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终于吹了过来,每一棵种子都开始因感谢太阳的恩惠而反射着金黄。我又要忙起来了,我的奶牛下崽了,是一头漂亮的黑色小公牛,坐着牛棚里,我轻轻的爱抚着它,它用舌头湿湿的舔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它对我的依恋,我也想依恋着什么,依恋之后呢,该如何面对?突发奇想,让碧云取琴来,我要对牛弹琴呢。
一首《小毛驴》弹奏起来非常流畅,母牛刚开始只是摇了摇尾巴,wWw.后来就停下了吃草,认真的听我弹奏,我大乐,唱了起来:
我有一头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
我摔了一身泥。
一段双手小撮、急奏之后,我又一边弹一边唱起来。
“哈哈哈!格格,你想乐死我们呀!”碧云、柱儿和喜子都乐得前仰后合的,小牛跟着哞哞的叫着。
我停下来,一点笑容都不带地看着他们,乐什么呀!这曲子就是这么唱的,唱小毛驴给牛听虽然不太靠谱,但我实在是不想弹《二小放牛郎》那个忒不象了,我象放牛的吗?
“乐够了吧,乐够去把奶挤了,还差一桶呢,挤满了才开饭!”我一脸的wWw.兴灾乐祸到。
“是,格格!”碧云嘴还是合不上。
我拎起一只奶桶向院子里走去,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太阳还是很晒的,我想用牛奶做奶酪。
做奶酪的目的是想做蛋糕,我从来都不爱吃甜的,做也是为了那些孩子们更加快乐,庄子里已经到了丰收的时候,等都收割完了,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这是我来到这儿的第三个秋天了,2年2个月零1天了,762天,日子过得可真快呀,不知道……,我又想多了,想多了就容易伤感,伤感会让人老的。
将奶桶里的奶通过滤布,倒入一个洗干净的大青瓷缸,放到日子光下曝晒,曝晒一天后就要每隔一个时辰用木棒搅拌一次,将奶清撇出来,这些活儿找个蒙古姑娘都会干,这也是跟她们学的,但他们弄的东西不干净,也不放盐,盐对内陆来说太缺了,所以这奶酪就容易坏,我可是取了最干净器具,但愿能保存到过年,过年的时候就有可以让他们大饱口福了。我总在不停地给自己找活儿干,不能停下来,停下来我会忧郁会傻掉的。
奶酪终于做成了,让人找法子冷藏起来,这东西可是不容易储藏的,好在已经快入冬了,冻起来总是好储存的。
第一次用奶酪、鸡蛋、面粉做了蛋糕,感觉还不错,没有烤箱的问题也让我克服的,我把做饭用的炉子加高加大后,在里面做了铁篦子隔开,找人做了平底锅,开始了自己面点师生活,随着小糕点的越做好越好,庄子里的人都能偶尔享受到本格格的恩惠了,但是肉少狼多,很快奶酪就用完了,没办法只好以用火烘的方法制作奶酪,真是不能太勤快了。
这几天快下雪了吧,阴了好一天了,这雪肯定小不了。心里嘀咕着,喊了孙麽麽告诉他告诉刘管家让他把庄子里保暖的东西都准备好,这雪小不了,我们庄子离镇子又远,弄不好得半个月出不了庄去。
果然,雪在第二天傍晚下起来了,雪就象春末开尽的繁花一样,随着北风浓浓密密的飞落下来,北风象狼一样吼着,在平原上肆虐着。我坐在窗前,认真聆听着雪落的声音,碧云早已习惯了我的古怪行为,不理睬我,只是一直织着手里的毛袜子——这也是我教的呢。雪越下越大,已经听到干枯的葡萄藤让雪压得吱吱做响了,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放下笔爬上炕去,掀了被子钻进去,看着碧云盘在炕上依旧低着头织着,悄悄过去把冰凉的手放到碧云裸露的脖颈上,吓得碧云“吗呀”一声,伸手把我的手拉出来。“格格,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呀!”我呵呵的乐着躺下,用被把自己掩得紧紧的,睡去。
第二天雪依旧没有停的意思,整个庄子就湮没在这雪里,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都被这银色覆盖起来。第三天早晨雪小了一些,北风也不那么吼了,刘管家一身是雪的从院子外面踏着齐膝深的雪艰难的“爬”了进来。
“格格,院门房的护院刚才骑马过来,说是在庄子门口发现两个冻僵的人,看样子一个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一个是随从,请格格示下,救还是不救?”刘管家呼哧带喘的问。
“你们家四爷是信佛的,你们就这么不顾人的死活么?救,当然要救,救不活我唯你们是问!”我急了。
“是,格格!”刘管家转身就走。
“等等,把他安排在原来邬先生呆的那院子!碧云去下屋把冬天玩的雪橇拿出四副来,拼两个雪爬犁!”我对他说。我们这儿的地势高,其他地方的都没腰了,连马都骑不了,用这个东西把人运过来,靠马车那是不可能了。
约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过来了,邬先生那院子背风,雪小多了,人安排进去,就照着当年救我的办法把人从头到脚把身体用雪擦得通红,然后又用黄豆搓,他们俩个可比我强多了,一个是因为他们赶路身上血液循环比较快,二是冻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两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变得温暖起来,一碗姜汤灌了进去,又灌下去两碗小米粥,一直忙和到天快黑,眼瞅着两个的呼吸、脸色都正常起来。刘管家、孙麽麽方把两个人的被盖好了,转过身来。
“格格,那年救你的方子可都用上了,看来没事儿了!您还过来看看吗?”刘管家跟一直在外屋守候消息的我说。
“当然得看看了,长这么大净是别人救我了,好容上苍给个机会让我救了俩儿,还不看看自己的胜利果实呀!”我一边贫着嘴儿,一边儿撩帘走了。
炕头躺着那个贵公子,借着灯光看去,白晰的面容,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浓黑的眉毛,容长脸,长长的睫毛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呀”的一声我叫了出来,指着他问碧云,“碧云,这个人你认识吗?”碧云靠了过来,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天爷,怎么这么象十四爷!”
我吓了一跳,一看到他就觉得象四爷,想碧云是四爷府的老人,阿哥们都能认识,果然,竟是十四爷。
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碧云,碧云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急忙转身向外走去,必须回避,不能让他发现我。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说:“救了我,却怕见我,莫非我们认识?”
他居然早醒了,听到了我的说话。我的命呀!咋就这不么不好呢!这要是让这位爷盯上了,我还不翘了。
“奴婢不认识您,这位爷您说笑了,救您是奴婢应该做的?”我转过身儿,行了礼,站在炕脚边。
“哦?这位姑娘请到近前来,爷在哪儿见过你?”他看向碧云。
“奴婢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碧云被逼无奈的靠近前来,行了礼。
“这么说你认识我,你是谁家的?”
“回十四爷的话,这是四爷家的庄子!”
“哦!这是四哥的庄子呀!扶爷起来!”他抬了抬身子,碧云红了脸拿了大靠枕给他掩了,刚才因擦身子,衣服全脱了,仅仅披了件儿内衣,我偷偷的向后挪了挪。
“你也是四哥家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我问道。
刘管家、碧云刹时青白了脸看着我,仿佛我是一颗炸弹一样。
“奴婢青青!是四爷、十三爷赈灾时黄河里救下的,家里人都已经没了,因看奴婢还识字,就把奴婢送到庄子里,拜了刘管家做了干爹,帮着在庄子上管管账!”我简洁地答道。临时现编的谎话就象真的一样从我的嘴里滑了出来,让刘管家和碧云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么说你还没去过四哥的府上,我说怎么没见过你!”胤禵捻着手上的玉扳子说。我没回答,只是低了头,无奈他是躺着的,我怎么低了头,也没有他低,看着他的眼烁烁的闪着亮光,让我感觉他根本就没冻着。
“爷,您醒了,奴才该死,没有护爷的周全,请爷责罚?”炕稍的随从已经清醒过来,爬下炕跪着给胤禵见礼。
“起来吧!你没事儿就好,爷这不是挺好的吗!”胤禵沉了沉脸说。
“十四爷您还没好利索,不能累着,是不是先躺下,下这样大的雪,这儿也偏僻,请不了大夫,您还是好好休养,等雪停了再去请!”我走过去,扶了他把靠枕轻轻拿开,让他躺下。
“嗯,你们都下去吧!”我一听这话恨不能马上飞出去,耐着性子慢慢的退了下去。吩咐了刘管家安排了十四的侍卫,又悄悄进屋看了看,见他已经睡熟了,退了出来。
“碧云,今天就辛苦你了,你就在这儿陪着吧,我先回去了!”我在外屋搓搓吓得冰凉的手对碧云说。
“格格,你小心了!”碧云那张脸因为刚才的紧张和不安已经火红起来,刘管家也是一脸的庆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