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眠之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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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大嫂在一群小伙子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关闭了洞房的大门,还高声起哄“阿成啊,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抓紧办事,别浪费时间哦”,随后屋外传来爱昧的哄笑声,还有胖大嫂赶走那群色小伙的喝斥声。

    大厅里大宴宾客,wWw.推杯换盏之声不绝,好不热闹。

    杜成激情膨胀,猴急地将妻子抱起,放在那张铺着红色床单的大床上,闪电般地剥去身上的新郎装,爬上床去,欲行百年之好,那张大床却不听话似的巨烈地摇晃起来,让杜成感觉到天旋地转……..

    杜成从睡梦中惊醒,自己不在老家,没有父母,没有酒宴,也没有漂亮的新娘子,更没有洞房花烛夜,有的只是不断摇晃的沙发、地板、灯具、门窗………..

    “我的天……又地震了…..”杜成反映过来,惊叫出来,抓起外套就往楼下冲。

    还未跑到楼底,地震已经停止,和杜成一样,楼上还有几个人紧张地跑下楼来,都惊叹到,“好悬,又捡一条命!”,个个不停地喘着粗气,你看看我,我望望你。

    “家里是待不成了,到哪里去呢”几个朋友都相隔很远,再说人家都是小夫妻,小情侣的,和别人一起也不太好,还是算了吧,自己随便找个地方过一晚。”杜成想着,漫无目的往大街上走去。

    街道两边空地上,花园里,广场上,公园里,有的人搭起了帐篷,有点买来了彩条布搭在树与树之间当作帐篷,有的从家里拿来了垫子和棉被睡在街边花园里,有的干脆在地上铺起报纸开始睡觉,大多数人都还没有睡觉,或坐、或站的聊天,一些老年人拿着便携式的收音机,聚精会神地收听广播消息,还有一些相互认识的人围在一起打牌混时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些人倦缩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睡觉,头顶边倒立着一只空啤酒瓶当警示器,酒瓶一倒就开跑,还挺有创意。

    巡逻人员不停地在各条街道和角落间走动,警慎地搜索着。

    “妈妈,地震什么时候完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住啊?我不想住在大街上,爸爸去都江堰做什么去了?他不要小乖乖了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杜成的耳朵,回头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扬着红红的小脸问她的妈妈。

    “小乖乖,听妈妈说,你是爸爸的心肝宝贝,怎么会不要你呢?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像往常一样回家住。”

    “那爸爸为什么不回来陪小乖乖,要去都江堰?”

    “听我说,小乖乖呢,有妈妈陪阿,爸爸呢,是去救你的小朋友阿,救你的哥哥姐姐,救你的叔叔阿姨,他们的家都跨了,他们被埋在里面,出来不了,知道吗?”

    “那爸爸不怕吗?”

    “当然不怕阿,因为你爸爸是一个勇敢的人阿!”

    “咽,我爸最勇敢了,我最爱我爸了,长大了我也要像我爸爸一样勇敢!”

    “好,我勇敢的小乖乖,睡觉阿.”

    小女孩偎在妈妈的怀里甜甜地睡去。

    杜成走着走着,来到一家小卖店外,小卖店还开着门,墙上挂着电视机,四周围了好多人,正在看新闻报道。

    杜成也凑了上去,加入观看的人群。

    电视里正播放温总理爬上断墙喊话的场境,看着温总理年老的身影,听着那真切感人的话语,心里顿时觉得暖暖洋洋的,但看到救援现场的惨状,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不时有人发出抽泣的声音。

    电视、广播里不停地播放着各个现场救援的画面,特别是战士那一双双被瓦砾划破的手,鲜血直流,却没有人管,仍拼命地抢救伤员,看得人心颤栗!

    杜成也好像看倒了王菲在那不停摇晃的现场,为那些伤员包扎、输液的身影。

    电视里又传来交通管制信息,记者正在现场采访,张伟带领着同们忙着设置交通疏导、分流标志,指挥车辆。

    由于前往都江堰的社会车辆太多,严重影响了部队和医院救护车辆的通行,特实行临时交通管制,要求未经批准的社会车辆,一律不得进入成灌高速。

    民政部门也相继发出倡议,请广大市民朋友保持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秩序,就是对抗震救灾的最大支持。灾区救援由部队wWw.官兵进行,政府正在集结大规模的部队前往灾区,请广大市民放心。凡有意参加志愿者的,请耐心等待政府统一组织前往。

    张伟他们单薄的身影,此时在人们的眼中显得如此顽强和英勇。整夜他们都坚守在成灌高速一线,不停地进行车辆疏导,确保了救援生命线的畅通无阻,使得各医院的救护车辆和前往的救援部队车辆得以快速通行。

    很电视快画面又切回到了救援现场。

    听着一个比一个可怕的消息,看着一个比一个惨烈的场境,救援人员哭了,记者哭了,全成都人民哭了,甚至全四川人民都哭了,这是一个哭泣的夜晚,一个伤心的夜晚,也是一个感人的夜晚,一个无数无名英雄涌现的夜晚。

    午夜时分,传来紧急信息,成都血库里缺血,从外地调血根本来不及,而且需求量巨大,倡议广大市民勇跃到各献血中心、各献血点献血。

    杜成想,这么大的灾难,我也帮不上忙,去献点血吧。于时跑向了成都天府广场献血中心。

    哇,好家伙,黑鸦鸦的全是人,一一排排的献血队伍,排满了广场,顺着街边排了出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有,还有六七岁的老人在子女的搀扶下也来了。共有八列献血车,一字行排开,验血队列,抽血队列标识清楚。

    杜成也加入了献血的队列。医生护士紧张而有序的忙碌着,人们依着秩序验血、抽血。

    一股股殷红的鲜血不停地流入血袋,被放入车内,一辆辆救护车载着还有无数体温的血液奔向各医院,人们脸上显露出欣慰的神情,仿佛看见了一袋袋的鲜血顺着输血管缓缓流入伤员的体内,一个个伤员得以转危为安的情境。

    “亲爱的,我们把今晚的献血场当作结婚现场吧,所有献血的人们和医生护士都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对了,毛主席都挥手同意了,你看他正祝福我们呢,他就是我们的主婚人。”

    顺着声音,杜成看见后面一对漂亮的年轻情侣,衣着时尚,典型的80后人,女孩正用手指着毛主席塑像,温柔地对男孩说。

    “太好了!亲爱的晶晶,虽然我没有高档宽敞的房子,也没有昂贵的钻戒,没有漂亮的婚纱,没钱举办像样的婚礼………….”

    “不对,哪个说我们没有像样的婚礼?你看这样场面的婚礼谁有过?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婚礼!我是最幸福的新娘!以前都是我太任性,太虚荣,对你要求太高,叫你买这样,买那样,弄得你辛苦的挣钱,你愿凉我好不好?”

    “亲爱的,怎么说这样的话,让妻子幸福是我的责任,你放心,我会爱你一辈子,阿护你一辈子,直到我们一起死去,如果我做不到,就………………..”女孩急忙用手堵着男孩的嘴,“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你倒什么乱,不想活了,还是想让我又给你输血?”一护士发怒了,高声说到。

    原来是那小伙子一个劲劲地叫护士多抽他的血,都抽了400毫升了,一般每个献血者都给抽200毫升,小伙子还想叫护士再抽200毫升,嘴里求着护士不肯离去,护士忍不住担心,发火了。

    周围的人也劝到,小伙子别抽了,还有许多的地方需要我们大家去支援,没有身体,怎么能行?小伙子带着伤心的样子离去。周围许多老人赞叹到,多棒的小伙子啊!

    杜成继续排着队慢慢地往前挪,脑子里一会儿是王菲的影子,一会儿是父母叮嘱的话语,一会儿又是岳父岳母担心的样子!

    时间过得很慢,好不容易快轮到杜成抽血了,排在杜成前面的是的一家四口人,儿子儿媳搀扶着父母一起来献血。轮到两位老人抽血了,护士一看,两老人两鬓斑白,身体瘦弱,满脸的皱纹,便问到:“二老多大年纪?”

    “不大,才68”老人回答。

    “我说老人家,你们还是回去吧,你看你们身体也不是很好,而且年龄也超出了我们规定的献血范围,再说,你看现场这么多人,足够了,你们还是保证身体要紧!”

    “那不行,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们每天早上都锻练,身体棒得很,血也好得很,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为伤员出点血,要不我们心里会不安的。”

    “护士,你就抽吧,我们能好好的照顾老人,这是他们的心愿,要不他们会过得不快乐!”儿子儿媳说到。

    “我们保证还不行吗,一切后果我们自己负责。”老人又补充到。

    护士没了办法,这时,走过来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护士,问:“出了什么事情?”护士就将情况说了一遍。

    中年护士对两位老人说:“按规定确实不能抽两位老人的血,但你们的心意确实令我们感动,这样吧,少抽点,把你们的心意献给灾区和受伤的人员,每人抽50毫升,行吗?”

    “50毫升太少了,这样吧,我们也不为难你,就抽100毫升吧”。老人说,儿子儿媳也同意。

    终于两位每人献血100毫升后满意地离去。

    杜成献血离去时,天府广场仍是人山人海,满是整齐的队列,等着献血救伤员。

    献血继续着,杜成慢慢地往回走,今天的路灯好像也比往上暗得多,街道上仍是车流不断,行人不断。

    三个小时不断,广播电视播出消息,成都血库已经满了,而且各献血点还有大批的人等着献血不离去。记者正在天府广场献血点采访。人们回答的话语都是自己不能为灾区出力,就来献点血。朴实的话语让人无数感动。

    等着献血的人久久不肯离去。最后献血中心做出决定:“凡愿意献血的市民先进行验血,领取验血单,如果还需要献血时带着验血单来直接抽血就是。”

    王菲和大兵不停地奔跑在都江蝘与医院之间,张伟也来回于成灌高速的各个交通路口,没有停顿,也没有休息,都全力地在与时间赛跑,与死神赛跑。

    好不容易熬到了黎明,杜成长长地呼了口气,不料,脚下又不停地晃动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