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刀军官宽宽的嘴唇笑开,“好功夫,能在俺刀下走百十个回合,俺七八年都没遇到你这样的对手啦!中条山里藏龙卧虎啊!”
石头嘿嘿回道,“一般一般。听口音,老兄是信阳的口音?”
“不错!俺老家是新县的!好汉的口音也像是信阳的吧?”使刀军官问。
“哎呀!俺是光山的!老乡啊!”石头有些激动,漂泊出来五六年没回过老家。
使刀军官分外惊喜,“哟!缘份哪!介绍一下,俺姓许,叫许世友,以后叫俺老许好啦!”
两人又寒喧了三句,许世友有些过意不去,“刚才多有得罪,绑了你的兄弟,老哥给您赔礼啦!”
啪,敬一个军礼,石头对许世友直爽、知错就改的性格很称意,抱拳,“不打不相识嘛,老哥也是为了几万百姓,话不说不明,木啥大不了的。相比之下,俺们山寨倒是没老哥识大体、顾大局,惭愧啊惭愧。”两人各自内疚。石头则是多了几分庆幸,刚才被许世友激的头脑一热打赌、差点输,八路里能人辈出啊。
两个人一会打的不可开交,一会好的勾肩搭背,让过往的百姓大感不解。
这时旁边一个士兵喊道,“许副旅长,师长命令撤退!”
许世友回头,“告诉师长,稍后就到!”
石头脸上有些发呆,“老许,你的官还不小呀!”
许世友大大咧咧,“干革命,啥官不官嘀。我说石头啊,俺这刀可是砍鬼子的,让你咯坏了四个口子,你得赔我!”
石头笑呵呵的,“一把刀算啥,我赔你十把!”
许世友握着石头的手,“听说你们山里富的流油,可不能反悔!”
“哈哈,咱河南人说一不二,说十把刀,就给你十把刀,不过你得再跟我打一场,总得分个高下吧!”石头对许世友的功夫很欣赏,赖上了。
许世友看看远处的八路队伍已经开拔,“我说兄弟,不是当哥的不陪你,军令如山,有空咱们再打!”回身拉过来一个中年军官,“老赵,你跟着石头领回山,他说什么,你照着做什么,石头领是俺的老乡,他们山寨也是俺386旅的朋友,你帮他们就是帮俺们386旅。”
那个军官脸上很不情愿,“许副旅长,嫩不是也反对吗?”
许世友挠挠头,“这是师长的命令,执行吧!”
“是!”中年军官敬礼。
石头挥手,十个手下解下背后的砍刀奉上,“老许,以后路过小山,缺啥东西,只管开口。俺还有个兄弟,功夫不在我之下,有机会一定给你们引见引见。”
许世友和石头老乡见面极为投缘,收下大刀,依依惜别。石头留下一部分人手维持秩序,自己带着八路派来的军工专家赵章成回山了。
西一欧迎着人流艰难的挤到北方,爬上树看了又看,没有格格的身影,意外的发现了逃难的斧头帮黄家驹带着几十号人在一个山包上休息,赶去见面。一打听,鬼子打进运城,郑三山跟着郭得缸的保安团投靠日本人了。想挽留黄家驹到山上避难,黄家驹不肯,只好派人送他们几袋粮食。
天黑,西一欧无精打采回到飞云渡下,找了几圈,“石头这家伙把八路的军事专家藏哪儿了?”
一个流氓报告,说石连长把赵章成接到山下,没打算弄上山,谁知赵紫光听说赵章成来了,亲自下山把他迎到主寨去了。
“靠,这小子不怕把奸细整上山。”西一欧心急火燎打马上山。
夜已深,赵章成已睡下,赵紫光和石头异常兴奋,在一块大喷特喷,见着西一欧回来,特别高兴,“大掌柜,八路的这个专家是个宝啊!”
“嘿,他是咱河南人,跟嫩是老乡,都是洛阳嘀!”石头补充一句,西一欧心生好感。
赵紫光拿起一个小麻袋,哗啦倒在桌子上,螺丝刀、钳子、尺子、挫子、锯,还有一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精致工具,“这个赵章成可不得了,官不大,本事不小,是八路有名的‘炮神’!”
西一欧半开玩笑道,“不会吧,他一个土八路还会比你清华学历、黄埔军校生本事大?”
赵紫光脸带崇敬,“干咱炮兵这一行的,理论归理论、实践归实践,我自愧不如。**有名的数嫩连长马在前,八路炮兵名气大的就数赵章成了。他早先在西北军当兵的时候,一个大字不识,完全靠天赋、悟性掌握了迫击炮。后来参加红军,过大渡桥时掩护17勇士渡河,用仅有的四发炮弹把对面碉堡炸掉、把守军打乱,都传成了神话。”
西一欧对红军奇袭大渡河并不陌生,学堂杨先生给他讲的数不清,连连点头,原来创造神话的人就在自己山上,而自己的连长马在前仅相处几日就捐躯了,本事来不及学。
石头拔出驳壳枪,“大掌柜,刚开始我还以为赵紫光吹牛,谁知人家来教了我两手,让俺五体投地。”
西一欧知道能让石头心服的人真不多,“教你啥啦?”
石头把枪一竖,对准蜡烛,“我用了几个月驳壳枪,总觉得不顺。这枪是好枪,可有个毛病,后座力太大,打连发,枪口就往上跳,总打不准。可是赵专家一句话就挑明了,用右手打时,把枪横过来,手心向上,伸向左前方,利用枪口的上跳使驳壳枪从左前方扫向右前方。如果手心向下,从右前方扫前左前方,是一个道理,不信你试试。打的准、打的还快。”
西一欧打枪时也有这个问题,蹦起的弹壳有时打的脑门疼,好奇心起,拿起枪到院外一顿乱射,果然又快又准,弹壳斜着飞,再也打不着脑门了,大叹我咋想不到这么简单的法子尼,对这个赵章成大生佩服之情。
石头从腰后翻起驳壳枪套,倒转过来,把手枪卡入枪套,枪套马上变成枪托,一手持枪、一手持套,宛如一支微型冲锋枪,“大掌柜,这是第二招,简易冲锋枪。”呯呯呯呯,射的大树直响。
“靠!太牛叉啦!”西一欧大叫,牛叉睡的惺松从屋里出来,“大哥,叫俺干啥?”
西一欧回头,“叫你个屁,素质,注意你说话的素质,以后不能说牛比,叫牛叉!”
西一欧求贤若渴,抱着清香舒坦了一会,睡不着觉,派人守在赵成章门前,一起床立刻上门拜访。
赵章成起的早,高高壮壮,三十多岁年纪,很憨厚的样子,看到西一欧,两人都是纳闷。在西一欧眼里,赵专家实在其貌不扬;在赵章成眼里,昨天跟师长、政委扯皮的半大孩子就是中条山的大当家。西一欧拿出小时候练就的热呼神功,不谈公事,只拉家常,两人老家住的很近,诉说乡音乡情,才一杯茶功夫,赵章成就被西大当家快拉拢成一家人。
通过交谈西一欧了解到,刘伯承是八路军一二九师的师长,*是政委,那个王近山实际也不是警卫,而是团长,有名的“疯子战将”,他们从河北打过来增援晋城,主力都在前线战斗,听说老爷沟聚了几万百姓,带着一个警卫连轻装急行军,赶过来疏导。西一欧大声埋怨这八路的师长、政委咋就木有一点架子,穿的跟普通士兵一样,肩上连个领花也木戴,俺咋能认出来?还是中央军军官好认,对自己有眼无珠只字不提。
吃过饭,赵章成急于完成任务,马上开工,提出条件,要人、要物资。西一欧把老四土可拉叫过来,找五十个流氓归赵章成指挥,全是稍有文化、心细的人。亲自带上赵章成去六个坑道仓库挑东西,打开库门,老赵差点激动哭了,物资太多了,四万块法币买的物资、打劫晋绥军、鬼子的物资以及波浪王残留下的物资,什么钉子、铁皮、火yao,应有尽有,堆在里面全他妈是浪费;八路军早就想建军工厂,可是缺钱、缺物,还不如土匪家伙齐全。
上午赵章成指挥人手打造军工车间、修铁灶、调试工具,西一欧帮不上忙,带人下山找格格,昨天下午明明是看到格格的信号了,心里说不出滋味,格格看到自己发出的求救信号,也是来救自己,夫妻旧情未忘。
来到老爷沟,难民已散的差不多,断断续续有中央军、西北军的伤兵经过此处去平陆县城,一打听,战斗已经基本告一段落,鬼子忙着在几个县城清剿,中央军主力和西北军一部在夏县南和晋城沿线驻扎,也就是在中条山北驻防,冥王岭和飞云渡的一半正迎着鬼子的阵地。
西一欧倒吸一口凉气,乖乖不得了,怕啥来啥,大开的山路成了祸患,得及早防范。发报传令,令三大山寨老军强化训练,调集新入伙的人马来老爷沟挖坑道。下午,让西一欧眼晕的是,居然来了三千新军,昨天一枚凤凰焰火让逃难百姓见识了中条山流氓火力之强大,入伙人激增,总数达到了三千五六。在有枪就是草头王的年头,枪太具吸引力了,密集、持久的枪声让逃难民众心怡不已,稍有军事常识的人和行走江湖的豪杰都能看出此起彼伏连绵几十里的焰火绝不是图的是好看,那是一种联络信号,从东、西两方不断掂枪赶来的一队队黑衣人无疑是最好的证明,大树底下好乘凉,谁不想找个强大的靠山呢?
既然人多,那就挖吧,沿着被踏平的山路沿线,大肆开挖。
西一欧又命周福海在路边架起铁锅,一边为干活的兄弟做饭,一边为退下的伤兵提供热水、馒头,命杨养给他们简单换药,让过路的中央军、西北军伤兵大受鼓舞,他们几天血战,饥一顿饱一顿,连个囫囵饭都吃不上,中央军一个军官认识西一欧,大声赞叹前247团的兄弟真够意思,让中央军士兵们感激落泪,堂堂**沦落到让土匪接济。消息传的飞快,大批的**士兵不停从山路撤退,山路这一打开就封不住了,不过士兵们都知道了中条山的两大当家和中央军有极大的渊源。
晚上回到山上,西一欧厚宴款待赵章成,腌鱼、腊肉、大个的烧鸡,还有几坛特意弄来的杜康酒。两人拉老乡关系,赵紫光、石头、白玉米等上来敬酒,赵章成看到老家洛阳的好酒,很少喝酒的他吟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敞开大碗痛饮。喝了三大碗,老赵把酒碗一放,再也不喝一口,说,干咱军工这一行的,最怕醉酒误事,适可而止。
西一欧伸出大拇指,这才是真正的意志坚强,收发自如。不便再劝,海阔天空,狂喷特喷,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赵章成乘着酒意,又露了一手,借了西一欧一发迫击炮弹,层层拆解、又还原,引得雷鸣般掌声。西一欧一看,乖得(dei)呀,炮弹还能拆开?见缝插针,立马现学现卖,没有赵章成拆的利索,也拆的有模有样。赵章成夸他是天生学炮的料。两人大拍马屁。
西一欧谈到自己能战的人太少,好不容易训练出一批,又怕他们阵亡过多。
赵章成说道,“我研究过阵亡士兵的情况,70%是因为头部、胸部中弹,防住了头和胸,基本就不会致死。而钢盔只能防弹片,对于有效射程内的枪械包括手枪子弹都挡不住,根据**南京军械所的反复测试,目前没有能挡住子弹的盔甲。”
西一欧大失所望,托杯不语,赵章成见他忧思,提个建议,“我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有个想法,没条件试。铁轨的钢质很好,把它回炉锻造,打成方块,装进布囊挂在前胸,比钢盔强一些,缺点就是笨重,虽挡不住子弹,但挡炮弹弹片木啥问题。”
西一欧喜从心起,说干就干,一看表,晚上8点,各山的电台还有一次联系时间。命杨养发报,传令金刚带着老爷沟的新军拆铁路。赵章成对西一欧的雷厉风行瞠目结舌,在于他只不过是一种设想而已。
两人聊到深夜才睡去,清香发起小脾气,“老爷,嫩不如抱着赵专家睡吧!”
早上起床,金刚带着马队上山汇报,昨晚他们赶到同蒲铁路拣个大便宜,鬼子顾不上铁路,鬼兵开路、凤凰战士警戒,两千人马一夜之间偷了三十里的铁轨,现在铁轨正在运输途中。赵章成又是目瞪口呆,这效率真他妈太吓人啦!不过西一欧会解释,搁在以前偷铁轨那叫盗窃国家财产、破坏抗日,现在铁路叫鬼子占了,偷铁轨叫做支持抗日。赵章成不得不服他歪理邪说。
撇下铁轨,清香挎上小篮子,“老爷,今儿是清明,去给咱爹娘上坟吧!”
哟,西一欧一拍脑袋,4月6日是清明节,天天连轴转,竟忘了这事儿,还是有个老婆管着家务好。
春暖花开,中条山已披上浅绿,巍峨蜿蜒,连绵不绝,如果不是鬼子打仗,中条山必是旅游胜地。
清香选的山头很合西一欧口味,离主寨三里,山有七八十米高,山顶稍平,难得的是,山顶有一片两三亩的野生牡丹,红的、黄的、白的,含苞待放,飘着花香。西一欧见景生情,诗兴大发,“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山头早已挖好几个墓,立着碑,都是衣冠冢。西一欧父母的、格格父母兄长的、清香父母的,一溜顺摆开。
西一欧在坟前跪拜,清香感情丰富,边烧纸边很女人味的干嚎。西一欧头磕的邦邦响,挨着坟头磕,磕着、磕着,鼻子如犬般狂嗅。
“咋啦?老爷!”清香收住眼泪。
“不对啊!咋有格格的香味?”西一欧趴在几个坟头不停的闻。
“哪呢?哪呢?”清香跳起来,四处打量,山上大树、巨石掩映,很易藏人。
西一欧运起逃跑**,撒开兔子腿,在小山上转了两遍,跑回清香身边,呼呼大喘,“可能是走了,不想见咱们。山里她熟,来去自如。”
清香还在掂着脚看,“老爷,不是嫩鼻子闻错了吧,俺咋闻着都是牡丹香。”
西一欧左右四顾,发觉无人,毫无顾忌的说,“妹子,绝对是格格的香味。告诉你个秘密,我经常趴在她身上闻。”
“呸!又喝牛肉汤了不是?尽吹牛,谁不知道你见了大姐跟老鼠见猫似的,谁信呀?”清香眼里、嘴里、脸上全透着不信。
嗬呀嗬呀嗬呀,西一欧坏笑,“房中的事你就不知道了吧!格格对俺早有情意,才开始俺俩睡一张床的时候,俺一动,她就醒。自从俺打运城拿回三根金条送给她,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俺咋动,她都不醒,睡的死死的,对俺一点不设防,要不是俺讲义气、守规矩,她早就是俺的女人啦!”
“你,你,你对大姐干了啥?”清香脸色变红。
“没干啥,这么好看的女人搁在谁床上不动心啊?俺对她像对你一样,俺总想抱抱她、亲亲她,可又不敢,只好趁她睡熟了偷偷看看、顺便亲亲她!”
“下流!”清香脸上臊热,不过西一欧的坦率让她感到欣慰,“千万别让大姐知道,否则她会打断你的腿!”
“天地、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谁知道?再说,俺只亲过五次而已!”
“呸!五次还少!”清香掐得西一欧疼叫起来。
“俺只是亲她头发,木亲嘴!”西一欧躲开,费力的在地上堆土。
离他们不远处,格格躲在坟后的断崖上,脸一阵红一阵白,羞臊之际,心中咒骂,混蛋小硒鬼!老娘不是存心让你占便宜,你哪有机会?还敢在外面胡说?
清香帮忙,小坟头起的很快,西一欧找根枯木,用匕首在上面专心致志刻划。
清香好奇,“哥,嫩写的啥?这是谁的墓?”
“这是我老婆的!”西一欧头也不抬。
清香脸色煞白,“哥,大姐还没死呢?”
格格在崖下恨的牙关紧咬,小硒鬼太可恶了,敢咒老娘死!
“不,俺巴不得格格长命百岁呢!”西一欧边刻边说,“这是个日本女人,叫佐佐木美蕙子。”
格格心里一松,她听西一欧说过,这个女人救过西一欧,还被西一欧骗了色,学到上乘床上功夫,把清香折腾的夜不能寐。
清香不知,西一欧神色黯淡,原原本本述说经过,美蕙子是西一欧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
听的清香眼泪沙沙,“哥,这是嫩第一次说,俺还以为世上的日本人都是坏人,敢情也有好人!”
西一欧把木头插在坟头上,跪下,磕头,“美蕙子,你为救我兄弟而死,你的仇我一定会报。为了我,你付出了生命,我不会亏待你,从今天起你是我西家的女人,在阳间我护不了你,来生我一定会守护你。”
格格双眼漠视远方,小硒鬼怪有情意!
正烧着纸,周福海、杨养等六个兄弟及石头、柳秋霞上来祭奠,等看到“爱妻美蕙子之墓”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同鞠躬。
想起美蕙子,西一欧心情不好,等祭拜的人离去,仍坐在地上。清香为讨西一欧欢心,拉起他,“哥,听说洛阳牡丹甲天下,这里的牡丹花咋这么小?”
西一欧走进牡丹群里,挑了一朵最大最红的牡丹摘下,“妹子,牡丹花盛开在月中,现在不是怒放的时候,俺们家乡的花开的最大的像个小脸盆。俗话说,洛阳地脉花最宜,中条山产牡丹已是奇闻啦!来,站好!”
清香顺从的站好,西一欧手捧牡丹,单腿跪下,大声说道,“清香,爱拉壶油!”
清香窘的一惊一乍,“哥,嫩拉啥油?”
西一欧郑重道,“爱拉壶油!俺们学堂的杨先生他老婆在美国喝过洋墨水,杨先生在德国留过学,俺经常偷看他俩谈话。杨先生喜欢单腿跪地向他老婆说‘爱拉壶油’!”
清香被逗的咯咯直笑,“那是啥意思啊?”
西一欧歪歪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好词。正月十五,我在运城抱着格格走路,也看到一个男洋毛子跪着向一女洋毛子说爱拉壶油。那个女洋毛子一听,高兴的不得了,估计是个很好的词!奶奶的,美国人可能缺油,俺听他们老是说‘油啊屁个(youarepig)’‘好啊油(howareyou)’等等,说话常带‘油’字。不管他们,来,把头低下!”
清香弯下腰,西一欧把大红牡丹插在她头上,阳光明媚、蓝天白云青山,把清香饰的跟花中仙子似的,看的西一欧心痒难骚,在她颊上深深吻了一下。
“呀!不怕羞?”清香赶紧让开,紧张的向四周察看,被西一欧捉住腰,温馨地偎在他肩上,“放心吧,木人!”
良久,清香幽幽道,“哥!不知道大姐现在咋样?”
西一欧叹口气,“我天天牵挂她睡不着觉。我总觉得她就在咱们附近!”
清香心里忧虑,“俺就怕她跑到运城,遇上鬼子。”
西一欧疼爱的搂紧清香的腰肢,不自主的把手探进怀里,“凭她的功夫,遇上鬼子也不怕。我就是怕郑三山这老小子卖国。”
“听说他投靠日本人了!”清香小道消息不少,好歹也是个二夫人。
“是啊!不过凭我直觉,他不是真正投降,而是忍辱负重,等待机会报仇。”
清香点点头,她相信丈夫的话,这世上她只相信丈夫一个人。
“黄家驹这小子,真木骨气,手下有一百多号人愣是被逼的东躲西藏,他爹义盖云天,名声全让他小子败坏了。换了我,老子就回到运城,也来个忍辱负重,拉上郑三山,就像咱打炮楼一样,狠狠的折腾小鬼子,替老百姓出气,死也当个英雄。”
格格眼光闪烁,侧起耳朵。
“哥,说那么远干啥?俺最担心大姐了。”清香小声啜泣。
西一欧松开手,折了几根花枝编成环,在花中乱拔一气,插在环上,编成漂亮的花冠。
清香笑问,“老爷,你自个戴哪!”
西一欧摇头,“我这个花环是送给格格的!”在花环上面猛吸一口,走到断崖前,大声呼喊,“格----格,你----好----吗?”
山谷里远远传来回音,格--------格--------你-------好-------吗-------
格格在西一欧脚下两米的地方紧闭双目、热泪翻涌。
笨蛋西一欧怕掉下崖、后退两步,运足力气,单手作喇叭状大喊,“格----格----爱----拉----壶----油----”
山谷里接着传回,格--------格--------爱--------拉--------壶--------油-------
格格睁开双眼,真想蹦上去踹他两脚,小硒鬼,老娘就在你脚下,你咋不低头看看?可是理智让她打消了念头。
西一欧猛的把花环抛向山谷,转身拉着清香下山,“这儿太伤感啦!走!祭拜冥王去!”
一条软鞭无声无息划出,把花环卷住,格格捧着花环双肩颤抖,泪水滴在花上,强忍着不出声。
西一欧走后,从山石后走出两人,石头和柳秋霞,石头约柳秋霞来赏牡丹。
柳秋霞吉吉呱呱笑弯了腰,“大掌柜太能忽悠了,也就能糊弄住二夫人。”
石头虚心请教,“难道美国洋毛子不缺油?那拉壶油干啥?”
“缺啥油呀!俺在太原学过几句英语。”柳秋霞低头闻闻花香,“别的记不住,这一句太好记了。是洋毛子求婚时最爱说的,意思就是我……我很……中意你!”脸上绯红,蹦跳穿梭在牡丹花里,兴奋的呼叫,“太美啦!”
一转身,石头双手捧着大把的牡丹,单腿跪地,“秋霞,爱拉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