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 NO.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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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路。红绿灯。斑马线。

    这应该是每个城市都会有的面孔,它们不动声色,却见证着我们扑朔迷离的沿途。

    我总是习惯先看清楚脚下的路,在去寻找沿途的指示。书上说,这样的人有着彼得?潘式倔强的嘴角,永远行走在自己的目光里,直到迷了路才会抬起头来张望,可是表情依旧倔强,他会口是心非的说,我才不要你们告诉我嘞,我自己知道该走哪条路。

    这已经是初冬时节了,可是这个城市里似乎永远也找不到那种属于西北的锥心刺骨的寒冷。也许是这个城市太大了,大的足以稀释那些落在一个人生命里,一生一世也无法承受的寒冷。可是这样的寒冷并没有真正的消失,它只是潜伏在这个城市的脉搏中,不断以新的姿势得到重生。

    这是这个礼拜连续第五个这养中 文首发的早晨了,而今天刚好是星期五,为了能够赶上学校下午的必修课,更为了能够给面试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我不得不一大清早就把自己整得容光焕发跟闻鸡起舞的祖逖似的。出门前我特意在镜子前留恋了一会儿,对于今天的造型我还是很满意的,这个可是我花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苦心打造出来的成果。前些天去找兼职工作,面试的时候,人家不是说我太年轻,就是说我刚上大学不想耽误我的学业。这让我很郁闷。你说我是应聘司机的话,我这本混来还没到半年时间,没什么安全行驶记录也就算了,可是应聘的是推销员啊,我这两条腿再怎么,也好歹是安全出驶了十几年,无任何不良行驶记录的。竟然跟我说马路上很危险,不适合我这样的大学生。你当我走趟马路,还会被马踩?

    王家卫说,穿鞋子的杀手和不穿鞋子的杀手不是一个价位的。这说明形象是很重要的。为此我特意留了一个多礼拜的胡须,虽然摸上去还是那种没有硬度不会扎人的胡子,可是视觉效果还是挺唬人的。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粗犷的形象,很好,很强大。

    我今天要去面试的地方是鼎鼎大名的光明报社。这光明周刊是种文摘类报纸,据说它的销量可是在全省同类报纸中数一数二的。这回光明报社面向全市范围类招聘特约编辑,文凭不限,只要有一定文字功底,在省级报刊上发表过一定字数的都可以来应聘。这样的好事情,我当然踌躇满志的要去应聘了。

    八点钟开始应聘,七点半我就到地儿了,我原以为自己来的挺早的,可等我走进里面,发现早窝着一堆人了。只是我有点困惑,四处张望确定了这大厅有墙有顶不是一工地后,才放宽心的长吁一口气。因为我怎么看这群一脸凶神恶煞的人,怎么像隔壁工地上风雨无阻蹲点要帐的民工。还好_38605.html我没欠他们钱。

    过来了一个公关小姐招呼我,问明我的来意后,向我要了简历,然后发给我一个编号,让我到那群人里等候。我这才确定这些人还真是和我一样来应聘的。看来这还真是个作家比作品多的年代。

    为了不再气势上输给这帮人,我找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从门口又进来一位老大爷,我估计怎么着也得有六七十岁高龄了。老人家走起路来脚步跟陷到爬满脸上的皱纹似的,一深一浅,这让我突然明白我爷爷为什么老跟我说他们这一辈人一路走来是多么坎坷了。我这人没别的缺点就是太热心了,这不我凑上去招呼老人家,我说,老大爷,来找孙子呀?那老爷子马上跟阶级斗争似的拿眼睛横我,跟做组织报告似的铿锵有力的说,你是来干嘛,我就是来干嘛的!立马我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八点一到,又是那个公关小姐过来通知我们这批人,让我们按着编号去会议室参加笔试,然后等下个礼拜笔试结果出来了,在另行通知面试。马上有几个人不乐意的叫了起来,不过他还真当自己是来要帐的啊,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见没人搭理,乖乖的跟着公关小姐的后面深怕人抢了位置似的挤进了会议室。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文人,所谓“命比纸薄”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儿。

    我今天自从进了这个大门以后就一直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怎么说我也是一站在80末尾巴上的人,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是跟不上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节奏。看看在座的四,五十号人,我除了感慨会议室的规模外,还调侃一帮老老少少居然硬是凑到一个地方来考试,这人生还真戏剧。记得有位作家说,人生不是一场盛大的期末考,而是每天不断的突击测验。我觉得这话真有先见之明。

    主考官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子,按照“著作等身”的说法应该是个腕儿了,我听旁边的人说是光明周刊的副总编。他跟我们很简略的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随手抓起一张白纸,揉做一团,很潇洒的从窗口扔了出去,最后一脸大尾巴狼似的告诉我们,这就是今天的考题,让我们根据这个写一篇文章,文体字数都不限。靠,不带我们玩也不用这样吧。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能被这么多人齐心协力鄙视,还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

    那主考管气定神闲的坐下来,闭目养起神来。

    这题目跟打哑谜似的。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几个人动笔,不过我左手旁的这位仁兄是个例外。这位仁兄从形象上看,就具有心宽体胖的君子风范,行文秉承中华传统文化精髓,讲究一气呵成。怎么说呢,他写字的时候总是憋着一口气,于是整个会议室总让人觉得像是有一列火车而且是蒸汽的那种,铆足了劲儿,准备蓄势待发似的。有人实在忍受不了了,只好用力的咳嗽几声来提醒他,这位仁兄这才恋恋不舍的从铁路战线上下来,投身到白纸黑字的A4纸上来。

    会议室又恢复到了死一般的沉寂,要不又是这位仁兄在关键时刻的一个屁,我都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那清脆且荡气回肠的声音实在在是太迷人了充满了后现代派行为艺术的气质。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可敬,可佩。

    我动笔的时候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不过我到不担心自己按时交不了稿,因为在学校里的这十几年来,虽然没教会我如何写一篇“好文章”,但是如何“写好”一篇文章可是每个学生的必备素质。我见时间差不多了,天马行空的凑了千百来字就交了上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