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谈钱伤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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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差一两个环节就能彻底搞定了。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张差却突然缄口不谈了,不管陈峰怎么劝导,软硬兼施也是死咬着不愿开口。陈峰看看今天怕是就只能到这了,只得退出牢房,和其余官员回到顺天府衙门的正堂上商量解决方案。

    现如今的情势已经再明白不过,那就是这件事背后一定有幕后指使者,并且确定是宫里派出来的,已经证实了大家伙的猜测,那就是确实是牵涉到后宫的争斗。大家伙这时都不愿再搀和了,一致提议还是先进宫汇报了皇帝再说。但派谁去却成了难题,有功劳大家都想抢,现在问题大发了,一个个官员又退缩不前了。陈峰鄙夷的扫视了一圈,站出来把这事扛下了。

    陈峰作为皇帝直接委派来的旁审员,又是成功的问出这些消息的功臣,在锦衣卫同知和东厂掌刑千户这另外两名旁审员的一致支持下,由他进宫去汇报真实情况。一来那日陈峰拜访了林公公和骆思恭之后,至少在可以帮的地方,都吩咐过一定要全力相助。二来现在幕后果然有问题,他们也不愿去搅和了,既然陈峰自告奋勇,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去干吧。

    陈峰来到宫里的时候,午门守值的太监听了他的汇报,立即进宫请示。良久才看见一个中年太监出来接引,瞧那身打扮就知道比先前那名小太监的级别要高的多。单从他能来接引天子近臣入宫面圣一事就不难看出,他自然也是后宫太监里身份不低且同样极受恩宠的了。

    陈峰跟着他步入宫中,平日里他上朝是在前朝的皇极殿面圣,可是今日不是早朝

    的时候,皇帝正在后宫的乾清宫里办公,陈峰要面见皇帝汇报事情,当然也要到乾清宫去。前三殿的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的,那是平时官员上朝时去的。

    而后三宫的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那就是后宫的范围,寻常官员能来的都是屈指可数了。陈峰也是因为这次受皇命旁审此案,又借着进宫汇报的荫头,才有机会来这的,当然就这一回就够他骄傲一辈子的了。那些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连腿脚都不利索的老官员们,当了这么些年的官还没几个能来这呢。总之一句话,能到这来的,都证明你是受皇帝亲近喜爱的,换了别人早打发你明天再来了。

    走过前朝还算熟悉的皇极殿广场,从前三殿边中左门、后左门而过,来到前后宫的交界处——乾清门。这里的乾清门广场,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南是建极殿和后左门、后又门阻隔,东西两边又分别有景运门和隆宗门矗立,往北过了乾清门就是后宫的主殿乾清宫,所以相对来说警戒之森严又上了一个台阶。

    陈峰在乾清门前又接受了大内御林军的一番检查后,才被允许通过,跟着太监继续前进。一进乾清门,顿时是另外一片豁然开朗,乾清宫看上去就是一个略微缩小版的皇极殿,也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在前,左有月华门,右有日精门,将一座后宫主殿乾清宫衬托的威严无比。

    乾者,天也。清者,透彻也。二者合在一起的乾清宫,象征着大明国家安定,吏治清平。二是象征着皇帝心胸坦荡,通透如天,千古明君的意思。红色宫墙,**琉璃瓦,单层的汉白玉台基之上,重檐庑殿顶的主殿耸立其上。连廊面阔足有九间之广,显得气派不凡。

    乾清宫前的露台上,两座精致的石台立在那里,上面各安放着一个小巧的金亭子,从那耀眼的光芒可以轻易看出,这是鎏了黄金在上面的。听那带路的公公介绍,这叫江山社稷金殿,象征着天下江山社稷全掌握在皇帝手中。陈峰看的出奇,拾阶而上,却突然发现身后的太监不见了。

    “公公,公公”陈峰这下可是真慌了,好好的怎么人不见了?他赶紧喊,可是这是宫里,又不能大声喧哗的,只能压低了嗓子轻轻的呼唤着。如果是有人想害自己,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把柄。私闯大内宫禁,尤其是住着皇后妃子等的后宫,那可是大罪,诛了他九族都不带眨眼的。陈峰急的跟什么似的,不住的在原地呼唤着。

    好在不久就发现了那公公,他正从台基左边走过来,陈峰赶紧迎上去,问他刚才去哪了。“公公,你刚去哪了,可把我吓坏了,怎么总的好好的突然不见了”?

    “回陈大人的话,咱家是宫里伺奉陛下的内传,是没有资格从御路登上露台的。要上来伺候陛下,只能从御路,阶陛连接的地方的老虎洞上来,所以方才咱家就是从那里走上来的”太监也是听见了陈峰的呼唤,赶紧跑上来的,所以说话还有点喘着呢。

    “那你怎么不带我走老虎洞,这下完了,让陛下知道非杀我头不可了”陈峰听完对方的话,心都凉了大半截了,不住的怨着对方。

    “陈大人放心,您是皇上召见的大人,可以走御路来面圣的”太监擦着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接着说到“赶紧的吧,陛下在殿里等你呢”说完也不顾陈峰,紧赶慢赶的在头前带路了,陈峰这才放心下来,赶紧跟上。

    露台上有几个东西很吸引陈峰,分别是露台口上的一只乌龟,一只仙鹤,看样子是铜铸的。陈峰知道乌龟仙鹤都是代表长寿的吉祥动物,看来这是代表皇帝,以及整个大明朝春秋鼎盛,千秋万代的寓意。

    而在露台靠近乾清宫的一侧,则是放着两个物件,陈峰知道这是古代的计时工具和计量工具,一个叫日晷,一个叫嘉量。他估摸着,就代表了提醒皇帝时间,以及要有丈量天下的胸襟吧。就在陈峰还在出神的时候,前头引路的公公已经先走进了乾清宫。陈峰这点规矩还是懂的,恭敬的跪在那里等着。

    不久殿中就传出了嘹亮的喊声“宣,陈峰上殿面圣”,陈峰听到传唤,站起身来提起袍袖就低垂着脑袋走进宫中。依旧是跪伏在地上,不过地上早准备好了拜垫,陈峰先跪在一边谢恩后,才恭敬的移上拜殿。为什么不一上来就直接跪拜殿呢?陈峰知道那是给他准备的,但在皇帝面前耍小聪明可是很容易招嫌的,身为臣子的礼数必须做足,这也是能给自己在万历心中加分的事情。

    果然,须弥座上的万历看到陈峰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点着头温和的说到“陈峰,你来可是会审刺客一案有了什么着落了,可说给朕听听”。

    “回陛下,此案确实已经有些眉目,臣等今日连施数策,终于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此案相关涉及人员众多,但因其人身份特殊,微臣斗胆,恭请陛下亲自提审刺客”陈峰说这话是有根据的,既然现有证据已经表明有宫里的太监涉及此案,那势必也就有了后宫参与其中的可能性,这种皇家的私事,还是皇帝亲自来审理的比较好,毕竟这样可以最大限度限制知道内幕的人数,可以在必要时候保全皇帝的面子。

    可是万历却没有听懂其中的含义,听完陈峰的回答非但没有采取重视,相反动怒了起来,严声的斥责起陈峰来“陈峰,朕命你旁审此案,就是希望你为朕尽忠,不姑息所有的贼人。有什么身份特殊不特殊的,你只管说,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心思都动到宫里来了”。

    陈峰无奈,皇帝还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但这事偏偏又不能摊开了明说,一来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二来如果真的涉及了后宫参与其中,这也是皇帝的家事,自己怎么能胡乱的说道呢?想到这里,陈峰只能硬起头皮的回答了。

    “回皇上,微臣受陛下之重托,敢不尽心竭力。昨日已证实,贼人确实是蓟州井儿峪人氏,他之所以来京师是因为在乡里受了欺凌,在其亲友的帮助下要进京告状的。而带他进京,再带他进宫的,是。。。是宫里的公公”。陈峰谨慎的说着,尤其到了最后,顿了一下,才小心的说了出来。

    果然,他刚一说完,万历就震怒了,拍着御案连声骂着“反了反了反了,都是一群废物。蓟州知州在干什么,治下居然藏了这么一群十恶不赦的贼子居然都不知道。最可恨的是,居然还有宫里的狗奴才牵扯其中,实在是另人气愤,小林子,你是怎么替朕管的后廷”?

    林公公连忙告罪,又发誓一定将宫里的孽奴找出来杖责至死,给皇帝一个说法。边说还边劝着皇帝,让他消消气,一切以保重龙体为重。万历听了他的表态,再加上一阵好话,终于消了怒气,和声抚慰到陈峰“爱卿替朕旁审此案,干的不错。那现在可知贼人亲友究竟为何人,那俩个。。。狗奴才又叫什么么”?

    “回皇上,今日只审到这里,接下去的不管臣等一再追问,贼子就是缄口不谈,恐怕是尚有什么忌惮在。所以微臣方才,才会斗胆请陛下亲自审理此案”。陈峰看到万历怒气已经消了,赶紧再一次陈述自己的想法。

    陈峰说完,还呈上了几封了其它大人让他一齐带着上呈万历的奏着。一份是没有直接参与会审的刑部右侍郎张问达,其意是指张差既非疯也非狂,他是因为担心受到刑责才拒不招供的。如果皇帝亲审此案,定然水落石出。另外两封是户部郎中陆大受以及御史过庭训的,也是万历速速决断,总的来说,都和陈峰一个意思,都是请他亲自受审此案的想法。

    “不可,朕贵为天子,岂可去见这等无君无父的贼子,朝廷俸禄养着你们,就是要你们替朕分担责任的。这样吧,责顺天府知府下文书去蓟州,让蓟州知州搜集所有相关证据,凡是涉及此案的相关人员,一律带来京师审问。还有什么事么,没有的话就退下吧,朕有些累了”万历说完,揉着额头疲惫的说到。

    “请陛下为江山社稷着想,善报龙体,微臣告退”陈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倒退着走出殿去,刚才那位引路的公公一直在这等候,一见他出来,带着他出宫。这次应陈峰再三的要求,这位公公带他领略了番所谓老虎洞的滋味,其实就是几个建造精美的涵洞,用台阶从汉白玉的台基侧面连接而已。必要时刻倒可以当个安全通道,陈峰想到。

    出了宫后,陈峰又去了趟顺天府传达万历的旨意,责成他尽快发文书去蓟州,将一切需要调查和需要带回京师的人员列了张名单,让他一并送去。总之要想再次开堂审案,又得等个一两日了。陆知府自然点头哈腰的表示立马去办,还客气的请陈峰吃午饭。正好也到了中午,陈峰想起了给张差吃的丰盛午饭,衙役都能吃那么好,想必这知府吃的更不差吧,陈峰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果然,极其丰盛的一顿“公餐”,陈峰几乎可以说是吃了顿京师档次最好的酒楼里的上等席宴。陆知府为了招待他这位“稀客”,除了自己衙门里拿的出手的菜,又去外面订了一大桌的佳肴,情况特殊之下,更是和陈峰喝起酒来。所以说现在是当值期间,但情况确实特殊,陈峰也不是死脑筋的人,自认就欣然接受了,但这喝多少还是得控制的,要不然大白天的就喝的不醒人事,那成什么样了?

    。。。。。。

    酒足饭饱后,时间还早,陈峰果断的决定去许记将自己定制的武器提出来,当天下午就给送去陈家军的训练营地。喊过同样在顺天府衙门吃喝的心满意足的大富大贵,主仆三人直向许记而去。

    许记铺子里的私密隔间,许记家主许贝森正在一箱箱的将给陈峰打造的火枪佩刀打开让他检查。整整九口箱子的火枪和佩刀,将整个后堂都给堆的满满当当的了,打开第一个箱子,里面是按照陈峰的要求制造的短柄火枪。和他自己佩戴的那两把镶宝鎏银的火枪,除了没有那么华美的装饰之外,完全一样。

    提起一把来仔细观察,木质的短柄,牢固的连接着精钢打造的枪管,简洁的风格,粗犷的造型,绝对是纯爷们真汉子喜欢的“玩具”。横五竖六的排列,上下五层间用茅草铺盖着间隔开来,每厢一百五十把,一共六厢九百把。

    再打开另外一边的箱子,那是陈峰定制的大刀。光滑的刀身,宽阔的刀背,适中的刀柄,同样也是用精钢打造,看上去杀气毕露。尤其让陈峰欣慰的是,许记还特意加进去几个人性化的设计,也很让他满意:靠近刀刃除,加了一长一短两条平行血槽,增加了杀伤力。而在刀把处均匀的缠上红绳,也是便于提握的设计。每把大刀还配了个内为实木,外部套皮的刀鞘。

    “要说许记怎么这么出名,这手艺这效率都是没话说的。许爷你这回帮我了个大忙,没说的,兄弟记着了。上回给许爷的银子,是因为兄弟手上实在紧张,现在宽裕了,我想按照原本价格实实在在的补足许爷你”陈峰喜悦的抚摸着这些精良的武器,真诚的说到。

    “陈老弟,你说这话,是抽哥哥我耳光来着。咱们俩之间,这是什么交情,没这**,咱就不过这个了”?许贝森是真急了,拉着陈峰的说激动的说着。诚然,陈峰给他明里暗里,公活私活的拉了那么多,单这些单子赚到的银子,这次就算免费给陈峰打兵器都不亏。

    “那不成,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样吧,兄弟我意思意思,这五千两,你无论如何得收下,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陈峰攥着银票,硬是往许贝森怀里塞。双方推辞了几次之后,终于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这时候,许府的管家在许贝森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许贝森立刻一拍脑袋说到“瞧我这记性,陈老弟我还有好东西给你备着呢”。

    陈峰很好奇,还有什么好东西给自己备着?只见许贝森拿过一个套套给陈峰看,陈峰立马惊呼“武装带”!这是一个用熟牛皮做的武装带,虽然比后世的看上去工艺粗糙了点,但这份新意在这个年代真是太先进了。伸缩的套头可以依据穿戴者的身材调节尺寸大小,腰部两个插套,胸口斜带上还带了个插套,显然是给放火枪设计的。

    “武装带有是什么,有没有搞头”?许贝森一听到陈峰说话就联想到发财,这是位活生生的财神爷,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带着无限商机在里面,听到陈峰说话立马好奇的问着。

    “这就是武装带,没什么搞头,也就只有我会需要这玩意了”。陈峰知道许贝森的意思,笑呵呵的回答着。不过古人的聪明材质真是没话说的,“许爷,这东西真是太好了,我又得掏腰包买下来了,多给我造点,价格你看着办就成”陈峰爱惜的抚摸着这个武装带说到。

    “你又来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跟我谈钱,谈钱伤感情。我就知道你小子会用的着这个,早给你做了三百套了,你看着给个百八十两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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