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又忽地停了,我还来不及转身过去,双眼便被一双温热的手掌覆上。
“唔……让我想想,是真彦吧。”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捉纪真彦的手,话音刚落下,他便自觉地放下了手,漆黑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纪真彦得意的笑脸,微撅的上唇中耀眼的唇钉隐约可见。
“夏妩,你真的和阿司交往啦?”他看起来是真心由衷的高兴,金色的发在冬日里就像是灿烂的阳光那般夺目,隐约得使人感觉到温暖。
“别自作多情的以为是因为你哦。”我故意严肃地转过头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但是看到纪真彦无辜的表情,又抿起了唇角忍不住笑。
纪真彦跟在我身后往普通科教学楼走去,穷追不舍地问道,“阿司对你好吗?”
我思忖了一会儿,这让我有点难以开口,但是鉴于安慰纪真彦,还是轻微点了点头。
纪真彦在身后“哦”了一声后,刚刚张口,旧事重提的第一个音刚刚迸出嗓子,就被褚司在远处不大却很有穿透力的声音给截止住。
他用听不出感情的低沉声音唤我,“薇拉。”
我回头看了看纪真彦,他的表情有些微怔,回过了神后,变得有点悲伤。我只好努力对他开朗地莞尔,“你还是回去吧,没事的,可以放心了,我会一直陪着褚司的。”
纪真彦闻言,瞳孔震了震,片刻才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笑了笑之后利落地离开。
我转过头看向眼神变得更加凛冽的褚司,想起了纪真彦那胎死腹中的话,第一个字,便是:塔。
塔夕的塔。
小跑跑向褚司,抬头看见他侧了颈看向纪真彦离去的方向,颈部有好看的线条,有轮有廓的侧脸紧绷着。
我抿了抿唇,伸手拽了拽褚司揣在包里的手腕,“唔,你找我什么事?”
褚司转过脸来,瞳眸黑的有点冷酷,他的唇边上扬起浅浅的弧度,我和褚司对视了一眼,他弯下腰来,伸手抚住我的头,认真地看着我说,“以后少和纪真彦来往,知不知道?”
褚司温热的气息倾洒在我的脸上,却让我感到很冷漠,他的眼神对我固然是温柔的,可我记得昨天他看由多,今天看真彦的那种凛冽。
像是鹰一样。
我觉得我必须要解释。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仅仅叫我的名字,不是叫我不要离开,也不是让我不要靠近谁谁谁,而是像一种命令的前奏,不加任何修饰的,叫我的名字。
此刻,纪真彦那种受伤的表情,那种愧疚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钝钝的刀,在我的心脏上刻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不该这样,怀疑我或者真彦都不应该。”我抬起手腕打算碰去他的手,褚司却把我的手腕紧紧握住,薄美的唇连微笑也没有了,只剩下冷峻的弧度。可我不打算停。“他其实很担心你……当年的事,唔……”褚司的力气蓦地变大,我疼得皱起了眉。
于是我闭了嘴。
在我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的时候,褚司松了手。他伸手来拉我,我拼命往后退,最终他妥协了。
我咬紧了下唇,久而久之,口腔里弥漫了猖獗的血腥气,疼痛接踵而至,却始终超越不了左边心脏的痛楚。
“你这样紧张我,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我用了嘲弄的笑容来面对他。褚司却依旧冷静的让人心寒。我继续没心没肺地摧毁着他的冷静,我挑起一倒眉,挖开自己心底的疙瘩,忍着痛,来让他也痛。我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还喜欢塔夕是不是?”
褚司沉默了很久,半晌,才开口声音淡淡地说,“没有。”
他的眸子只划过一闪即逝的痕迹,除却这点,声音,表情都无可挑剔。
冷漠的完美。
但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手背上的痛楚,让我不得不这么想。因为刚才他手上的戒指按在我的手上,留下的痛楚是双倍的。
两个地方,两道痛处。
褚司似乎也注意到了我所在意的那枚原本属于塔夕的戒指上,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那个戒指从手上取下,云淡风清地解释道,“抱歉,我已经习惯了。”
此时,上课铃已经打响了好一阵子。
我却仍旧没有想动的意思。
只是紧紧地看着褚司手里那枚戒指上轻舞飞扬的X,不依不饶地想,仅仅是这样解释了,就可以安慰我了吗?
夏妩你真的可以这样就打发掉自己吗?
习惯了?
习惯是最可怕的。
不知不觉已经深埋在你的心中,想要拔除的时候都已寻不到根了。
当你渐渐习惯用独占欲来体现你的爱时,我们分道扬镳的命运,便早已成为了上帝最习惯的安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