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侠满肚子委屈,正没处诉呢。这我有啥办法?如今人们不大相信我了。以为我是怪物——哪个不认为我是怪物呢?我形象不佳。你是不是给我另换一个呢?还说我是在骗他们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点素质也没有。真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也不想做了,人不人,仙不仙的,左右不是。什么不信,去信那些庸医。那些人才是最大的骗子。一支针,有的还不到一毛钱,可他们收十块钱。你说气不气人?
阿Q怎能比呀?这你就错了,外面的形象不等于一个仙的内心品质,也不能说明他的什么。按照你的逻辑,非洲的黑人都是坏人吗?还有世界上所有的黑人。脸黑心就一定黑吗?那么,脸白心就一定好吗?这不能一概而论。白人的心特黑,黑人的主特白的,都有。至于人家医院如何收费,我们是没法限制人家的。你说是不是?玉帝吞了一粒“容颜永驻”的仙丹后,又喝了两口刚从银河舀回来的水,接着盯着球侠,再也不说话。一个仙女本飘来,在他的耳朵边耳语了几句什么,就走了。
球侠,嫦娥请你呢。你这黑鬼,真有艳福。我一年到晚,也没有见她几回。你别说了,她一定是叫你去说说那个叫做方芳的女孩的事。你是不是想家了。真的话,我把你复原后,再回去看看。不过得把手头这事做好了,才能回去。
球侠拜谢了玉帝,直去桂花宫谒见嫦娥。他熟门熟路的,一会就到了。
远远的就闻到了桂花的馨香。虽然是北风了,但桂花宫里还是四季如春,花儿怒放,仙鸟欢唱;仙女们穿着轻纱,在桂花林中说话,弹琴,轻唱,下棋,小酌,品茶。球侠的到来,浑然不知道一样。在叮叮咚咚的河边,有很多鸟儿吱吱喳喳的,在觅食在梳洗自己漂亮的羽毛在追逐打闹欢歌。它们唱的歌,在苍穹中回荡,引起地球上那成千上万过亿的歌手们也引吭高歌。有两只仙鹤正在嘴对着嘴喁喁而语——多么恩爱的夫妻。这使球侠想起了郑梅。她是不是改嫁了呢?要真的改嫁了,嫦娥不爱我,我就随便娶桂花宫里的任何一个仙女,都比她好十倍!比她漂亮万倍,比她有钱亿倍。可我还不是个全仙呀,还不能在天上呀,总不能让仙女回人间受苦吧。为此,球侠苦恼着。要是真的成了全仙,就有好多机会接触到嫦娥了。人间那些出尔反尔蝇营狗苟吾虞尔诈落井下石火上浇油釜底抽薪和别人换老婆来睡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叫自己的老婆去色勾上司等等,都不理它,眼不见为净。
在河里,一群仙女正在洗澡,露出如雪的半身仙肤,长长的黑发,有一大半浮在溪水上,柔柔的随着溪水的淙淙而飘着——像是在海里那些无数的海草。要是真的能和一个桂花和桂叶掉到河里,仙女们嬉笑着把它们撩到自己的头上和身上。相互地往对方的身上撩水。她们的银铃般的笑声和桂花的馨香溢满了桂树梢,弥漫在宇宙中。有一个仙女,裸着身子坐在河中的一块大石头上,长长的头发,从头顶上一直泻到臀部,又从臀部一直泻到河上,绕到她的大腿上小脚中,再从小脚中飘去好远。冰晶玉体上沾着好多花瓣和树叶。她两手撑着下巴,俯视着什么,像是在深思。氤氲雾气,如同轻纱一样,在她们周围缭绕,看不太分明。像是七仙女和王母娘娘正在银河晨浴吧。坐在石头上的,是七仙女无疑了。在清澈的河水里,那五颜六色的大大小小的仙鱼,争着啜她的小脚肚,她也全然不晓。还有一个满头长长的飘逸的银发的老妪就蹲在离她有一米多的左边,想必就是王母娘娘了。董永这憨仔,不知道是依靠啥手段勾得七仙女的?勤劳?我也勤劳呀?可三十了,才娶到郑梅,相貌也是平平——说她漂亮,只是别人为了讨好我。凭诚实?可我也不奸滑呀?要不,就是七仙女得了花痴病——在天上除了见玉帝外,没见过任何男人。一见到董永,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不晓得自己是姓什么了。如果不是,王母娘娘就不会召七仙女回去了。董永不配!王母娘娘做得对!绝对不错!要不天下不乱吗?那么差劲的人,也娶得仙女!生出的小孩不是低智商吗?或是人不人,仙不仙的。天上不能生活,地上也无法生存,这不知不觉就到桂花宫的大门了。守在门两边的两只蟾蜍,见了球侠,把神枪一横。小子,站住!何方神圣,有嫦娥姐姐的芳函吗?
没有。球侠不会骗人。
那一边呆去。
球侠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胡思乱想,忘记自己的任务了。
玉帝叫我来的。
玉帝叫也不行!他自己订的制度在还没有新制度之前,不能自己破坏。
可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嫦娥妹妹。
什么?嫦娥妹妹?只有玉帝才有资格这么叫。你算老几呀?一堆火炭,只配给人们生火取暖。就凭你这不知礼数的称呼,你就是有百万火急的事,也不得无礼,小青小蓝!是球侠吗?那么久,也不知去啥你疯哪去了?你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吗?那个叫方芳的女孩,快要死了,晓得吗?
嫦娥妹!
请进吧。
球侠领命进去了。
他们说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球侠进去只有十来分钟,就出来了。可从他满脸的笑容中,不难看出,他们聊得不错。
却说方成吧。转眼不见球侠了,脸色陡的全变了。真是神仙,我们得罪了,这如何是好?
这还用问?快焚香祈求他,兴许他有法子医好方芳的病呀,这是鬼婆三的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