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停了,太阳也把头缩进了云彩里,似乎都在对朴成兴的模样深感不耻。
朱子语虽然没朴成兴那般激动,但也在肚里暗叫:“我靠,这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穿了衣服的日本妞!却不知怎地跑到南唐来了?嗯……也许是仰慕大唐文化罢,她说的那本书,想来也就是本经书之类的东西。拿去便拿去呗,我天朝上国子民若为一本经书而与番邦人士为难,岂不显得小气?”想到这里,手一摆,慷他人之慨地道:“不就是本破书嘛,姑娘拿去便是了!”
“此话当真?”那女郎脸上露出难以致信的神色,随即面色一沉,阴恻恻地道:“这话骗骗三岁小儿还差不多,岂能骗姑娘我?快说,你们又安排下了甚么毒辣计谋来消遣姑娘?姑娘虽然寡不敌众,但拼死一击,杀了你们两个还是有把握的。”
朱子语心头突地一跳,暗自思量:“这日本妞儿武功不赖,可辣手得紧,我和朴成兴联手恐怕也打她不过,若是一言不合,真动起手来,我俩这一世英名可就栽在她手里了,所以还是少捅马蜂窝为妙……”便作出一副真诚模样,道:“姑娘若怕遭人毒计,现在便走得越远越好,且看我们会不会拦你。”
那女郎朝四周望了望,忽地星眸一寒,冷笑道:“原来没有同伙!哼,你们当我是白痴么?我若走了,岂非多了两个通风报信的?我若要走,也得等到你们趴下了再说!”
她往前踏上两步,略一抬手,露出一段白玉雕琢般的手臂,食指一动,突然戳向站在前面的朴成兴。
朴成兴反应极是迅捷,怪叫一声,凌空翻了个筋斗,堪堪避开一指。那女郎脚步轻移,如鬼影般跟上,朴成兴连站都没站稳,避之无及,立时给她点翻在地上。朴成兴只觉得一阵钻心疼痛在胸口处打转,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女郎丝毫不作停顿,转身便点向朱子语。朱子语大惊,真想拔腿就逃,但眼见朴成兴就躺在地上,若逃跑实在不够道义,于是牙一咬,“呼”的一拳朝那女郎胸部猛击过去。他这叫攻其必救,纯属无奈之举,因为那女郎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容不得他防御,只能采用两败俱伤的法子了。
这招果然极有效,那女郎见朱子语拼了老命朝自己重要部位打,岂敢不收手避开?若是不收手,纵然能将他点倒,自己那地方也免不了吃上货真价实的一拳。
那女郎一闪避开,旋即又飞身扑上,速度奇快。朱子语急了,本想拿出魔幻手机放电电她,却苦于没有机会,于是只得凝神应敌,管她指点也好,掌劈也罢,我只一记当胸老拳,看你退是不退?
朱子语来来去去就这一拳,动作虽然敏捷,可是跟那女郎仍差得太远。那女郎连退几次之后,很快发现了门道,双脚一蹬地,凌空翻到了朱子语身后,伸指一戳,朱子语吭也没吭一声,便被点翻在地上。
那女郎弯下腰来,素手一探,扼住了朱子语的喉咙,说道:“想不到昆仑弟子当中竟有如此脓包,倒叫我虚惊一场,情殊可恨!”伸出手来,“啪啪”两下,给朱子语来了两巴掌。旁边的朴成兴更惨,被她狠狠揣了一脚,难过得差点吐出血来。
朱子语被她扼得快喘不过气来,心中大恨,虽然毫无还手之力,但已在心里将这女郎的衣服扒下了千百遍,以泄愤恨。
这一场肢体冲突,引得四周行wWw.人纷纷驻足。众人发扬了中华民族爱看热闹的优良传统,片刻间已将三人围个水泄不通。
在场观众不知情由,还以为是朱子语二人先行调戏那女郎不成,反而偷鸡不着蚀把米,被那女郎暴打了一顿。当下便不时有人喝彩,起哄,要打杀了这两个色魔。有分教:美少女独指灭淫棍,秦淮畔二魔归西天。
便在此时,忽见一人拨开围观者,缓步走上前来,淡淡说道:“福田光子姑娘,你也不是一般人物,跟这些凡夫俗子计较甚么?快将他们放了,然后交出敝派经书《昆仑道谱》,我便放你回东瀛,否则定不轻饶。”声音虽然平和,却自有威严。
朱子语见说话那人一袭白衣,约莫三四十许年龄,相貌儒雅,挽了个道髻,不知怎的,立时生出亲近之感。又想:“原来这日本妞叫福田光子,他妈的,居然这么凶蛮,同样都是日本人,怎么跟福田康夫的差距就这么大呢wWw.。”
福田光子见了这人,登时大为紧张,嗫嚅道:“龙……龙千岳,你怎么也下山了?一本破经书,值得这般兴师动众么……哼,要我将他们放了,却也休想……”
龙千岳微微一笑,说道:“龙某人此次下山,自是为姑娘而来。今日我对经书志在必得,姑娘就不要心存侥幸了,不是我夸口,便是一百个姑娘一齐上,也不是我的对手。再者,这里人多,我也不想与你动手。所以我劝你还是快点放人,交出经书来,我便不为难你。我龙千岳言出如山,天下人皆知。”
朱子语听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心道:“这位龙千岳先生显然身负绝艺,我若能拜他为师,或者入他师门,学得一身绝艺,倒是件妙事,不但多了活命的本钱,日后回去了,更可以大大的风光一把。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不能错过了……”
龙千岳又道:“姑娘意下何如?不过我要提醒姑娘,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福田光子心下惴惴,暗自盘算,虽然极不甘心将苦苦盗来的经书拱手送上,但想到只要龙千岳一出手,自己便是连动根小指头的机会也没有,两相权衡之下,登时气馁,说道:“罢了,算我今日倒霉,本姑娘能屈能伸,不与你一般计较,经书给你便是了,不过这个淫贼我可不能放。”
说着向朱子语一指,咬牙切齿地道:“他方才羞辱于我,便是你师门中人,我也要杀了才解恨!”
龙千岳往前踏上两步,断然道:“不行!我虽与此人素昧平生,却也决不允许东瀛番邦人士在我中土行凶!即便他真做了对你不起的事,你略施薄惩也就算了,何必斤斤计较?”
福田光子恍然,怪不得这二人如此脓包,原来只是一介凡夫,与龙千岳并无瓜葛。心念动处,忽然展颜一笑,说道:“那我就听龙大哥的话,略施薄施得了!”
朱子语本面孔朝天,这时乍见到福田光子笑颜,不由心中一荡,暗道:“这小娘皮,果然是笑起来更有看头,可就是不知在床上笑时有没有看头……”不过这个龌龊念头刚在脑中闪过,便觉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巨痛,原来两边臂膀都已被她弄脱臼了。
朱子语痛极,冷汗如雨而下,但他竟强忍住了嚎叫,破口大骂道:“我入你先人板板儿,福田光子,你这杀千刀的小日本鬼子,与火星人攀亲戚的倭寇,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你朱大爷的手段……啊……啊呀……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啊……啊……”
好在他“啊”的声音太多,福田光子对华语又是不甚精熟,是以“先奸后杀,再奸再杀”这句惊世骇俗的话她倒是没听见。不过旁观众人听得这八个字,尽皆倒吸凉气,暗叹这个淫棍实已无可救药。
福田光子既已服软,便从怀中拿出一部经书来,随手一扬,那书平平飞向龙千岳,被他大袖一卷,收了过去。福田光子随即钻进人群,瞬间不知去向。
龙千岳虽然对朱子语的秽言秽语眉头紧皱,但见他这般痛苦,却也不忍,走上前来,将他的臂膀接上了。
也不知龙千岳用了甚么法子,手臂甫接上,朱子语便感受不到疼痛了。他霍地站起,大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便要拜倒在地。
龙千岳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眼前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伸手一托,不让朱子语拜下去,说道:“天色将晚,小兄弟,我们有缘再见!”摇了摇头,径直走了。他脚步奇快,东一闪,西一闪,人已没了踪影。
朱子语心有不甘,飞快追上前去,却追之无及。待返回时,发现朴成兴也不见了,想是由于人多,以致走丢了。
“师父……龙大侠……龙大帅哥……老朴……朴成兴……”朱子语扯破了喉咙,沙哑了嗓子,既没能把龙千岳喊回来,也寻不到朴成兴。
当下朱子语只感觉人生从此黯淡无光,以后恐怕要孤苦伶仃了。念及此处,不由一阵乏力,颓然坐下,长太息以掩涕兮,哀人生之多艰!
正长吁短叹间,忽听一女子声音道:“淫贼,这次你死定了!”举目望去,朱子语不由大骇,原来福田光子竟然去而复返,正笑靥如花地朝自己走来,只不过她那眼神实在像把刀子,割碎了朱子语心内的最后一点点幻想。
“好男不跟女斗!”朱子语大叫一声,拔腿便跑,当真是疾如流星,迅若奔雷。不过他快,福田光子更快,只是眨眼功夫,朱子语便落入了她的魔掌,又被她捏住了喉咙。
福田光子得意洋洋地道:“没了龙千岳,我看谁还来救你!本姑娘活了一十九年,还从未被人如此轻薄过,哼,死淫贼,这次非把你挫骨扬灰不可!”
她手中并未用多大力,是以朱子语尚能言语,说道:“不就多看你几眼嘛,谁让你生得这么漂亮,又不是我的错……哎……哎呀,你温柔点好不好,屁大点儿的事儿,至于这般辣手摧花,赶尽杀绝么……”
福田光子玉面飞红,怒道:“你岂止看了几眼?你抓到了我的……我的……哼,这里人多,等到了城郊没人的地方,我再好好炮制你。淫贼,今晚非叫你生不如死……”
她手上一紧,朱子语立时说不出话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