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北离浩、萧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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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着她的下颚,对上她的眼睛,“真的这么不愿意哭出来吗?”淡淡的一句,没有帝岍的霸气,他的吻落上她的双眸。眼泪在这一瞬间无意识地滑落,沾满衣襟。他纳她入怀,第二次让她感受到温暖。贴着他的青黄明袍,龙涎香伴着他的体温传至她身。不知怎的,此时的她突然泪如泉涌,为着失去的一切。

    “爹,娘,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会发生?婼儿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小声的啜泣慢慢变为放声大哭,双手也渐渐紧握他的衣角。而他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冷漠,反是右手抚着她的长发一言未语。

    门外,离染和胡风看着,“这样一来,她该是没什么大碍了吧?”

    胡风笑着点头,“她的体质很奇特。不过,我看她倒是有希望做你的主子啊。”离染同样微笑起来,“谁知道呢?”是吗?君上。说完,离染又在心中补了一句。

    榀婼回到碧云宫时,已经四更的时间,而夏竹依旧站在门口等着她。一走近,夏竹便注意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出什么事了?”

    “没事。”榀婼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试图回避她的问题。可正欲回房时,还是被她按着肩膀拦下。

    “说,是君上还是离染?”夏竹的眼中透露着急切,而榀婼被按着的双肩渐渐感觉到生疼。她不解,为何夏竹总是这般的态度,这般的让自己远离煊寂抑或是离染?

    “夏竹,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和他们成为朋友?”

    “因为他是君上,是……算了,你去休息吧。”夏竹欲言又止,终是摆摆手让她进屋休息。而她也不愿再询问下去,以免以后的无言而对。

    “夫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乃成其业,而今朕汉化,其若何?”北离浩坐于庭院之中,墨痕坐于其右,赫连宇坐于其左,君臣三人就北凉当前形势分析道。

    墨痕答曰:“皆利国也。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礼者,所以便事也。圣人观乡而顺宜,因事而制礼,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国也。乡异而用变,事异而礼易。今主上汉化乃为强国争天下,可行也。辅之以恰当的制度便可。”

    北离浩继而问道:“何如?”

    “古者建国,使内外相制,轻重相权。如周如唐,则外重而内轻。如秦如魏,则外轻而内重。内重之弊,必有奸臣指鹿为马;外重之弊,必有大国问鼎之忧。虽说现今北凉刚起步并无如此情形,但仍需防微杜渐。所谓圣人方盛而虑衰,常先立法以救弊。”

    “善,一如议。”北离浩大喜,命墨痕和赫连宇即日起起草立法,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建立起完善的制度,其次才一争天下。

    与之相比,新都此时则略显安宁,看不出多少的紧张与自内而外的扩张意图。似乎,这里的人们都习惯于自己简单平静的生活,并不去想着一日能够霸临天下,九合一统。

    “舅舅当真是认为萧湦需要休息吗?若然这样,这新都的皇位让与舅舅便是。”萧湦端坐于皇座之上,手摇乾坤扇对着殿上的菥蓂说道。对于前些时日燕镇之事,萧湦从且末那里已有所了解。于是,便出现了今日这一幕。

    菥蓂看着微笑的萧湦,在心中生出了一丝震颤,但脸上却依旧不露声色,缓缓下跪道:“老臣不敢。但老臣在位一天,便要为皇上分忧,此乃为人臣子分内之事。也是我一个舅舅的心愿啊。”

    偌大的殿堂之上,只有菥蓂的声音在回荡。萧湦握着乾坤扇走到菥蓂面前,笑而问道:“舅舅当真如此认为?”

    “当然。”

    “那,舅舅就将手中的兵符交给朕,如何?”萧湦的话,直直地落入菥蓂的耳中。一旦兵符交出,那便意味着自己手中再无牵制萧湦的保障。而那时,自己在这暗流涌动的朝中怕也是难以自保了吧。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菥蓂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厉害?

    “怎么,是老臣对皇上还不够忠心吗?皇上这样不信任老臣。”唯今之计,菥蓂只有采取拖延的策略来试图让萧湦打掉这样的念头。然而他也清楚,萧湦虽不是那样决绝,可也是一个从皇子爬到皇位上的人。所以,究竟有几成的把握,他也不全然知晓。好在这摄政大臣的身份能够为他带来一些明显的优势。

    “舅舅这是哪里话?萧湦之所以会有此等想法,乃是见我军人心不足,想让几位将军给我新都子民展示一下。然而舅舅也该知晓,他们手中并没有兵权,不是吗?”萧湦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嘴角。

    “老臣愚昧,竟没有体会到皇上的良苦用心。老臣这就给他们实权,好让他们真心为我新都效力。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老臣这就去处理此事。”

    “舅舅既然明白,萧湦自是欢心不过。朕也无事了,舅舅先行退下吧。”

    菥蓂起身,后退着离开正殿。身后,萧湦收起手中的乾坤扇。好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给实权,却没说交出全部的兵权。

    “出来吧。”萧湦再次回到皇座之上。只见且末带着凌凙从侧殿里走出,跪在萧湦的面前。“凌凙,说起来你也算是和朕一同长大,为何现在要背叛朕?”自煊寂返回到皇宫之后,便悄然将凌凙送回到萧湦这里。此事除了当事的两人以及身边副将,便再无他人知晓。

    “陛下,末将冤枉。末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我们新都啊!”被捆绑的凌凙对着萧湦诚恳地辩白道。

    “没有朕的命令就私自动手,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诚?在你眼中,帝岍乃是一般孩童吗?任你如此好欺负!”萧湦第一次露出怒色。

    “陛下,末将知错。只是末将想这帝岍登基也不过四年,又是如此年轻,才会听信了国舅的话轻率行动。”

    “若然他帝岍是如此简单的人物,又如何保得他芷月江山?又如何让其余三国忌于他?”

    凌凙埋首,沉默不语。自那天亲睹帝岍之后,他就明白自己错了。即使是那样普通的枪经与他手,竟也有种自内而外的霸气。而他处事的冷静沉着,自给人一种畏惧之寒。

    萧湦的脸色回复到平静,走到凌凙面前亲自替他解开了绳索。“罢了,朕念你初犯,又一片赤子之心,暂不论罪。况且,朕还有事交代与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