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搜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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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若海缓缓来到赵瑷身后,叉手站定,没有说话。

    “什么时辰了。”赵瑷问道,身体姿势没变。

    “回节使,申时已过,酉时未到。”

    汪若海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岳相公忠义感于天地,天下皆知其冤。节使行义举救岳相公,天下必感激节使盛德。”汪若海顿了一顿,缓缓又道,“节使认为朝廷会如何处置?”

    赵瑷正了正身子,目光射向那轮白惨惨的太阳,低声说道:“吾闻两河百姓不甘心为金虏驱逐,往往结忠义于太行山,其忠勇刚烈,小子常心向往之。”顿了一顿,又道,“且太行山靠近祖宗陵寝,小子不孝,欲为祖宗陵寝除草。”

    汪若海扭头看了看帐内桌子上的地图,摊开的正是自临安到太行山的范围,慨然回道:“东叟不才,愿随节使驱逐!”

    赵瑷苦笑了一下,回头看着汪若海道:“连累先生了。”

    汪若海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雪还是不紧不慢地下着,地上已经变白,寒气更加重了。赵瑷和汪若海都不说话,一坐一站,静静地望着辕门。

    当太阳下山,天色已经变得昏暗,等得人终于回来了。

    斥堠们带回来的东西没有让赵瑷失望。不但有和秦桧往来的书信,甚至还有人证,依照报告的情况,赵瑷估计从秦桧被掳北去,到他南下,整个证据链条基本充足,不禁微微出了口气。

    汪若海把证据和证人都带入了偏帐,整理资料去了。赵瑷没有动。

    结果已经知道,赵瑷也没有自负到认为做这种事情会比汪若海他们做得更好,何必去添乱呢?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事的人。

    斥堠指挥刘立(字子经)是最后回来的,和四个斥堠拥着一个人进来。看那个人穿了皮裘,带了一顶皮帽,象是一个金人。赵瑷知道,金人虽然没有实行后世满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血腥政策,但很多人还是被强迫剃了顶发。带着帽子,多半是北人。就仍然没动,坐在那儿,静静的看着。

    刘立快步上前,叉手唱了个喏,道:“禀节使,小将托天之幸,迎得洪尚书归朝。”

    赵瑷从胡床上腾地站了起来,急步迎上前道:“敢是使北的洪尚书么?子经好造化。”又向迎上来的洪皓道:“久闻尚书盛名,今日得见,小子三生有幸。”

    洪皓连道不敢,又道:“皓在北地已闻建国公贤名,人皆称陛下有子,国之大幸。”

    赵瑷听了心中苦笑。现在最怕听到wWw.的就是说什么陛下有子这样的话,到了明天,不知他们会怎么看自己。

    赵瑷把洪皓让进了中军大帐,嘘寒问暖,道洪皓在北地的辛苦,夸他忠贞可比汉苏武持节。几次要问秦桧的事,终于忍住。一是不知道怎样开口,二是自己实在不合适问,还是等汪若海来问吧。有的事情,只能委屈汪若海了。

    汪若海与赵瑷在一起已经三年,两人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赵瑷对事情要求很细,但又怕麻烦,很多琐碎的事情,都是汪若海在做。时间长了,赵瑷已很清楚哪些事情要自己不辞劳苦,哪些事情可以推给汪若海。但这次与以前不同,在赵瑷的心里颇觉得对不起汪若海。

    听到洪皓到了军营,汪若海忙把事情交给别人,过来相见。两人以前本就认识,多年不见,经过这十几年的世事沧桑,有无数的话要说。

    赵瑷托言有事,向洪皓告了罪,走出帐来,把汪若海和洪皓留在里面。

    雪还是不死不活地下着,天却已经黑了。赵瑷深吸了口气,脑子清醒了不少。这一天赵瑷看起来镇定从容,实际上脑子发胀,浑身发热,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来,就激动得要发抖。冷静下来,不禁大是佩服汪若海,面临大事如此的镇定从容,看来这涵养功夫,还得慢慢练。

    赵瑷百无聊赖地向后走去。事情想开了,反而觉得没有什么,不由微微一笑。只是自己以前装孙子装得那么辛苦,功效毁于一旦,不禁可惜。这就象自己在前世上学时,每个月初,立志这个月要节省过日子,省吃俭用一个月,总是到了月底把结余的一次花光。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走着走着赵瑷猛一抬头,发现自己来到了厨房附近。想起出去的办事的人凯旋归来,需要犒劳一下,加上洪皓从金国逃归,更要庆祝,便到厨房嘱咐了一下。又叫了一个兵,去通知各指挥、长史晚上到大帐里为洪皓接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