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殊死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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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秋风萧萧。

    浓密的枫林里隐约着影影绰绰的寒光,转瞬消失与夜幕的墨色中。

    天空下起了淅沥的小雨,点滴敲击着绯红的枫叶。

    夜幕深沉,今夜无星无月。

    琴音悠悠,绵长萦绕。八角亭外凉风习习,雨幕如珠。

    “砰——!”的一声颤音,琴弦应声而断。最后的一丝颤音,消匿于雨夜的暮色中。

    刀光剑影闪烁着冷芒,雨水冲刷着地面,有汩汩血水汇聚着雨水缓缓流淌。

    凌负手而立,静默的注视着漆黑夜幕中烟花般迸射的点点暗红。注意到房顶有一道青光划过暮色,凌背负在身后的手指不禁紧握成拳。

    凌空一跃,随风沿着墙壁疾走。‘没想到魔教竟然和天女教有瓜葛。’随风的眉紧紧纠结。

    无名早就发觉到事态不对,闪身躲到隐蔽处,静观。

    一个凌厉的剑光劈空扫来,无名险险的侧身躲过。没看清来人是谁,无名可以感受到对方每个招势都直击自己要害。身上的伤势还没好利索,无名尽量避免与对方正面交接。

    身上的几处伤口又重新沁出血丝,无名咬紧牙关苦撑。对方紧跟不舍,无名几次想趁机遁逃,都被对手凌厉的剑势挡住去路。

    不得已,无名拔出腰侧的无名剑。殊死拼杀,几个回合下来,无名感觉体内内气消散殆尽。

    隐约中,无名看清对手的眉眼,似乎是个女人。

    恍惚中,无名想起了如梦。几根泛着寒芒的银针破空刺来,无名躲闪不及,右肩瞬时麻痹。浑身逐渐失去知觉,无名恍惚中看到对手的眼中闪过一抹焦急的神色。

    ‘是魔教!’在意识最后消散前一刻,无名心下判定。

    看着倒在面前的无名,那女子咬了咬下唇,挥手挑剑向无名的衣衫。里外翻找了好几遍,却不见雪珠……。那女子心下“咯噔”一沉,随即转身消失在如墨夜幕里。

    鲜血浸湿了衣衫,渗进雨水中汩汩蜿蜒流淌。妖娆的红与神秘的黑,仿佛静静诉说着人世间的悲哀。

    <>  寂静的深夜,凄清的雨水如断线的珠帘,滴滴答答,敲击着亭檐。黑暗中,仿佛有那么一双眸悄悄窥探着世间一切。

    无形的巨网漫天铺张开来,似乎有谁在雨中淡淡惆怅的笑。

    凝神细听……

    仿佛妖娆的红在暗笑,诡谲的黑在冷笑。

    ***** *****

    次日,江湖中便传开了天女教遭灭门一事。没有怀疑的,武林众人一致认为是魔教做的事。但究竟是为什么,终究无人知晓。

    没有找到雪珠,凌始终不肯善罢甘休。发誓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定要找到雪珠!

    对于凌的无理菲薄,如梦心中定是憎恨。但面上不曾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表情。也从不做无谓的反抗,但她眼底那抹透彻一切的清冽却让凌不得不防。

    “你的命是我的,所以你要听从于我。”凌的声音很霸气,让人不由得心声畏惧。但如梦的表情却让他有深深的溃败感,尤其是那一句淡淡的:“你要如何随你,但我要如何却由不得你。”

    凌转身站在如梦面前,起伏的气息吹到如梦的发梢。伸手轻轻的撩起如梦一缕青丝,凌的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的色彩。唇角是冷冷的弧度,似乎从不曾开心过。手上稍一用力,如梦痛得倒抽了丝凉气。

    通过这些时日的判断,如梦心中料定此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每日与累累白骨做伴,就算再胆小的人也麻木了。吃饭的时候都是坐在堆堆白骨中间,时日长了也就习惯了。要她相信自己的命是这个魔头救的,除非她是白痴。

    唇角扯出抹冷冷的笑意,如梦的眼神如大海般深邃幽冷。对于面前这个人,她其实也存了份怜悯之心。看样子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心肠竟也如此歹毒。应该是受过什么刺激,才导致他今日如此残忍如魔、嗜血成性。

    看出如梦眼底那抹淡淡的怜悯之色,凌只当作没看到。然,他的心却不由自主的微微抽痛。

    细细的打量面前女子,确实是清秀俊俏得很。淡淡的柳眉,淡然的眼神。白皙如凝脂的肌肤泛着玉色光泽,一袭月白色长裙清爽飘逸。她那份始终淡然的神情,让人感觉远在天边,实则却又近在眼前。

    端倪打量了如梦一会,凌松开手。背过身去暗自思量,难怪段正铭那老儿可以持续坐稳武林盟主的宝座。只怕是因为有这个宝贝女儿的缘故,牢牢栓住了无名和随风两人的心而已。不然的话,量他段正铭孤家寡人也办不到这点。

    “你可会功夫?”凌的声音也淡淡的,仿佛不经意的一问。

    “不会!”如梦如实回答,心里却暗自揣测凌的用意。

    “哦?”凌仿佛没料到如梦会回答得这么老实,到真真是出呼意料。

    “琴棋书画怕是不能少了吧!”凌再次转过头来凝视着如梦深邃幽冷的眸,声音语句依然云淡风轻。

    “略通一二!”如梦亦淡淡的回答,却始终没正面与凌摄人的眸向对。他是阴阳眼,这样眸子的人通常性格孤傲古怪,另人捉摸不定。

    “好,你随意施展一二如何?”凌的眼底一抹玩味的光彩闪过。

    没有回答,雨wWw.稀心里暗自叫糟。但冷静思索了一会,便开口回道:“今夜月圆星稀,不如我弹奏一首古曲可好?”淡淡的声音里有冷冷的距离,如梦淡定从容的回答。

    来到凌谷多日,如梦一直被关押在石室内。虽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目前看来是保命要紧。不管如何,只管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调整好琴音,如梦举头望了望头顶一抡清幽的圆月。心下思念起亲人,不免心生感叹。玉指撩拨起琴弦,缓缓琴音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丝缕青丝随风微微漾起,一袭月白长裙出尘脱俗。被清幽的月光淡淡笼罩,如梦的周身都散发着股幽幽的清雅之意。

    凌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专注于琴色的如梦,眼底流动着深沉的探究。

    一曲完奏,如梦起身看向凌。凌猛的一回神,掩饰住眼底那抹欣赏的色彩。

    走到凌面前,如梦沉声问到:“可有大小不同的瓷碗?”

    凌微微一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可有何用?”

    如梦微微一笑,笑容似扑面而来的流云,看得人心神恍惚。“当然有用,不然我要它做甚?”

    转身吩咐下人去瓷碗过来,凌对如梦尽是探究与不解。按大小顺序摆放好瓷碗,如梦手拿玉筷敲击起来。一边敲一边唱和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有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珠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音乐叮咚有声, 如梦嗓音清澈如山涧泉水。只听得人心神荡漾,心驰神往。

    凌坐在青石台上,怔怔的凝望着月华笼罩下青纯脱俗的如梦。她陶醉的神色,如水柔和的目光。点点wWw.都透着股说不出的自然洒脱。

    敲乐完毕,如梦缓缓站起身来走向凌。凌站在远处怔怔的看着缓缓走来的如梦,竟是一阵的心神恍惚。

    走到凌面前,如梦娇美的一笑。竟笑得凌心下漏跳一拍。“真是不可思议啊!想你一介千金小姐,竟会玩如此花样。”凌的面色少了些须煞气,反而多了份和蔼。只是不知为何,他眼底隐约的寒气陡然凝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