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样儿的。谢辉回答地很快。
吕小曼就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顾左右而言它:你怎么总是那么闲,我以为你们应该总是忙碌的呢。
谢辉说忙啊,总是很忙啊,忙着写论文呢。不过,不急,有一年的时间写。要不,你来看看我工作学习的环境?
吕小曼本不想去,可经不起谢辉的软磨硬泡。
走在公园路上,吕小曼想起几年前,那时候姐姐还没认识姐夫,姐姐每天上班都要经过公园路。这条路上有很多帅气的兵哥哥。吕小曼说姐,你看见帅哥就把眼睛一闭心一横自行车往他身上撞,说不定一撞就能撞出一段好姻缘呢。姐姐就笑,说小曼你不许再看琼瑶了啊,完全被毒害了。
吕小曼曾经千百次地站在某某军事学院门前对着解放军叔叔狂流口水,可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这样大摇大摆地踏进来。一直觉得部队是特别神圣庄重严肃神秘的地方,一旦走进来,吕小曼觉得原来部队充满了亲和力,连树上的麻雀都在朝着她笑。这让吕小曼的心情好极了。
穿过学校院子的时候,有大队穿着整齐军装的红牌学员在排着队。吕小曼问干嘛呢这是?谢辉漫不经心地说去上课呗。你上课也排队吗?谢辉就笑了,很多年前我读本科的时候也这样啊。吕小曼就闭了嘴不再发话,因为她觉得谢辉似乎特不屑回答她的问题。明明是个有胸有脑的美女,再问下去搞得她像小白似的。
说实话,谢辉的办公室也没什么好玩的。两个人的房间,两张桌子两把椅子两台电脑两个书柜。特别之处就是很干净,并且安静,站在走廊里轻轻说话都让吕小曼隐隐听见了细细的回音。
谢辉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写论文需要的资料,吕小曼就坐在谢辉的座位上打游戏。谢辉的椅子足够大,吕小曼蜷在里面很舒适,更主要的是高大的椅背能把她深深隐藏起来,让吕小曼不必担心背后会射来探究的或者炽热的目光,这让她很有安全感。玩得累了,吕小曼从游戏里退了出来,她发现屏幕的左下方打开着一个窗口,就点了进去,原来是某某军事学院的论坛。吕小曼又小小地激动了一把,传说中的军网啊。吕小曼胡乱地看着,其实和地方网的论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也有八卦也有灌水,要是硬找出什么不同来,就是大家可能都是彼此认识的人,熟人与熟人之间的嬉笑怒骂自然会让人觉得更亲切更亲近一些。
看着看着,吕小曼的心里又撞起了小鹿。她看到一个帖子是这样写的:“……小说里说两个矮人相爱是因为上天降下雷电同时击中两块石头,咱哥们个头不算矮,咋也冷不丁被电啦?……不过说实话,对那个白裙子的小丫头还真有点很新鲜的来电感觉,新鲜得以为已经一个世纪没有过。看来,这次,俺真的沦陷了……”
吕小曼的手心微微出了一点儿汗。她看了一下发贴时间是7月1日23点整,发贴人的名字是副班长。这个名字她记得谢辉跟她说过的。吕小曼清楚地记得与谢辉在江边认识的那天正是7月1日,因为在那天晚上吕小曼听好几个人说起过今天是建党节,而且吕小曼那晚正好是一袭白裙。
身后的椅子发出了摩擦地面的响动,吕小曼慌忙关闭了打开的窗口,切换到游戏界面。谢辉的脚步在吕小曼身边停下来的时候,吕小曼正在专心致志地游戏着。谢辉站了一会儿,突然伸出左手臂,伸到吕小曼的左手边,惊叹道,天啦,这也太巧了吧。谢辉的左手臂上同样的位置居然长着一颗与吕小曼同样的痣。吕小曼轻轻地笑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谢辉最隐秘的心事,原来他对自己居然是一见钟情的。吕小曼觉得眼前谢辉的一切伎俩都是小儿科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她已经洞悉了他的内心偷窥了他的灵魂,只等他放马过来了。以前的紧张、不安、失落、无措是不是都该来个乾坤大挪移了?吕小曼的嘴角又悄悄地上扬了一下,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这个甜蜜的秘密里,陶醉不已。
六工作开始忙碌起来了。
公司出台了一系列的新举措,目的是让“斯利安”快速占领武汉市所有的药店。吕小曼的任务是要和各大连锁药店签定铺货协议。
工作不难,但是有一个烦琐的过程:要用最少的钱以最快的速度把药品配送到尽可能多的药店里去。吕小曼每天不是在签协议就是焦头烂额地走在签协议的路上,这使得谢辉总wWw.也找不到她。
好不容易逮住了吕小曼的空闲时间,谢辉约了她去游泳。
虽说生活在江城,可吕小曼确实不会游泳。租了个游泳圈在水里泡了两个小时,谢辉也就这么陪着她泡了个澡。这倒不是说谢辉体贴,主要是武汉天太热,人又太多,游泳池看起来更像是一锅煮沸了的饺子。实在无趣,吕小曼和谢辉决定从饺子堆里爬起来去吃个消夜。
取衣服的时候吕小曼傻了眼,装鞋子的袋子在,装包包的袋子在,惟独少了装衣服的袋子。服务台的那个年轻的女孩反复说吕小曼存的时候就两个袋子。吕小曼自己也不记得了,她想也许也是存的时候就拿丢了吧,要不然这么多人的衣服都没丢怎么单单就存丢了她的呢。
吕小曼打着哭腔给谢辉打电话说衣服丢了。
已经穿好衣服等在外面的谢辉一下子比惊慌的吕小曼更没了主意。
吕小曼本指望谢辉当个救命的稻草,却不想他半天拿不出个解决方案。吕小曼的火噌得就上来了。她果断的挂了电话,穿上鞋子就走了出去。
游泳馆的大院亮堂堂的,无论是前来游泳的还是已经游完出来的,都把目光聚焦在吕小曼身上。恨不得钻进地缝的吕小曼把下巴扬地高高的,快步从谢辉身边走过,看也没看他一眼。
谢辉见吕小曼就这样出来了,赶紧快跑几步到门口去拦了辆的士。
吕小曼坐进去,谢辉也坐进去。
吕小曼说你下去,谢辉嚅嗫着说我怕你一人回去不安全。
吕小曼从车上下来,谢辉也跟着下来。
吕小曼说你想怎么样,谢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心地说我只是想送你回去。
吕小曼的眼泪终于簌簌地落了下来,她冲谢辉低低地吼道你别再跟着我了行不行?谢辉就不敢再说话了。不知道是被吕小曼的样子还是被她的眼泪震慑住了,车子走了很远,吕小曼回头望,看见谢辉还呆立在马路中央。谢辉最后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吕小曼突然觉得他楚楚可怜。
吕小曼一进家门吕妈妈劈头盖脸地说:“小曼啦你衣服丢了你也不能怪人家谢辉,又不是人家给你弄丢的,再说衣服丢了多大的事儿啊你冲人家发什么火,都是我们把你惯坏了,到现在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楞在门口的吕小曼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吕妈妈似乎完全没看见她泳装回家的狼狈模样。“等等,等等,妈妈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丢了衣服的?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谢辉?”
脑袋又全乱了。吕小曼觉得今天家里的气氛很诡异,穿着泳装回来不但没受到批评,还总是捕捉到老爸老妈看着自己偷笑。
这夜异常地闷热,吕小曼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凌晨一点收到谢辉的短信:细数更漏渡时光,声声粒粒思念长。
恍惚闻得伊人至,衣履不及接迎忙。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