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比赛


本站公告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真的是件好事。

    前提是,去的,是该去的地方,去了不该去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事,不如不去。

    麻衣跟二竹大摇大摆地走出平生王府,那些手持长剑的沙罗兵,端正地站着,没人感觉到自己眼前有人经过。

    走出王府,麻衣立刻感觉到了一种恐慌,那种之前也出现过的,比死还要可怕的恐慌。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着脖子,让她没有办法呼吸……

    寻着记忆里的路,她们朝着正前方走去。

    王府外是一条很幽静宽敞的大路,数百步外便是横跨古罗河的大街。这条街本是尼罗最繁华的地方之一,有着很古老的历史。每到夜晚便是灯红酒绿,行人络绎……

    麻衣还记得街中心的那个龙记酒家,做出来的东西飘香十里。

    而现在,一整条街却只有几点零星的灯光,召示着它的存在……

    夜晚的街道从它的背后看去更加狰狞可怕,房屋隐约的轮廓,飘渺得如同梦境,被夜色掩盖的地方,一切都看不到,却听得到……

    那样放放肆的笑声,足以比美发情的鹦鹉,不止难听,更加恶心。(发情的鹦鹉叫出来是什么声音我不知道,姑且将它比喻成难听!)

    二竹很害怕,紧紧抓着麻衣的手不肯松开,即使是这样,麻衣也能感觉得到她微微发抖的手。

    麻衣怕,却也不怕,一想着能够找到自己的父王,所有的害怕,都转换成了一种力量,一种无敌的力量……

    如果说,幸运是一种奇迹中,那么噩运也是一种奇迹。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同样的,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悲惨。

    毫无疑问,她们两个都属于最悲惨的那一类人。

    一走到交接的街口,麻衣就听到离她们不远处传来的嚣张笑声和浓浓的味道。

    那是,血。

    麻衣一愣,那个味道,和平日里军衣上所沾染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干涸的血液,染上士兵的汗,已经带着恶臭。而眼前的味道,是腥的,很浓很新鲜的腥味,带着丝丝甘甜。

    “姐,我害怕……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二竹靠在麻衣耳边,低声说。

    还没有踏进那条街,二竹已经全身发抖。那些笑声里夹带的轻微的泣哭,就像黑夜下的利爪,紧紧扼着她的心脏,心跳动没了整齐的规律每,走一步,都像是通往地狱。

    “二竹,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看看!”麻衣想了想,对二竹说。

    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没办法勉强,二竹脸上的苍白已经告诉自己她不适合再前进。

    “可是,我怕你会有危险,我的隐身术坚持不了多久的!”二竹犹豫地看着麻衣,担心地说道。

    “放心吧,今天去王宫已经不可能了,我去前面看看,很快就回去。”麻衣看了看自己街对面的墙壁,又看了看身后的平生王府,咬咬唇。如果天一亮隐身术就没办法再用,那么今天只能放弃去王宫。

    她是想父王,却也想不想死。

    “那你早点回来,不要走太远!”二竹说完,朝着身后飞快地奔去。

    夜幕,连同二竹的身影,一齐掩埋。

    少了二竹,身边也变得空荡荡的,麻衣更害怕了。她甚至也想追着二竹的身影,回到府里去,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她应该去看看。像是命令,又更是请求的声音,让麻衣迈开了步子……

    比死更可怕的,是等死。

    每走一步,麻衣都感觉自己游离在地狱边沿,明明就要死了,却怎么都死不了,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眼前wWw.一个一个走进地狱,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沙罗的话,成了一句魔咒。

    她的确记住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受,所以,身体才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才会拼命地发抖……

    “老哥,真不好玩,我们玩点别的好不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慵懒,传进麻衣耳朵里,她不惊皱了皱眉,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是付简。

    “是啊,真的好无聊,你看看这些人,啧啧,长得那么难看!”另一个猥琐的声音略带疲惫地回答。

    麻衣不由朝着身边那群人走去,她确定自己先前所听到的那些笑意,便是从那里发出来的,那些味道也来自那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士兵,围着一个很大的圈,里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隐身的麻衣,轻易地穿过拿着刀围成一团的沙罗兵,挤进人群……

    首先入眼帘的,是血。

    触目惊心的血,染红了她身下的土地。

    麻衣见过一个人最惨的一次,便是那日在大殿之上满身鲜血少了一只手臂的首领。

    她从没见过那么多尸体,几十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那些人要么断了手要么断了脚要么头被分了家,躺在地上,像一堆垃圾……

    温热的血液,从那些人断掉的头或者手或者腿上流出,交小汇成一条小小的河,在暗夜里绘出一幅妖艳而真实的黑色画卷。

    空气里,到处是刺鼻的腥味……

    麻衣的腿,软得利害,胸口一阵一阵巨烈地起伏,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逃,却怎么都没办法转身……

    那些尸体堆里,有一个孩子,不足三岁,却被划开了肚子,露出里面小小的五脏。

    一只长满毛的大狗,趴在孩子身体上贪婪地啃着,嘴边的毛被血染成了红色……

    麻衣看着那只狗的动作,忘记了要作出一点反应,甚至忘记了惊恐,眼睁睁看着小孩的心脏被狗一口吞进肚子……

    突然,那狗抬起头,满足地看了麻衣的方向一眼,明知道不会被发现,麻衣还是吓得不轻,狗那双眼睛,像黑夜里的两颗红宝石,幽幽发亮……

    “老弟,看你这么没想象力,比玩女人,你能玩得了几个!”付简身边那个裹着件皮衣的男人不屑地看了看付简,说道。

    这个猥琐而肮脏的男人,叫罗石流,是沙罗国一等一的勇士。

    所谓勇士,就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因为四肢发达,所以很受沙罗所重用。

    而战争,也正好需要一些四肢发达的人。

    在这场战争中,他杀了不计其数的于罗人,成了名副其实的沙罗第一勇士。

    “那,老哥想玩什么?!”付简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屋里还亮着的灯,说道。心底却想,刚刚才把那个女人折磨死,还说这种话,狂什么。

    “比杀人!”罗石流的眼睛,像一头狮子盯猎物一样盯着那些尸体后面圈成一个圈的人堆。他的眼睛里,是有嗜血的欲望在闪闪发亮。

    罗石流看去的那些都是尼罗城的普通城民,手wWw.无缚鸡之力。那些人脸上,全都露着惊恐而绝望的表情,那,却是勾起一个人欲忘的火线。

    当一个人的生命不再受到控制,当一个人露出了惊恐,还不表示他任人宰割么!

    “比杀人!”付简的眼睛亮了,像刚才那只狗的眼睛一样明亮。

    都是杀人无数的人,却未必玩过杀人的游戏,“怎么比?”

    “这里一共有一千多个人,但咱们体力毕竟有限,就一人两百吧,看谁先解决两百,”罗石流说着,命人拿过两把锋利的长刀。

    这些话,麻衣听得很清楚,因为她就站在付简和罗石流身边。听到罗石流说要比杀人的时候,麻衣差点就想拿起刀去砍他了,却还是忍住了……

    麻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些恐怖画面,会改变一些什么,她不可以逃走,不但不可以逃走,还要牢牢地记住……

    要让那些画面,变成烙印……

    要一辈子,记得,有一个晚上,有人拿杀人来比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