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越过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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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过了春节,时光的脚步悄悄的在不经意间迈进了明媚的春天。那天早上我起来刚吃了午饭,看见老妈的牌友已经到了,几位老太太一人一碗炸酱面,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我妈整天跟我说:“从小一把X一把X的把你喂大,容易吗。你看把我累的,腰腿都是病,还不快给老妈多整点脑白金壮骨粉啥的补补”。

    可一上了牌桌,这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搓牌也有劲了,要我说得多亏了咱伟大富有智慧、勤劳勇敢的祖先们,发明了这么伟大的医疗器械。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大恶。这小子回北京后就一直惦记着把我弄过去。来电话告诉我说:他那力哥在北京什么宣武区有套大宅子,就他跟另外一小弟住,热切盼望着能尽快跟我在北京胜利会师,一起闯天下。

    还跟我忽悠了半天说北京工作怎么好找,钱怎么好赚,好象北京遍地都是金子。

    话说的容易,可熬了这么多年才混一工作,别看这破活没啥油水赚不到钱,可多少大学生都排队抢着要干呢。也不能为了虚无缥缈的银子放弃了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不是。不过说起钱,我还真是有些心动,谁不需要钱呢?

    想起当兵时发生的事情,那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

    一场世纪罕见的全流域特大洪水,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当时我所在部队紧急奉命奔赴救灾第一线。面对滚滚洪峰,这些半大孩子还没有来得急害怕,险情就是命令。战士们拼命背沙袋,很多人手指甲翻了腰累折了仍不肯下堤。眼看大堤外的几千名村民正在转移,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看到浑浊的河面上翻起巨大的水花。突然有人惊呼“管涌!”由于洪水流速太快,舟桥部队无法靠近作业。指挥部决定马上抽调几名水性好的战士潜入水下执行抢险。

    此刻大堤上空乌云压顶,雷声隆隆,这暴风雨的前锋已经急不可耐的在战士们头顶叫嚣。战场上冲锋号一响只能义无反顾,我当即站出来主动请缨,“我水性最好,让我上。”

    全排战士跟在后面齐刷刷向前迈了一步。

    电闪雷鸣让我瞬间亢奋,我声嘶力竭地吼道:“当兵的,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战士们齐声怒吼:“保家卫国” 吼声直刺苍穹,仿佛将要裂山碎石。

    “我们的军魂是什么?”

    “牺牲!”

    没错,是牺牲。一个国家如果没有牺牲精神,就不可能成就伟大的事业;一个民族如果没有人肯牺牲,就会沦为被欺辱的亡国奴;一支部队,两军对垒、实力伯仲,任何一位名将可以吹嘘他的百战功成和高明指挥艺术。但如果没有战士肯牺牲,他也只配做逃兵。

    “我们的本事是什么?“

    战士们再次发出怒吼:“决死必胜!必胜!必胜!”

    这是我的部队,是流着和我相同血液的部队。满腔怒火、狂傲不羁。一只狼一样的部队,一群狼一样的兵,见血发疯,随时准备拼命。

    我们排除了我要属福建兵王颖还有副排长王贵水性最好。王贵喊着:“排长,我去。你留下来指挥。”

    我骂道:“有老子在,啥时候轮到你逞能。不是党员和家里独子的后退,水性不好别逞能。”

    结果一同下去四名战士,回来时却只剩下我一个;没人知道水下发生了什么,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战士们谁也不肯第一个放弃,用生命在支撑。这群铁铮铮的汉子,他们经受住了生死之间的考验,无愧于英雄的称号。正是他们用行动捍卫了人民军队的荣誉!

    当李翱排除险情后在战友们的欢呼声中从水面露出头来,阴霾的天空此时已经开始下起了斗大的雨滴。雨水混合了他的泪水流淌在脸上。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亲的兄弟!

    (所以我一直不能接受有人对这些英雄们说三道四,可社会上有些人说话阴阳怪气,很让人寒心。这些人应该庆幸没有在现实世界里碰上这些亲历过的老兵;记得刚复员那会,一哥们给我接风。酒桌上有熟悉的、也有些根本没见过。喝到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一傻B听说我参加过抗洪,搂着我直套近乎!末了问,“李哥,你跟哥们说实话,那电视上演那些都是真的吗,是不是都跟那做秀呢?”我平生最恨这种说风凉话的小人,当时是真怒了,直接把那傻X拎到包间外面上了堂散打课)。

    抗洪之后,我所在部队荣立集体一等功,个人二等功。半年后我凭军功和多项战斗技术过硬,被抽调到新组建的机动特种部队。带领一群更加凶猛无畏狼一样的士兵,纵横在南中国广袤的国土上,与狡猾的毒贩、走私贩、悍匪和黑恶势力斗智斗勇,视最凶残的匪类如无物。正如机动部队营房内高悬的座右铭“惩奸除恶,谁与争锋”。

    正当我感到现实跟理想的距离越来越近,目标似乎触手可及,命运却再一次开了我的玩笑。我血液中流淌的土匪基因终于导致我犯了一次严重错误,我为此几乎上了军事法庭。在所在部队推荐我参加总参特种情报机关干部选拔的时候,也是由于政审不合格被刷了下来。

    而抑郁的不仅如此。抢险归来后我才得知,王颖的父母年迈多病,而他竟然是家中的独子。

    虽说有抚恤,但我总觉得自己有责任为他做些什么。我不止一次暗暗发誓要帮他照顾家人。每当想起这些,再看看自己现在整天混吃等死,萎靡不振的样子,我的心都会隐隐作痛!

    “没错,有了钱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切都需要钱。为国家为人民我们都曾拼过命,现在老子要为自己拼一次,俺就不信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在社会上就混不出个名堂!”

    半个月后,李翱下决心辞了工作。为这事还跟老爸老妈大吵了一架。

    老妈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爸一把X一把X的养你这么大容易吗,现在我和你爸都老了,身体不行了。本指望你终于上班工作,以后可以靠你啦,现在到好。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又要出去瞎混。”

    但是现在,什么都不能阻挡李翱投身到建设祖国市场经济的洪流当中去了。“经霜枫叶丹,傲雪梅花灿”过去的军工章只能留给过去,目光一切向钱,李翱下定决心要到更广阔天地去重新证明自己。

    就象歌里唱的“越过高山,跨过大海,革命洪流不可阻挡”,去意已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