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所及,二竹的身影慢慢淡化不见,世界只剩下一片惨淡的黑……
凤凰浴火,才能游九天。
朦胧中,谁在耳边低诉着那个美丽缠绵惊心动魄的故事——谁,燃了烈火……
谁,折了她双翼……
谁,扔她进地狱……
全身的酸痛,惊醒昏睡中的麻衣。
头顶的红色纱帐,尽情地摇曳;床边的红烛,只剩豆大的烛泪;就连身边的被子,也是喜庆的大红色……
很像新房!
看着自己裸露在空气里的身体和满身的齿印,她的心底,划过一丝讽刺的笑意——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身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给了陌生的男人!
新房,她并不记得自己是新娘wWw.。
身体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疼痛难忍,胸口却再也看不到那如蛛丝一般的黑色线条……
头顶的红色纱帐,尽情地摇曳;床边的红烛,只剩豆大的烛泪;就连身边的被子,也是喜庆的大红色……
很像新房!
房间里,麻衣看不到别人。
动动手指,摸到一个很冰凉的东西,想来是那个‘人’留下的。拿过来放在掌心,竟是一块晶莹如玉的小圆石头。细眼去看石头的纹路,麻衣却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石头的纹路,很像一只鸟的形状……
一只在拼命挣扎的神鸟,就像她曾见过的凤凰……
鸟的身体是红色的,如火一般的颜色!
就像,浴火的凤凰。
纠结在心头的讽刺和疑问,强烈得要将她压碎,麻衣却顾不得这些。
她现在只想要找到二竹。
二竹那一掌本是为她而中,她不能看着二竹去死!绝对不能!
最后一只脚踏在门槛时,麻衣却见鬼一样地回了头。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原因,只是想回头看一眼这个让自己失去少女纯洁的地方,然后永远地记住。
她再转身,看到的是门外一副鲜血淋漓的画。房间对面一堵雪白雪白的墙上,是淋漓怒放的血,和一个男人被人肢解的身体,手、腿、头……
血如火,男人被血包围的身体各部分,也像在火中焚烧一般,诡异而残忍……
那男人的面容是痛苦而扭曲的,似乎他的身体是让人给活生生给撕裂的……
猜,却是什么都猜不透,这男人,为何会死在这个地方?
死在自己睡过的房间外面?
还死得如此之惨?
二竹——在哪里?
这样想着,麻衣不再去看那副血淋淋的画面,也不再管自已心中的万千不解,开始寻找二竹的身影,既然有人要救她,不可能不管二竹……
麻衣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很大很老旧也很幽静的大院子,院中间生长着一棵古树,树杆上的裂缝足足可能放一只手指进去。树背后一间挨着一间的屋子,都是同样的朱漆的大门,上面横着一根倾斜的木闩。
二竹,应该就在那些门后面。
至于在哪间,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床上那一抹鲜红,从麻衣心头闪电一般掠过,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是加快了她的脚步……
吱呀——麻衣推开了一散安静的门,强烈的花香旋风一般袭来,她以最快的速度捂住嘴巴呆站在那里……
房间中央堆积的百花丛中,二竹一身白色轻纱,安详地躺在上面,眉眼间流淌着一股温暖人心的东西……
屋里燃着熏香,跟花香混在一起,变得有些奇怪。
尽管麻衣很清楚二竹没事了,还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指间的温热,像一剂定心丸,安扶了麻衣那颗乱作一团的心……
wWw.身子一软,麻衣靠着花丛坐到了地上——紧咬的双唇,还是控制不了眼中的晶莹。终究还是有些再意的,她的身体给了一个都不认识的人……
就算那个人救了她,也该死。
若有一天再见,一定要取他项上人头。麻衣的心,这样告诉她……
失去了一切,连最后的一点尊严,也要夺走——那么,不要怪我的残忍!
麻衣,不再微笑,嘴角,血迹斑斑,她的心,终于完全地回到了属于它的地方——地狱之外,更比地狱的阴暗——呆坐了很久,麻衣发现一个事实,她手中握着那个男人留下的石头,而她随身带着的那块玉佩也不见了,不用说,一定在那个男人手中。
失而复得的东西,得而复失……
失去了,能否再复得?
胡思乱想着,麻衣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一束如火一般的光芒……
背后突然间天翻地覆一般的疼,口吐鲜血,麻衣从花丛后站起身来——“二竹,你醒了?二竹,你怎么了?你……二竹——”
二竹跟麻衣一样也站起来了,就站在麻衣对面,双目通红如血,白衣如火一般慢慢地变成红色,二竹的长发,也渐渐地跟她的衣服变成同样的颜色,她的指甲长出四五寸长,就像鹰爪一般锐利……
麻衣不是笨蛋,更不是那种会因为冲动而不顾一切的人。二竹从花丛中站起来,证明她的伤已被治好,可是她诡异的身体,却证明此刻她不是二竹,而是一个傀儡……
她不能靠近二竹,更不能伤害她——二竹的指甲是黑色的,透着幽幽的蓝光,那是巨毒!
若是沾到,麻衣也没有把握能活着从这个地方离开。
“二竹,你看清楚,我是麻衣……你姐姐麻衣……”一边思考着如何能够保得她跟二竹的平安又能够不伤到自己,麻衣一边对二竹轻声细语。
二竹不说话,用那双通红的眼眸盯着麻衣,盯得她心里一阵一阵地发麻……
“二竹,你看清楚,我是麻衣,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妹妹……二竹,我知道姐姐抛弃你是姐姐的不对……二竹,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玩这种游戏好不好……”
背后的伤,让麻衣额头冷汗直冒。所有的事情在一时间发生,乱了她的心,纵是聪明如她,此刻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再一次,麻衣感到了相同的绝望……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将她围得死死的。
猛地伸出爪子,二竹冲麻衣箭一般冲过来,她的衣服、头发,连在一起,被风吹动着,像一团火……
凤凰浴火,才能游九天!
是谁,又在浅吟?
麻衣皱着眉,大悟。
血凤凰!
二竹的一切特征,跟凤凰毒完全吻合。
以最快的速度掏出那只笛子,麻衣自顾吹起来……
一时间,房间上空,风清云淡,一片澄澈。
天地,似乎都已经停止了属于它的生生不息。
世界,只剩下麻衣的笛声,婉转、回响……
也许,这本身就是个井,挖好了,等着她来跳。
只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所以,麻衣没得选择!
捂着头,二竹痛苦地蹲到了地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