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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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快乐的日子总是特别地快,转眼谢辉就开学了。

    吕小曼的姐姐吕小微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吕妈妈怕吕小曼的姐夫照顾不好她,便把她接到了家里。同时在吕爸爸和吕妈妈的默许下,吕小曼搬进了谢辉的小屋里。

    方稀结婚了,举行婚礼那天,连远在深圳的孙阳都赶回来了。婚礼很热闹,每个人都笑地很开心,可吕小曼总觉得怪怪的,她看见杨远就会觉得心里很堵,你说一个人犯了那么大的错误,怎么还能那么镇定自若地面对所有的人呢?

    好在孙阳回来了,这让吕小曼觉得由衷地高兴。安安说,我们好几年都没有四个人聚齐过了,是不是?孙阳就过来深深地拥抱安安拥抱吕小曼,她动情地说,姐们,我真想你们。

    酒店热闹嘈杂,她们三人相拥着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说话。孙阳身体修长,在做汽车模特。安安打量重新审视着孙阳,笑着问:“傍了个什么样的款儿?”孙阳神秘地笑笑,反问:“安安,你怎么样,还没wWw.定下来吗?”安安就长长地叹气。孙阳转向吕小曼:“小曼,听说你找了个兵哥哥,怎么也不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吕小曼眉目生笑:“留着和你的款儿交换着看啊。”孙阳语气一转,无比认真地说:“我找的真不是什么款儿,是个卖汽车的穷小子。以前的价值观有问题,总觉得钱是最重要的,我走了很多的弯路,幸亏遇见了他。现在我们一无所有,从头开始,挺好的。”吕小曼和安安看着她,都没说话。孙阳接着说:“以前常常有男人大把大把给我花钱,可那到底要迎合着攀附着别人生活,言不由衷笑不由心,心累。现在好了,拥有了他就拥有了全世界,我们现在年轻,二人合力什么都会有的,慢慢来。”

    吕小曼觉得孙阳总结得真好,拥有了他就拥有了全世界,她也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甜蜜。

    安安无比落寞地叹道:“你们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可怎么办啦?”吕小曼接口:“安安,降低你的物质要求,你的白马王子就会骑马驾到了。”安安看看吕小曼,又看看孙阳,二者都鼓励地看着她。安安迷茫了:“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方稀来招呼大家入席,顺便告诉了这三个死党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她怀孕了。吕小曼看着眼前美丽的新娘,想着一个小小的新生命正在她的腹中悄然长成,不禁感叹时光如梭,从毕业到现在好象还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在学校嬉笑打闹成一团的日子似乎还触手可及。现在马上方稀就要当妈妈了。

    方稀,希望这真的是你幸福的归所。吕小曼在心里默默地说。

    十四一连好几个星期,吕小曼开完周会就借口家中有事赶紧离开。这wWw.周何姐过生日,早早就跟吕小曼打了招呼,谁都不准缺席。

    开完会吕小曼给谢辉打了个电话,说何姐生日大家聚餐,可能会晚点回来。谢辉答应了,但吕小曼还是听出了谢辉稍微的一点不高兴。

    吴经理说张家湾新开了一家饭店,烧的甲鱼特别好吃。大家就欢呼着要去吃甲鱼。那地方挺偏,七弯八拐的,加上下班高峰期的堵车,走了很久才到。一路上,谢辉不停地打电话,说小曼你们到底去哪儿吃饭,还没到吗?你们吃饭还是兜风啊,开车去美国也用不着这么久吧?吕小曼你现在的具体地址总该知道吧?武汉还有你吕小曼不熟悉的地方啊……

    同事们都在身边,吕小曼惟恐大家看了笑话,就隐忍着,一遍一遍轻言细语地跟谢辉解释。

    甲鱼端上来了,吕小曼跟着大家一起吃,所有的人都赞不绝口,吕小曼没尝出来是什么滋味。谢辉一直问,吕小曼你几点钟回家?

    几点钟回家吕小曼也答不上来,她只能说等大家吃完饭吧,饭后的活动我就不参加了,吃完饭立即回来。谢辉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固执地要求吕小曼给他一个准确的时间。吕小曼就走到包房外面,近乎哀求地说石姐过生日,我总得把这顿饭吃完了吧,大家平日里都那么好,这也算是个最基本的礼貌,不过分吧?

    可谢辉还是不依不饶。吕小曼就不再接他的电话了,他不停地打过来她就不停地挂掉。

    又过了一会儿,吕妈妈就打电话来了,问:“小曼,你在哪儿呢?”吕小曼说:“公司聚餐。”想想妈妈平时是不过问她的行踪的,吕小曼连忙问:“妈妈,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吕妈妈犹豫了一下说:“刚刚谢辉打电话来了,说你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不回家。你们没吵架吧?你聚餐没告诉他吗?你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吧。”吕小曼说:“我知道了,刚刚太吵,我没听见手机响,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你们放心吧。”

    吕小曼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她觉得谢辉卑鄙极了,居然把电话打到家里去了。不过是同事聚在一起吃个饭,搞得像是她吕小曼在外面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勾当似的。为了顾虑他的感受,为了怕吵架伤了感情,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可他却如此过分。吕小曼的手机又响了,她走到饭店门口,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谢辉,我警告你,不要再把电话打到我家去了。”谢辉完全无视于吕小曼的愤怒,他在电话那端自顾自地吼:“吕小曼,你到底在干嘛?不要告诉我吃饭的时候不能接电话啊!”吕小曼简直气疯了,她觉得这个人蛮不讲理不可理喻,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谢辉。这一刻,她对自己的爱情产生了质疑。都说信任是爱情的基础,他们之间连最为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爱情?谢辉怒气冲冲的声音还在不断地从电话里传送过来:“吕小曼,你到底在干嘛?你说话!说话……”吕小曼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吕小曼,把你具体的位置告诉我,我马上来找你。”气极了的吕小曼现在反倒平静了,她告诉了谢辉她现在的大概位置,又站门口瞅了一圈,把附近几个明显的建筑物告诉了他。

    借助着出租车无孔不入,为人民服务的天性,谢辉很快就找来了。吕小曼把他简单向同事们介绍了一下,同事们都很热情,马上给谢辉加了座位,添了碗筷。谢辉也不坐下,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在桌上拿起一瓶啤酒就咕咚咕咚地灌起来,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再说话。一瓶啤酒很快见了底,谢辉说:“今天不好意思了各位,实在是家里还有事儿,我和小曼就先告辞了,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啊。”吕小曼满怀歉意地跟大家道了别,和谢辉手牵手走出了众人的视线。

    脱离了同事的视野范围,吕小曼狠狠地甩开谢辉的手,他们一路上默契地保持彼此沉默,谁也没搭理谁。

    下了车,过马路,谢辉去牵吕小曼,又被吕小曼甩开了。讨了个没趣,谢辉也不以为然,还像往常一样,走在有车过来的这边,走到马路中间,再换一边。上楼的时候,谢辉不敢再去招惹吕小曼,但又怕她在昏暗的光线里摔倒,就走在吕小曼身后,张开双臂护着她。进了门,谢辉还像往常一样,赶紧给吕小曼拿拖鞋,然后又去给她准备洗澡水。

    谢辉完全像没事的人一样,这更让吕小曼气闷。吕小曼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一不在谢辉身边,谢辉就和平常判若两人了呢!

    这个晚上,无论谢辉说什么,吕小曼都是一言不发,无论谢辉做什么,她都视若无睹。

    关了灯,吕小曼背对着谢辉躺着。谢辉一伸手把她紧紧揽在怀里,他把脸深深埋在吕小曼颈间。若换作平时,吕小曼一定会觉得这个动作温馨甜蜜极了,可是此刻,她却反感极了。吕小曼使劲挣扎了几下,谢辉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吕小曼索性也就不再动弹了,两人都不说话,就这样僵持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辉说,老婆对不起,我错了。吕小曼还是不吭声。

    “我只是小心的提防危险,谨慎的守护我的爱情,我知道我的方式不对,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遇见你了才发现我不是,所谓关心则乱,一想到你在外面和别人喝酒吃饭,我就感觉火烧眉毛的痛了。外面的世界太浮华,我怕你经不起诱惑,虚荣了,就飞了。而且,书上和电视上都是女职员和上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年纪还小,我想要把你尽量地庇护在我能够触及的范围里。我不能想象没有你了我怎么办。一直一直,我都渴望有个家,我等了三十年,才遇见了你……”谢辉哽咽起来。

    吕小曼的心缩成了一团,她原谅了他,可是她还是没说话,这是她那点儿微薄的骄傲在作怪。谢辉高中毕业就进了军校,然后去了部队,工作两年又回学校读研究生,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机会去真正接触这个社会。所有对于社会的了解,仅限于网络、电视和书报,而这些又过于夸大和突出了社会的黑暗面,所以他对自己所有的不信任都是情有可原的。吕小曼胡乱地想着。

    “老婆,我爱你,你原谅我。”

    吕小曼转过身来,把谢辉拥入怀里,她把脸贴在他脸上,静静的。此刻,吕小曼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怜惜。她想着他十八岁就远离家乡,这么多年,他一人在外漂泊闯荡,冷暖无人知晓,孤苦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有了她,却还不能让他安心放心。吕小曼觉得自责极了。

    此时,吕小曼觉得,所有的语言都不能表达她对谢辉的心疼和爱恋。她在谢辉耳边说,老公,我们结婚吧,从此以后,我们相儒以沫。

    谢辉竟像一个孩子一样呜呜哭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