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即将结束的锦瑟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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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以后何孟笙在考研班的英语课结束了,她并没有像最初打算的一样,英语课结束以后接着上政治课,在一个极热的下午,她跑去换了班,买了火车票,回家了。

    陈宜慧知道以后不明就里的大骂何孟笙没良心,但也知道何孟笙不去上课的话自己也没有什么劲头把政治课听完,于是也去把班次换了,回家了。

    回家以后的何孟笙完全过着猪一样的生活,用她的话说: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宅女。父母亲本来工作就很忙,中学的时候就没什么时间管她,现在更没有时间操心她,她也乐得悠闲,睡觉睡到自然醒,上网、打游戏、看电影,好像生活中就没有过正经事情。她把手机关机了,理由是反正也没有什么人找我,即使是有人找我也没有什么急事儿,就算有急事儿我现在也给你办不了。她傻乐,一个人看电视的时候也能笑得眼泪盈眶;她傻疯,自己跑到KTV去唱一下午的儿歌;她傻花钱,独自在商场把耐克这一季的夏装都买了。在她傻过疯过之后,她又重新装好书包,穿上黑T-恤、牛仔裤、人字拖一个人去图书馆自习去了。何孟笙最让父母放心的一点就是虽然她疯她玩,但是疯过玩过之后,她清楚的知道她自己要做什么,她想要什么。

    等何孟笙从钟瑞的噩梦里恢复过来,开开手机的时候,收件箱里已经被郑寒山的短信塞满了。郑寒山是她的发小,从幼儿园就是同学,从小摸爬滚打的一块儿长大,见面就吵架,不见面又牵挂。何孟笙发现郑寒山基本上是每天都给他发条短信,一开始还是客客气气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回家记得发短信,后来就成了催她赶紧回短信、打电话、露面,最后演变成问她是不是还活着,还能不能喘气。何孟笙看完短信笑笑想到自己这么多朋友,就只有郑寒山会在她许久不露面了以后给她发短信询问。

    拿起家里的电话,拨通了郑寒山家的号码,接电话的是郑寒山的奶奶,简短问候以后电话传到了郑寒山那里,“你活过来了。”电话那里是阴阴阳阳不死不活的声音。

    “你胡说什么,火急火燎的找我干嘛?”

    “本来想找你看电影,现在你没机会了,电影都演过去了。”

    “你听过一个谜语吗?”

    “什么谜语”

    “兖州无儿去,下着无头衣,泪水一边流。”

    “你从小就给我猜这个谜语,你烦不烦?不就是个‘滚’么,我真的想找你看电影来着。”

    “对,就是看电影是有条件的。”

    “你太客气了,咱俩的关系。”

    “就是,咱俩的关系,让我帮忙根本不需要请我看电影。”

    “真的!你早说么!”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说吧,让我干什么!”

    “江湖救急啊,我的设计稿等你给我配色呢,你赶紧回来吧!”

    “我就在家呢!”

    “你不早说,我在家等你。”

    到郑寒山家已经是快吃饭的时候了,郑寒山的奶奶给他们包了水饺,是何孟笙从小就爱吃的韭菜鸡蛋馅儿的,他们边吃郑奶奶还边唠叨,“韭菜鸡蛋馅儿的水饺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吃韭菜炒鸡蛋配馒头呢。”何孟笙笑笑,说:“郑奶奶,您看您从我2岁说到我22岁,20年了我都没改过来,您就别说了。”郑奶奶疼爱的拍打着她的背,“死丫头,wWw.你就是嘴巴不饶人。”

    何孟笙从小就喜欢郑家,喜欢郑寒山的奶奶、郑寒山的画室,和郑寒山时不时就给她显摆的他爷爷的各式各样的砚台。她和郑寒山跟着郑奶奶学国画,跟郑爷爷学书法,当时郑奶奶很希望她能接自己的班,能从事国画。但是她没有,她背井离乡的去了S大,学了历史文献这么个不吃香也没什么前途的专业,当年郑奶奶特别生气,说她不配学国画。但是何孟笙有完全正当而且是响当当的理由:她不想让梦想照进现实,不想让梦想覆灭在现实里面。

    “行了,吃完了去洗碗,洗完碗还有正事儿呢。”

    在画室里,郑寒山盘着腿坐着,翻看着何孟笙手机里的照片,何孟笙跪坐在他旁边,一张一张的给她介绍,这张是她什么时候画的展板,那张是她为什么项目做的海报。郑寒山一边点头,一边嘲笑她自恋,这种东西也会一张一张拍下来,也不嫌累。“小笙,我以我专业的眼光来看,你画的,还不错。”

    “就你,你是学室内设计的,还专业的眼光呢。”

    “设计是相通的。”

    “什么,所谓专家,在自己的专业以外都是半通的的,这可是革命导师恩格斯说的。”

    郑寒山笑笑,“这些都是你自己设计的?”

    “嗯,之前还有不少是以前的主任设计的,不过我能独当一面以后,基本上都是我自己设计了,有时候她还会给我修改一下,最近的这几张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但是字不是你写的对吧?”

    “你看出来了。”

    “这很容易啊,你是跟着我爷爷,从小临的颜体,这几个字虽然是用排笔写的,但是明显有柳体的风格,这一张上的这几个,似乎还有些启功的味道,你肯定是写不出来了,不过那些POP字我能确定都是你写的。”

    “斯盖~”

    “什么?”

    “日语。厉害的意思。”

    “可是,小笙,明明你的字写的那么好,为什么不独立完成?”

    “那样太累了,嘿嘿!”何孟笙突然把跪着的腿直开,头搭在郑寒山的肩膀上,她自己明白,学校里没有人知道她会写毛笔字,也没人见过她写毛笔字,没人知道她在进“春树凝露”的时候填的特长是绘画和书法。她之所以把她的特长掩藏下来,是为了能把钟瑞作为留下,能常常跟钟瑞见面,能不掩住钟瑞的光彩。但是她突然发现,这样也太累了。

    “得了吧,虽然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有秘密。”

    “大山,我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那就一个人过呗。”

    “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何孟笙长着大嘴傻笑着脖子往后仰,郑寒山笑着推开她的脑袋,轻轻的说“哥们儿,你不会让我给你收拾破烂吧。”

    “不会,就算我是捡垃圾的也不会要你的。”

    两个人从小就是这么吵吵的长大的,没人怀疑他们俩的友谊不会持续下去,甚至两家还有时候会希望有另一种关系会代替他们的友谊。可是,似乎两个人都不会让大家的这种希望得逞。

    “这样,小笙,我有女朋友了,明天想让你见见她。”

    何孟笙楞住了,她从来也没有想到会有另外一个人插到她跟郑寒山之间,也从来也没想到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但是,该来的总归要来,它来了就必须得接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