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那个女儿,以前都听话的一个丫头啊,现在上了初中,活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愿意和我多说话了,和她同学打起电话来却是没完没了,真是气死我了。我对她哪儿薄了?管她吃管她穿的,这丫头,轻轻说上她两句我就成她仇人了,小绿,你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呢?从前养个孩子不过加上双筷子,冷饭菜汁,胡乱哪个大人的旧衣裳改一改。沙发上旮旯里,随便拿里一塞就带大一个孩子,十八年后,养儿防老,名正言顺地向她拿钱,现在的孩子,稍稍一句重话就是侵犯她###,哪儿来那么多的事?你说是不是?”
我茫然地盯这刘蓝玉那张泛黄的苦瓜脸,她说话的时候牙齿尖尖的,类似《动物世界》里看到的某种动物的牙齿,中wWw.文网首发对了,是老鼠,她的嘴巴一张一合,直说得脸上潮红,仿佛从这些连篇累牍的发泄中获得了心理上的阵阵快慰。
“等下啊,我去下厕所,再来说。”她将一只水杯放在我的桌子上,两手按住裤腰,一路小跑步去卫生间了。
我趴在桌子上手按住额头。
“小绿姐是不是脑壳听得疼?听多了就没事了,”赵美娜在我身后轻笑:“我都听了两年了,呵呵。”
“谁脑壳疼啊?”
我抬起头来。
是秦朗。
“怎么啦?生病?”他眼神关切地看着我,在我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稳当地坐下来。
我摇头,看电脑。
“夏小绿你平时都喜欢些什么?”他凑上来。
“说不好,”我随口答,事实上也真说不上来。
“不要太保守啊。”
“玩游戏。”
“什么游戏?”他兴趣上来了似的。
这时候,电话铃声时时响了,我非常欢迎这份干扰,赶紧对秦朗做了个手势。
“夏小绿小姐吗?我是上海文艺编辑部的,还记得吧?听说夏小姐现在调工作了,专一搞文字工作应该比以前更有时间写字了吧?”
“请问什么事?”我微笑。
“我是想请夏小姐为我们这期写一下卷首语,你的文笔再适合没有,我看了你的再看别人的就味同嚼蜡。”
我听了心里舒坦,笑着说:“放心好了,什么时候要?还发到你的邮箱吗?”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再见!”
卷首语,又是卷首语。
生活里哪儿有那么多美好的感慨与发现呢?真是要命。
“怎么?约稿的?”秦朗问。
“算是吧。”我笑着说:“美娜,帮我将你身后的那个资料拿过来一下,“”
“不用她,我去!”他直接跳起来扑过去。
我有些吃惊地转过头。
美娜对我挤眉弄眼。
我接过他手上的那本资料,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我开始工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