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陈三虎一走,云中子登时变了一副面孔,往日脸上的正气、威严、庄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轻浮淫笑,活脱脱一个饥渴的老色棍。
他俯下身来,劈手夺过横在福田光子颈上的弯刀,阴阳怪气地道:“嘿嘿嘿,小美人儿,我的好徒儿,你算得上是你那几百个师姐妹中最出众的一个了。知道不?为师第一次见你时便对你垂涎欲滴,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手,没想到今日你自己送上门儿来了……我那三虎徒儿想必也对你很有意趣,嘎嘎嘎,不愧是为师精心调教出来的徒儿,确已得了师门真传。只可惜,为师也看上了你,因此他就只好退避三舍,让为师先尝尝鲜了……乖徒儿,你放心,为师向来怜香惜玉,今晚定会让你舒舒服服,飘飘欲仙的……哈哈哈,哈哈哈……”
云中子得意之极,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朱子语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云中子竟是个道貌岸然的卑鄙无耻之徒,正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救人,便在此时,忽见一个虚影闪电般蹿至云中子背后,“呯”的一声,青光暴闪,那虚影已一掌击在了他背上。
云中子登时被这一掌打得鲜血狂喷,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朱子语待看清了偷袭云中子的那虚影,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此人竟是去而复返的陈三虎。只见他满脸狞笑,先打了云中子一巴掌,再狠狠踢上一脚,得意洋洋地道:“云中子,你万万没想到竟会有今日罢?”
云中子虽然受伤极重,却是没死,惨然笑道:“三虎,你果然是我调教出来的好徒儿,好,好,好……”
陈三虎仰天大笑三声,随即变了脸色,愤然道:“云老贼,你手下有几百女弟子,哪个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你糟蹋的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七八了罢?你却尤嫌不够。你已经抢去了我的三个中意女人,现在还来跟我抢这个美人儿,真是情殊可恨,无耻之尤!今日叫你死在我手里,也算不冤了!”
伸出手掌,手腕一翻,“啪”的一声击在云中子头上,立时打得他七窍流血,一代“大仙”就这样窝囊的死在自己的好徒弟手里。
福田光子见陈三虎偷袭了云中子,一颗心早沉到了海底,勉强提起力气,将那柄被云中子夺去的弯刀又拾到手里,对准了自己雪颈,只要陈三虎有一丝异动,立时便要自戕。
陈三虎轻蔑一笑,倏尔出手,已经弯刀夺下。他本来就比福田光子厉害得多,这时福田光子又受了重伤,没了力气,自然远远没他反应快,刀便没拿捏住。
陈三虎既杀了云中子,脸上阴沉沉的,戾气更重,冷笑一声,左手探出,捏住福田光子下颚,以防她咬舌自尽,右手跟上,“嗤”的一下,撕开了她的衣衫,露出贴身小衣来。
朱子语眼见福田光子就要在淫徒wWw.手下彻底暴光,焉能再忍得下去?虎吼一声,一阵风般冲进房去,趁陈三虎愣神松手的一刹那,扛起她便跑。
福田光子本来凄然欲绝,以为自己今晚定然生不如死,这时乍见朱子语,又惊又喜之下,不知哪来了力气,“呼”的一掌向陈三虎遥遥拍出。她这一掌出手极快,也算得上偷袭了。
陈三虎便像方才的云中子,尚未反应过来之下,登时中掌,果然是报应不爽。只是二人相距本远,福田光子又是在重伤之下出手,因此这一掌自然难以伤到陈三虎,只打得他一阵眩晕,气血翻腾而已。
不过她虽没能伤得了陈三虎,却为朱子语争取到了极短暂的宝贵一刻。他扛着福田光子,飞速冲出碧云轩,像条疯牛般直冲下山去。
陈三虎惊怒之下,神智未失,大吼道:“师父遇刺身亡啦,师父遇刺身亡啦……”声震云霄,很快便将九华山上的人都叫醒了。
等有人冲了进来,陈三虎便飞身扑到云中子尸体旁大哭:“师父!师父!徒儿发誓,定要亲手宰了这对狗男女,为你报此血仇!”
“这对狗男女”,指的自是朱子语和福田光子了。陈三虎之所以这般作戏,就是要把云中子之死嫁祸到朱子语二人头上。
云中子一死,陈三虎便是九华山的老大了,眼见碧云轩前群情激奋,遂振臂一呼,“热泪盈眶”地道:“师父待我等恩重如山,今日被小贼暗算加害,我等身为弟子,此仇焉能能不报?大家跟我追,捉拿一男一女两个贼人!”
他打算,捉到朱子语立时毙了灭口,捉到福田光子先囚禁起来,日后再谋占她之策。
朱子语扛着福田光子拼命奔跑,很快便气力不支,眼见众人举着火把纷纷下山,很快心生一计:“若是这般跑下去,终会被他们逮着。嘿嘿,他们认为我定然会往山下跑,可我偏往山上跑!”
这些日子他闲着无事,四处乱逛,早将周围环境摸透,当下斜插上山,避开正道,找到一个隐蔽的小山洞,暂且躲在里面。众人浩浩荡荡,火把排成了一条长龙,果然向山下追去,可是谁又能想得到朱子语二人却反躲在山上?
折腾了大半夜,这时天已然亮了,只见一轮红日从云海里升腾而起,金光四射,壮观无极。
福田光子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嘴唇干涩。朱子语捧来山泉,喂了她一捧又一捧。她虽伤得重,但淫魔手下逃生,毕竟幸运之极,因此精神极好,喝完了泉水,便怔怔瞧着朱子语,一脸笑意,似乎很开心。
朱子语见wWw.她胸前血渍不少,眉头一皱,又心疼又好笑,知道她定是又伤在胸口了,便道:“光子,你现在有了力气没?”
福田光子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没有,手都抬不动!子语,我……那里又受伤了,你给我上药,药还在那里……”
朱子语一愕,本是想绕弯子让她自行上药,却没料到她竟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让自己给她上药。说道:“甚么那里这里,究竟是哪里?你说清楚点儿嘛!”
福田光子脸上一红,急道:“还是上次那里呀!”她心中一急,立时咳嗽两声,牵动了伤口,直疼得身子一颤。
朱子语忙道:“好了好了,上药要紧,我不逗你了。”不像上次的小心翼翼,他伸手便向福田光子怀里乱摸一气。
待摸出治伤的药,朱子语便利索地解开她衣衫,只见这次受伤的位置没上次那么蹊跷,创口也不是很深,已无鲜血渗出,于是很快便上好了药。
整个过程福田光子都一言不发,闭着眼睛,紧咬贝齿,任由朱子语涂抹,只是难免被弄得满面通红,直如新月生晕,灿若玫瑰。
朱子语不禁慨然,两次给她上药,情形大是不同,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微妙,莫过如是。第一次自己尚对她心存邪念,可这第二次,已然完全没了,有的只是担心别碰着伤口,弄疼了她。至于她这两次的反应,差别之巨,自不消说,令自己端的是诧异非常。
朱子语回顾往日情形,心中疑问难解,道:“光子,你去盗云老儿的经书作甚?我记得你上次便盗了昆仑派的经书,怎地这次又来盗九华山的经书?”
福田光子早知道他会有此问,淡淡一笑,说道:“子语,若我是个坏人,你以后还会理睬我么?”
朱子语诧道:“你是坏人?”随即呵呵一笑,道:“你便是个女魔头,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对我好就行。至于理不理的,那还用问?我只怕有朝一日你不理我了!”
福田光子心中一暖,柔声道:“事已至此,我便把一切都告诉你罢!我本是东瀛的忍者,此次前来中土,为的便是盗取中土道门的修行功法。
朱子语一怔,心道:“原来你是个忍者,怪不得总穿着黑衣。都说忍者手段狠辣非常,你果然有其风范,杀起人来不眨眼皮,‘五毒噬身’这种毒招,也不是别的姑娘家能轻易使得出来的。”
她顿了顿,又道:“我东瀛道术微末,与中土相较,无异萤虫之火,比之于日月辉光。因此,东瀛道术若要发展兴旺,非得向中土学习不可。但中土道门碍于华夷之见,并不允许番邦人士拜入山门学艺。”
“无奈之下,东瀛道门只得行此下策,令一批会华语的弟子远渡重洋而来,混入诸多门派,专门伺机偷盗有用的经书功法,以供参研。我便是这批弟子中的一个,上次你见的那人,是我的师姐小仓优子。”
朱子语心中一动,只觉得“小仓优子”这个名字甚是耳熟,但一时间又难以弄明白为甚么会听着耳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