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快进去吧,君上等着呢。”见她如此回答,秦陌也不多加询问,立刻进去向煊寂报告目前的情况。看着他进屋的身影,她笑了,重重地摔在雨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靠着一个潮湿的怀抱中,可这已经很温暖,“呐,离染,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秦陌已经从附近调集了几千兵马,秦陌此时正和君上反击。婼儿,要知道君上从未在侍寝之外让女子亲近过。所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请相信君上。他是一个好的君主,自然懂得分清黑白。”离染并没有起身,而是让她继续靠着,时不时将面前的火堆拨弄一下。
榀婼没有回答,只是就这样靠着他,直到身上不再潮湿。
“婼儿,去看看吧。这事解决之后指不定你就可以回去找找你的爹娘了。”
就这样,离染带着她去到煊寂的附近。那时,他正带着身后的士兵朝着秦陌的方向而去。而秦陌则是手缚着一位新都的将领。煊寂在那人面前勒马,送出手中的红缨枪直指他的眉宇,傲然道:“若然萧湦如此轻易地便可将我煊寂击败,那么我芷月又何来今日的天下?”
这一瞬间,他突然成了她心中的神。看着他君临天下的身姿,她痴然无语。
“婼儿,若你想回去,那么现在就是机会,呆会儿我会替你和君上说一句。”这时,离染在她身旁小声提点着她。想到夏竹,想到爹娘,她便对着离染点头后迅速离开。
循着以前的小道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繁花依旧,只是唯独不见故人踪迹。然而走到以前该是村口的地方,现在却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地带。那场大火将这里的一切都毁灭了,她在心中喃喃自语。
“婼儿,是你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往日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声音此时却成了最牵动人心的那根弦。转身便看见司马岩欣喜的神情。
“对,是我。我想知道我爹娘呢?”
听着她的问题,他脸上的欣喜一扫而空,良久才慢慢说道:“婼儿,我还是带你去吧。”说着,他领着她向一旁的林子里走去。在那最僻静的一处角落,两座青冢闯入眼帘。
“那天村子遭到洗劫之后,我就发现你爹娘倒在了那树林外面。而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已经离开了……”司马岩在她耳边解释,而她却什么也听不见,只是蹲下来替他们清理青冢上的荒草。一棵,又一棵。微笑依旧。见着她的表现,他急了,“婼儿,想哭就哭吧,不要这样憋着好吗?”他扶着她的肩,看着她已不再清澈的眼睛。
“司马岩,我吹箫给你听,好不好?我爹娘最喜欢听我吹箫了。”榀婼缓缓地从袖中拿出那玉箫,准备吹凑一首曲子给他听。而他却是将她打断,“婼儿!不要吓我,好不好?”
“司马岩,你还记着吗?我爹曾经让我嫁给你的,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这样他们就会开心了,就会……”还没有说完,他就一把将她纳入怀中,“婼儿,没事。哭吧,哭出来就会舒服一点的。”
“为什么要哭呢?应该要笑的。”她推开他,对他展露自己最美的笑颜。可,毫无征兆的,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滴落在坟前,落地瞬间便染出妖艳的红莲。她没有擦拭残留在嘴角的血丝,而是将箫放置于唇边,破碎的《涅槃》便回荡在空林之中。
“婼儿,就算作是我求你好不好?不要这样的对待自己。”司马岩拼命地摇着她的双肩,试图让她能够哭出来。奈何她仍是没有一滴眼泪。一曲未毕,鲜血再次上涌。一滴一滴,就像是盛开的红莲,魅惑人心。而当她正欲抬头和司马岩说些什么时,从背后传来的疼痛让她顿时失去了知觉。
司马岩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男子将她抱走,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待到人影快消失时,才从嘴边滑出几个字,“婼儿,愿你幸福。”
“若真的希望她幸福,为何不将她留下?你该是有这样的能力吧?”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不远之处,淡淡的声音直入他心。而司马岩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神色变幻,继而转身半跪,“属下参见域主。”此时的司马岩声音沉着而厚实,自有一种男子的阳刚之气。
女子莞尔而笑,“为什么看着她被别的男子带走呢?”
司马岩顿首,答道:“我只是希望她幸福,并无其他杂念。而从刚才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既然如此,司马岩自是愿意让她离开,毕竟,她失去的已经太多。”
“罢了。刚才之事是怎样的情况?”女子摆手,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转到此行真正目的上。
“刚才乃新都左将军凌凙亲率一队人马前来袭击帝岍。虽表面看上去像萧湦所为,但实为其国舅菥蓂私命凌凙所致。如今帝岍安然,且生擒了凌凙,目前正打算率兵而返。”
“我命你速速对北凉的人放出话。就说,是萧湦命人偷袭的帝岍。”
“诺,域主。”说完,司马岩迅速起身,朝着燕镇的另一个方向而去。身后,女子转身,看向了那两座青冢。“你们虽然去了,可我和你们的恩怨还不算了结。冥昭,我们回南燕吧。”说完女子便朝着林外的马车走去,身后,十个黑影在一瞬间闪现又消失。许久,才有一个声音传来,“诺,吾主。”雄浑有力的声音长时间的回荡在空林之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