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他的手机响过两次,听那提示音,该是收到了什么短消息,我假意和苏姐说着话,却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偷偷打量他。
只见他淡淡地打开手机,扫了几眼,又摁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我很想问他点什么,即便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一句:“明俊,你怎么不吃菜呢?”
他茫然似的看我,笑笑说,“好,好,我吃着呢,大家一起吃!”
淡薄已成习惯,我想关心他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我怎么会是这副德行!
席间小雨先回去了,说是手头上还有点工作没做,我也没怎么拦她。
这会子能有什么工作?编故事都编不圆。
这是个貌似粗枝大叶却心细的女孩子,一定是怕我误wWw.会着什么。
怎么可能呢?他马明俊眼光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吧?
要是这样的话,当初在太城,小雨这样的女子,他还不是一抓一大把的?
那我们也走了啊,苏姐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别有深意地看了明俊一眼,笑着说,“你好好陪小绿一会儿吧。”
丁平一直忙前忙后的在苏姐身边雀跃着,我只觉疑惑,世间怎的还会有这般男人的?!
明俊帮我把战场打扫了一下,把所有的垃圾用一只袋子装着,他拎在一只手上,笑着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帮你把这些仍掉。”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我只得送他到门口。
“生日快乐!”他突然伸出一只手象征性地拥抱了我一下,停顿了几秒钟,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轻轻推开我,对我笑了笑,然后转过身,走了。
走了。
我在门口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轻轻咬着嘴唇。
我从前看过的电影通常都是这样,这时候男人应该和女人说几句深情款款的话的,要不是望着女人,情意绵绵或肝肠寸断的样子。
可是没有,一点点这样的蛛丝马迹都没有,马明俊就这样走了,在我二十七岁生日的晚上。
他总不在我想发生点什么的时候留下来。
这根木头。
我一个人沉沉地躺到自己的单人床上,头脑空空,四肢无力。
我的目光无谓地游移着,家徒四壁啊,家徒四壁,就连眼前这么间破房都是租的,夏小绿啊夏小绿,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二十七岁啦,整整二十七了。
滴滴滴,我的手机!是我的手机声音发出的响声!
一定是明俊打过来的!
“丫头,今天还开心吧?”声音慈祥,亲切。
是父亲。
“当然啦!”我嘘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絮叨地讲述我今天的收获,父亲明显地也感受到我的快乐,每次打电话我都尽量保持愉悦的声音。
“有没把自己推销出去啊?”父亲的话从手机里传出来,隐隐连笑意都传送过来。
“还没呢,老头,你怎么也跟个老女人似的了,”我假意责怪道。
“你妈妈担心的就是这个呢,你这个孩子,就是心高,希望这一点不要害了你,”父亲说。
老头知道我,他知道我和妈妈是同一类人。
背地里我也曾经设想过自己的意外的爱情,都是水生火热褪三层皮的那种。
“妈妈呢?”我随口问道。
“打麻将去了,玩玩什么的对她身体也好。”
“这么晚还打什么牌?你也不晓得管管她?”我有些不悦,妈妈也太不象话了,才五十不到的人,早早就提前退休,早晨闻鸡起舞,下午开始砌长城,整个一个混世魔女了,哪儿还有点做人家老婆的样子?
“只要她高兴,我也就高兴了,你下次在电话里也别提这事,免得你妈妈不开心,知道吗?”父亲交代说,听得出他情绪不错。
“哦,那你也要注意身体。”
我挂了电话。
几十年都这样了,我问不了的,老头倒象是伺候老妈有瘾了,由他去吧。
明俊的电话终于还是没有来,甚至,连一个问候的短信都没有。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对自己摇摇头,直笑自己。
我可真有意思。
其实好象也没什么好说的,刚才人还在这儿的呢,有什么话刚才不是都已经说完了吗?是不是?
终于沉沉睡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