乖躺着。”
阿芜动了动嘴巴,只是茫然地盯着轻岚。
沈轻岚了然地一笑,将阿芜额头上的帕子取下来递给一旁的清音,解释道:“这里是莫问酒楼,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顿了顿,似乎在试图理清思路,“早上在府里没见着你,我竟然也没在意,带着清音过来酒楼看看,竟然就听掌柜说一大早开门的时候,发现你正昏迷在酒楼门口,身上裹着厚厚的黑色披风,可披风里,却只,只有一片肚兜。阿芜,到底怎么了?”
阿芜眨了眨眼,她还没死吗?原出尘没杀了她?没吸她的血?
眼珠子一转,从左再到右,的确不是昨天夜里的那个阴冷的屋子。
那么,她没死,她没死!
却不知为何会悲从中来,鼻子一酸,丝被下的手不由地抚上了自己的胸前。这般,还不如死了的好。幸而姐姐变得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能无忧无虑地度过这么些年,可是她不行,她只觉得浑身都脏,一想起来,就要打起颤抖来。
轻岚见阿芜的表情有些异常,担忧地问:“阿芜?怎么了?”
阿芜阖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努力地开口,呵气一般地说话:“洗澡。”
轻岚会意,吩咐了小二送水上来。清音收拾好一切,准备上来帮阿芜脱衣,却被阿芜下意识地躲了开来,一双黯然的眼直瞅着轻岚,像是求救一般。
轻岚的心也无端抽了一下,那样的眼神,无助地像是在箭头下的小鹿一般。
“清音,跟我出去吧,让后厨做些清淡的菜上来。”轻岚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带着清音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地掩上,阿芜却顿时红了眼眶。
低下头,一点一点地解着身上的衣服,可是每一个小的动作,都会不由地想起昨夜里那个冰凉的唇。
阿芜咬紧了下唇,闭着眼睛挣扎着脱掉了衣服,探出脚踏进了木盆里。
温度恰好的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将她完好地包围起来。阿芜酸着鼻子,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身子。直到胸前隐隐显出一大片红迹,她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原来,她也不是那么不在乎的,也并非是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啊。
木盆里的水已经渐渐凉了,阿芜却丝毫不觉一般,只是靠在沿上,睁着一双空洞的双眼。
直到叩门声轻轻地传来。
“阿芜?好了吗?该吃晚饭了。”是轻岚的声音。
阿芜“嗯”了一声,才慢慢站起身子,擦干水套上了清音准备在一旁的干净衣裳。
如今的阿芜,已经不是过去的阿芜了。
她理了理头发,看着铜镜里那张苍白的脸,无力地扯起了嘴角,再也笑不出以前无邪的样子了。
起身打开门,轻岚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清音,一脸笑眯眯的样子:“阿芜,这可是小姐特意让大师傅做的呢,看看喜不喜欢?”
阿芜跟着轻岚坐到了桌子旁,看着托盘里的小米粥还有清淡的几个菜,半分精神也提不起来。
轻岚也不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劝她吃,只是不在意一般地说着话:“这几天将军府里都在说,如今楚阳城里实在不太平,肖大哥已经派兵把守,还下了令,让姑娘别在夜里出来,到底发生什么了呢?”
“小姐不知道吗?听说每个晚上都有姑娘被掳走!之后就再也没看到回来过!”清音忍不住,上来插了一句。
阿芜的脸色顿时惨白,抓着筷子的手紧紧地攥到了一起,露出发白的指节。
轻岚留意到她的异常,轻轻咳了一声,回头瞪着清音:“泡杯白菊茶上来吧。”
清音也有些歉疚的样子,连连点着头退了出去,可还没走开,又叩门道:“小姐,少爷来了。”
真是够热闹的!
阿芜蹙眉,这回可没精神去对付肖重非了。
闻声,轻岚起身迎向了肖重非:“肖大哥,你怎么来了?”
肖重非抬起眼睛,淡淡地扫了一眼阿芜:“我来问问情况。”
阿芜没精打采地抬起头来,也不起身问候,只勉强勾了勾嘴角。
肖重非已经走了过来,径自坐到了阿芜的对面,看着如今的阿芜,面色苍白到犹如雨打过的花儿一般,只觉得更是似曾相识。那一样无助无措的表情,哀愁到让人忍不住去呵护的眼神,仿佛有什么重击在心脏上一般,肖重非有些坐不稳身子。
直到听到轻岚提醒,他才回过神来,敛容道:“你夜里私自跑出来的?”
阿芜盯着他深邃的双眸,默默地点了点头。
“做什么?”肖重非追问上去。
阿芜地下了头,如今已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道:“我来找姐姐。”
肖重非不由眉峰皱起:“姐姐?”
“周、若、蘅!”阿芜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双眼紧盯着肖重非的脸,果然看到他的脸色微变,心里不由冷笑。
肖重非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问:“她在这里?”
阿芜咬了咬下唇,缓缓地摇头道:“我不知道,那天听到说莫问酒楼里也有姑娘被掳走,我怕是姐姐,所以才逃出府,想看看……”
“可是你就不怕自己出事吗!”轻岚担忧地轻骂了一句,“真是笨丫头!”
阿芜鼻子又是一酸,哽咽道:“我……”
“幸而你没事!”轻岚拍了拍她的肩,将她的头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阿芜攥住了她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想要压制住想哭的冲动。她可不能哭,她不能让轻岚姐再担心了,既然他们以为自己安然回来就是没事了,那么就是没事了吧。
可是原出尘那张冰冷赤红的嘴唇却在脑海里怎么也浮不去。还有触碰到肌肤上冰冷的触觉,阿芜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谁救了你?”沉吟许久的肖重非,终于整理好思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阿芜抬起头,看了看轻岚,又看了看肖重非,的确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轻岚晃了晃她的肩膀,试图提醒她,“你身上那黑色的披风,应该不是你自己的啊。”
是啊!
阿芜这才回想到昨夜,自己似乎在窗口看到有黑影一掠而过的。
真的是那个人救了自己吗?
可是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询问未果的肖重非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脸色看起来竟有些疲惫。
轻岚劝着阿芜吃几口米粥,可看阿芜实在没有食欲的样子,也只好准备把她先带回府再说。
一行人慢慢地下了楼,肖重非径直走在最前面,其余的人都脚步沉重地跟在他身后。
走到大厅的时候,肖重非却突然停住了步子。
轻岚疑惑地走上前去看一看究竟,阿芜也好奇地抬起脸,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洞悉了一切。
阿蘅终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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