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陈家有男字凤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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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心故意暧昧的替他抹去嘴角的残渣,眼波流转,笑道:“我说啊,好好的,你把我抓来这里干什么呢?……坏了主子的大事,主子责罚下来,你是不是替我担当啊?……”

    对方被他一副自己人的口吻哽住了,伸长脖子用力把口中的包子咽下去,才回过神来,问:“你是什么人?!”

    素心叹口气,说:“我是个见不得光的人……永嘉王爷……你和张贵妃孔贵嫔还是那样水火不容么?”。她假装不在意的瞄瞄对方,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一定是他,一定要是陈叔宝的第三子陈彦!那个名彦字凤启的永嘉王!……这年纪,这派头,除了他,不能是其他人!……嘉良的资料千万别有纰漏……苍天保佑,苍天保佑……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素心,粉红的唇微微张开,明净的眸子象黑宝石一般熠熠生辉,本来很冷傲的五官配上这样的表情,让他显得可爱极了。素心忽然忘记了紧张不安,嫣然一笑。这完全不属于一个人质应该有的表情,令她的说辞多了几分真实。

    他半信半疑的问:“你是……我们的人?!”,他还真是永嘉王爷,陈彦。陈皇叔宝给他的字是承懿,别字凤启,他喜欢人家称自己凤启。

    素心顿时心花怒放,中了!押中了!他真是陈凤启!多些苍天,多谢嘉良,多谢陈叔宝……她面上不动声色,道:“你说呢?我死里逃生,李代桃僵,瞒天过海,苦肉计……好不容易才得到杨广的信任,现在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陈凤启喃喃道:“我们的……情报出差错了???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素心就把打杨广那儿听回来的,嘉良那收集来的资料来了个大混合,把自己说成了由陈叔宝亲自指派,潜伏在隋国的卧底。年初茶香居在发生的刺杀事件也有份参与。并巧妙的取得杨广的基本信任,随军出征,而且还利用自己身份,在隋军中刺探情报,挑拨是非,令到将领不和……而她的终极目的就属于高级机密,恕不能奉告。

    她的话真真假假,假中有真,言之凿凿,加上她态度诚恳,措辞中肯,绝少夸张,让听者觉得合情合理。

    他听完了,想了想,问道:“茶香居的人都是我派去的,我怎么不知道有你?”

    素心眨眨眼,抿着嘴,情知道了最要紧的时刻,心里道:“在试探我不是?碧云都招供了,她们是张丽华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清清嗓子:“嗬嗬,这茶馆是张相在隋国安的一枚钉子,碧云和那些会弹会唱的哥儿们都是张娘娘一手调教出来的,不知道启王爷何时和张娘娘他们同声同气了?”

    他板着脸,说:“呃,那你别管,若不是你捣乱,杨广早就死了,哪里会有今天?”

    “王爷,杨广不过一个刚出庐的家伙,他死了,自然有其他人代替他,只怕是更难对付的……实话跟你说啊,茶馆那件事,共有三个杀着,第一个是碧云,她不过是个诱饵,得手的机会很低;从暗道里出来的杀手是第二个杀着,如果他们得手,可以暂时舒缓危局,不过,于大局却无补于事;而我,才是真正的杀着。碧云她们事前并不知道会有我出现的……”素心自豪的笑道:“张相给他们的密令中,只是让他们杀杨广……我可是张相的大老板派来的。嘻嘻。这叫什么捕蝉,什么在后……”

    陈启凤心中已经信了八成了,但还是不放心,继续追问:“你说你直接听命于父皇,可有什么凭证?比如:令牌之类的信物?”。

    素心笑得打跌,说:“哈哈……王爷是个货真价实的天之骄子……我日日在军营中出入,夜夜杨广身边厮混。”她有意顿了顿,让对方有时间发挥想象力。然后才说:“把令牌信物随身带,那不是找死么?”

    “那我凭什么信你?”他作最后一次攻击。

    “主上真心待我,我自然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她故作风情万种的看对方一眼,说:“这心意,我和主上明白就行了。你信不信我,又有什么打紧?”

    陈凤启想起方才他和方嘉良亲热地举动,而自己的父皇在爱女人的同时,对有才情的男人也会宠幸。眼前这个小子虽然不算很出众,不过黑眉红唇,言笑间象有宝光流动,自有一番风情……父皇会看上这样的人也不足为奇……但是……嗯?!

    他猛地升起一股怒气,厉声道:“你既是父皇的人,为何还和姓方的小子勾勾搭搭?和那姓杨的家伙夜夜厮混?……真不要脸!”

    素心没预料会有这么一个茬,一时间哽住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冷哼着甩手就走了,扔下她自己一个。

    等他离开了有一阵子,素心才拍拍胸口:呜……虽然这家伙很生气的走了,不过从他这句话听得出,他已经把自己的话当真了。目前的情况之下,晋王想必已经对沿江一带严加封锁,他要和建康那边取证自己的话也难于登天……

    自己的小命估计暂时是保住了……心里一宽,紧张了一天一夜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靠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wWw.之际,忽然惊醒,漆黑中感觉到有人贴得很近,而且还用冰冷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脸!

    方嘉良被人拽着,先是下了条小船,走了一段水路;然后又被提了上马车,走了段陆路;再被拉下车,押着徒步走了一阵,才被安置在一棵树下,押他的人粗声粗气的说:“这里拐个弯就到军营了,你自己走回去吧,回去后爱怎么说怎么说,你瞧着办吧!”

    另外一个就说:“说话前,别忘了想想后果,方主薄是聪明人,嘿嘿!……嘻嘻……”说完了不住冷笑,方嘉良听得冷汗淋漓,说:“这事难度太高……请阁下多宽几天时间,我尽力去做就是了。”一定要拖延时间!多一天素新就多一点生存的机会!自己和晋王也多一天的时间去安排一切……

    粗嗓子的人说:“这个我们说了可不算,你小心行事吧,我们的人会看着你的……你要是耍花样,后果自负!”说完后,两个人步伐轻捷的走了。

    嘉良自己揭开蒙眼的黑布,过了一阵眼睛复原才看清自己的处境。那是在王颁军营驻地的一个偏远山坳里,正如那人所说的,拐个弯就营地在望。

    他想了想,先拨乱头发,把衣服的下摆扯开几道口子,摘几片树叶,揉出汁液,和些泥土,胡乱涂在脸上,手上和身上,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才一步一蹭的走回营地。

    好不容易辗转回到帅营,远远已见巡逻的亲兵比平常多了一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口令繁复,脑子稍微不好使的人都怕会记错。

    杨广一听说方主薄回来了,立召他到自己的营帐。嘉良见帐中还有高颖,王颁,宇文英杰等人,加上他们的随从,就先照想好的措辞,禀告说自己今天一大早起来,让医士余素新拉了去山里采草药,不想半路自己一个失足,滑下了坡,在坡底还迷了路,所以……完了,他还说了一句:“让人去通知素新,我回来了,别找我了。”

    杨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吩咐陈浩南去通知素新。其余的人都没太注意,高颖说了嘉良几句没事别老往林子里跑,就继续他们方才的话题了。

    他们在商议的是:是否应该等新的战马送到后才渡江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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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批战马可不是说送来就送来的,几十万大军也不能摆开阵线这样等。每日耗资巨大不说,也给了敌人太多的机会渗透,为所欲为。敌暗我明,等于把自己的胸腹送到敌人的刀子下。

    如果不等,就此过江进攻,己方的军队从骑兵降到了步兵,和敌方的骑兵打起遭遇战来,这个亏可就吃大了……

    嘉良立在一旁,一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想起在洛阳的父母家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出事!……一时打量帐中各色人,心里疑云阵阵:王爷和素新是好友这事儿,只有欧天,自己,和王爷的几个贴身侍卫清楚……素新平时行事低调,怎么就会给人盯上了呢?……他们到底在这里安插了多少眼线?……他们还会对其他人下手吗?……

    杨广冷眼看着方嘉良面如土色,眼神飘忽,想了想,站起来说:“你们继续讨论,我要到里面找份重要文书。”他走到侧门前,才漫不经心的说:“啊,嘉良,你来帮忙找找。”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宇文英杰见方嘉良恍若不闻,就捅捅他,低声说:“王爷让你去呢!”嘉良“啊”了一下,忙跟着出去,跑到帅营后面一个小帐里。那是晋王的小型书房。

    小帐里,杨广听完嘉良的陈述后,低着头,紧紧皱着眉,久久没有说话。

    等他抬起头,嘉良惊奇的发现,王爷眼中的清凉和冷静,和自己被蒙上眼之前,素新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种眼神同出一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