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曹晓死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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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行熬到凌晨五点半,在熹微的晨光中,我关了电脑,换过睡衣,躺到床上。闭上眼,我努力寻找着沉入梦乡的感觉。有一边的太阳穴很疼,我用冰凉的手使劲地揉着。

    耳边忽然响起了刺耳的钻机声,一下一下,直捣耳膜。我奔下床拉开窗帘,郁闷地发现:住宅附近的那个工地开工了。

    我住的是老房子。老房子最大的缺点就是隔音效果不好。我开始到处找棉花塞耳朵。好不容易躺回床上,钻机的声音却仍然一下一下尖利地钻进耳朵。

    我只好抱了被子换到客厅的沙发上。客厅靠工地的那间房装的是隔音玻璃,我带上那个房间的门,钻机的声音终于远了。松了口气,在沙发上躺下,盖上被子,沮丧地发见隔壁房间的电视声也大得吓人。隔壁住的是一对年近七旬的老夫妻,每不亮就起床,把电视开得震天响。

    叹了口气,我揉着疼得突突响的太阳穴爬回房间。望着镜子中脸色惨白的我,又想起昨晚老虎说的健康很脆弱的话,我发现自己的另一边太阳穴也开始疼了。

    说到底,我和曹晓不同,我对生命依然还有眷恋。我不想死,所以我要健康。

    拿了钥匙,我出了门,找了离家最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床虽然陌生,但房间是安静的,光线是充足的,这就够了。这次,我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一觉无梦,醒来已是天黑。

    我决定搬家,乘着休息的时间,可以找房子。

    老虎问,“好好的为什么搬家啊?两房一厅,坐北朝南,月租1300元的房子,已经不好找了。”

    “因为,”我斟酌着字词,“你知道我隔壁住的是谁么?”

    “谁呀?”老虎疑惑地问。

    “曹晓。”我敲下这两个字,直觉告诉我老虎会被吓一跳。

    “欧阳,”老虎沉吟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那就是说,曹晓搬走后,你就一直没把那间房租出去?”

    果然学理工科的人只擅长逻辑分析。我叹了口气,“是的。”

    这次老虎沉默了很久,我也沉默着。

    “你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欧阳。”末了,老虎对我说。

    我的眼泪开始在眼里打滚,老虎懂我,可曹晓不懂。她搬走的时候,满脸的笑容,绝没有半分的不舍。她以为,她是在奔向自己的幸福。

    “谢谢你。”这三个字我敲得很慢,“不过,其实那间房我是留表妹住的,她偶尔会过来玩。”虽然我知道自己留着这间房是为了给曹晓一个退路,但我并不需要外人评判什么。

    “哦,那你租个一房一厅就行了。”老虎说,“一个女孩子住两房一厅,太空了,是会有点害怕。”

    “是的,”我回答,“我想找个离公司近些,上班方便的房子。”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到处看房子,最后确定了管南区的一套一房一厅。小区是2000年建的,很安静。小区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绿化做得很好。我要租的房子在六楼,坐北朝南。房东是个很和气的三十出头的男子,我们很快便谈妥押一付三,季付3300元,物业管理费,水电宽带,有线电wWw.视费自理。

    从找房子到签合同,我只用了一周的时间。

    合同签好之后,我开始着手整理东西,准备第二天就搬家。其实我不喜欢搬家,因为每次整理东西都得大费周折。东西太多,太琐碎,这些对我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我的毛病在于:我是个恋旧的人,而wWw.每次搬家又不得不抛弃一些旧东西。所以,每次搬家,我都在做两难选择。

    这次同样也是。

    三年没有搬家了。这三年里,我添置了这么多自己没想到的东西:洗衣机、微波炉、电磁炉、沙发……打开柜子,衣服散乱地塞满了各个衣柜……再看书桌、床头、客厅,到乱都堆着各种专业书、闲书……

    大汗淋漓地整理到半夜,才发现还是有一部分书籍没法打包。在房间转了好几个圈后,我才想起曹晓的房间似乎还有一个空纸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