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
苦笑,沉宇又要说教了。
“吱”听到门声,我低头笑了起来,显然老天也不太想让我头疼。
眼角督见随风而起的衣摆,随即一个纤细的身影翩然而入,定睛细看,原来是那晚已然打过招呼的天叶三当家—禅钰。
“二位哥哥不厚道,商量什么呢?还怕禅钰知道不成?”自打进屋,这小妮子就没看过我一眼,看来是要装作不认识喽?有意思!
“禅钰莫来捣乱!”聂叶天语气虽说严肃,但却遮掩不住满眼的宠溺。
“这位莫不是天叶三当家,禅钰姑娘?”我面露惊色,既然你禅钰装不认识,我便陪你演这出戏又何妨!
禅钰像是没有想到我会帮她,怔了怔,随即恢复表情,轻哼一声,偏头不语。
我眯起眼睛,笑嘻嘻的说,“在下风祁凌,前日做客贵山寨,早闻沉宇说过禅钰小姐,美丽大方,温柔娴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了我这后话,禅钰蹙起的眉头加深了些许,脸颊两边微微发红,但表情却稍显不自然,不只是怒是羞。
“凌,你……”锦沉宇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说过禅钰美丽大方、温柔娴静,而且从哪里看来禅钰性格都称不上这几个词吧?实在弄不清楚凌为什么说出那么轻佻的话,莫不是……
侧目投给沉宇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表情恢复到最初习惯性的微笑,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同你两位哥哥的确有要事相商,却也不是他们有意瞒你,是我不让他们说的。”
其实那夜房内并无点灯,只是借由窗外涌进的月光,稍稍打量了一下,但今天细看,却发现这禅钰的确长的不错,鹅蛋小脸,嫩白肤色,黑色的眼眸看起来很有灵气,或许是因为年龄略小,无法美丽尽显。
漂亮倒是漂亮,不过我不喜欢她看我的眼神,总是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绕是从小严格训练出敏感神经的我,也只能偶尔感觉到。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还要瞒着人!?”禅钰气呼呼的脱口问道,随即转身怒目瞪向我这边。
自转眸到定睛的那一瞬,禅钰就像什么的东西被抽走似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微笑的少年,虽说与他不是初见,但此刻却如初见般感觉,从气息到眼神,从语气到样貌……虽然那天夜里好奇去偷看过风祁凌,不过屋内光线略暗,只能看个大概的轮廓,而且后来因为风祁凌起身后散发的那股可怕的气息,自己也根本没来得及细看他的样子。所以当真正看清楚他的那刻,自己能做的就只有不知所措。精致无比的五官,极美的面容,难怪大家会说他是美人,难怪二哥那么紧张他,难怪他……原来被抽走的是自信心!犹记得那晚被这双清澈如溪般的凤目扫过时,自己不自觉产生的战栗感,也真切明白到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肯定不是简单角色,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有些好奇禅钰的表情变化,从惊讶到不甘,在到惊慌,再后是无神,而最后面对大家的却又是最初略带轻藐的冷颜,看样子,方才转身望向我的那刻一瞬,她的内心似掠过大量且复杂的思考内容,而这内容似乎与我有关,又是什么会让她觉得惊慌和无神呢?惊讶于我今日毫无戾气的眼神,不甘心他二哥关心我,我都可以理解,但似乎跟后面两个词怎么都挨不上边吧!?“我自有我的原因,若能相告,我又何必苦苦相瞒于姑娘呢!”其实告诉她也无妨,不过我心中始终还有一丝疑虑,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感觉罢了。
“哼!”她则冷哼一声,看了眼一旁的沉宇,转身走出房门。
“为何不能让禅钰知道?”聂叶天不解的问道。
望了眼被大力甩上的房门,确定禅钰渐远的脚步声,我才缓缓说道,“你家这禅钰姑娘,性格确是率真,但是容易冲动,小女生嘛,都有些任性,不告诉她反而会比较好,而且事关重大,我也不想把无辜的人搅进来。”
“凌,我现在想听你那个解释,可以吗?”锦沉宇早就感觉到了,那夜暗巷中冷静无比的凌、质问大哥时犀利如刃的凌、剖析事态时睿智如芒的凌……不论是哪个,都绝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美丽少年。他不经意露出的气息,竟将自己的思绪拉扯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冰冷灰暗的秋夜。
梦初缘起—番外之锦沉宇篇
五年前
刺骨寒冷的秋风,侵略性的扫过我每一寸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身体的剧痛已经逐渐褪去,但随之换来的却是大片的麻木失觉。我明白,如果短时间内再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助,那么我将会死在这里,而我还不想死。
此时我能做的就只有不顾疼痛的扯动着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寻找最后一点希望。
一条毫无生气的街道,两旁早已暗下来的旧楼房,寥寥可数的几扇被惊醒的窗户,如果抬头仔细看去,也许能看到几扇窗内向外好奇张望的人影。
很久过去了,没有人看到我,不,或许是不想看到我吧,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想来也许再过几分钟,几秒钟,我便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可笑的是我从未想过自己的死状会如此难堪。
正在我自嘲的时候,大片阴影将微弱灯光遮住,我艰难的想要抬起头,却怎么都无法办到,身体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就在我想要放弃去看阴影来源的时候,眼底隐约出现一双小小的帆布鞋,睁大眼睛想要证实自己是不是眼花,而下一秒,那双帆布鞋不见了,果然是自己眼花的幻觉啊!
“你还好吧?”有些稚嫩的声音掠入我有些模糊的耳膜。
我想刚刚的并不是幻觉,“……”想要告诉我快死了,但却连发声的力气都消失了。
恍惚间我感觉有人在移动我的身体……直到整个人被翻过来,我才看清楚那双帆布鞋主人的轮廓,一个十来岁大的少年,是个富人家的小少爷吧!在搬动我身体的时候,不经意擦过我肌肤的布料,我感觉得到,那种材质绝不是一般的便宜货可比的。深夜无人的街道,怎么会有个少爷经过呢?不知道,但我想他可能会成为我的希望,仅有的希望。
“左边小腿骨骨折,肋条断了三根,左肩轻微骨折,额头出血,后脑被撞击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淤血,你这车祸还真严重啊!”听到那个少爷小声嘟囔着,不禁哼笑一声,却没想到,这一笑扯动了胸口,剧烈的痛感即可浸入神经。
“老实点,我帮你叫救护车吧!”说着他站起身背对着我,掏出电话按下号码,覆在耳边讲着什么。
侧头看着那个纤细的背影,我却觉得很温馨,路灯下柔和的碎发,棉质的T恤,简单的休闲裤,还有那双帆布鞋,目光从上到下的大量的几周,最终看向了少年转身露出的侧脸,微微蹙起的眉毛,带些焦急的眸子,薄柔的唇瓣,这个少爷竟然拥有如此绝美的侧颜。美却是美,不过周身隐约浮现的却是能使空气凝固的冰冷,很冷但很想让人亲近,危险而诱惑。
那少爷像是已经打完电话,马上要转过身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垂死的一刻,竟有心情花痴。想到这里我连忙闭上眼睛。
不过多时,还没等到救护车的我,大脑便直接当机昏了过去,在失去知觉之前的那刻,我还是忍不住看到了眼少年那张已经完全转向于我的脸庞,入眼的一瞬,我只觉得原来真的有天使。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睁开眼睛就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缓和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身在手术台上,两侧的医生正在忙碌的修理着我的身体,刺眼的灯光令我两眼发白,耳边隐约听到窸窣的声响,金属碰撞声、小声的交谈声、细微的喘息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如果已经醒了就把眼睛睁开。”
很熟悉……对了,是那个稚嫩的声音,是那个少爷?缓缓睁开双眼,首先入眼的便是有些刺眼的阳光,皱了皱眉,看向声音来源……
“好些了吗?你睡了好几天了!”少年全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使床上的病人入神,随手抄起一个苹果,熟练的用小刀削掉苹果皮,然后递了过去,“喏,吃苹果吗?”
低头看了眼落在桌上的苹果皮,居然有如此刀工,费力的伸出没怎么受伤的右臂,接过苹果,精美的像是工艺品,“谢谢。”
他垂眸想了想,摇摇头,说道,“不用谢,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不能无动于衷啊!”
这个社会还有这样纯善的人吗?“不。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
他嗯了一声,抓起桌上另外的苹果,皮的都不削的就大口吃起来。“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可是超级穷哦!”
“嗯?”我不太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在你出车祸的同时,你的父母也同样出事了,跟你不同的是,他没有并没有你那么幸运,也就是说……”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与此同时,你的叔父叔母伙同你父亲公司的几大元老以及你父亲多年的亲信,将你父亲的公司占为己有,也就是说,锦江集团一夜之间便改朝换代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平静的少年,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他所说的。
“对了,两个月以后的十五号,是你未婚妻同你表弟的订婚典礼。”
我没有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任何一丝波动,“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我想我的语气已经出卖了的自己,无疑我已经相信了。
少年放下手中还剩一半的苹果,转身走出病房。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我想我真是个混蛋。
“嘎……”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身影,他递给我一打报纸,“你自己看,我没骗你的!”
他刚才出去不是生气,只是去拿报纸给我?我颤颤巍巍的接过报纸,粗略的翻了翻,大篇幅的报道了刚刚少年简单口述的东西,“锦煊赫看样子已经认定我死了!”
少年没有答话,过了一会,我听他轻哼一声,“未必!”
“……”
刚起问出理由,就被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少爷,一共五人,已经全部擒获。”
“很好,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是的。”
“你叔父没有找到你的尸体是不会放心的。很好查的,只要搜索一下全市各大医院最近两天的接诊记录就可以了,像你这种重状车祸其实并不多。”他悠闲的样子实在让我佩服,“刚才说话的人是我的保镖,被抓的人应该就是你叔父派来斩草除根的人。”
“斩草除根?你的意思我和我父母的车祸也是他干的?”
他微微点头,“恩,应该是。”
我狠狠的攥紧拳头,不顾被扯痛的伤口,咬紧牙关,“该死的!!!”
“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他的语气就像‘我请你吃饭’那么简单平静。
“你可以拒绝,我只是觉得我们很有缘,那晚本来我是不会路过那条街的,不过因为某些事,就朝那边走了,恰巧碰到你,而且说实话,我看不惯你叔父的做法。”
“你真的可以帮我?”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肯定的点点头,“我叫风祁凌。”说完他伸出右手。
我下意识递出右手,同他的手握在一起。
“不过有条件的!”
我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消化了他的话,有付出有回报,是应该的,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都不问什么条件吗?”他疑惑的看着我。
我苦笑道,“我有什么立场拒绝啊!”什么条件能比叔父给我的痛苦更多?答案是没有。
“也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只不过让你跟我一起做明星啊!”
我呆呆的看着他突然发现的笑容,根本没有去想他的话。
然而,一切发现都如此顺利,以至于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他答应我的,他真的可以帮我,他竟然只用了两个星期的时间,瓦解了锦煊赫埋藏在锦氏多年的人脉,而后游说了董事会的一干元老倾向于还未露面的我,之后一个月内,一面将我那变心的未婚妻家里搞得一团糟糕,迫使他不得不向锦煊赫提出解除于我表弟的婚约。另一方面则由董事会元老这个入口开始延伸向锦煊赫的董事会长的位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锦煊赫可以伙同父亲身边最信任的人下手,那么我们也可以,风祁凌以同样的手法伸向锦煊赫的周边。
“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投入大量时间及金钱来帮我。”两个多月的时间,我和风祁凌已经成为了好朋友,至少我这样认为的,他很善良也很聪明,至少比我聪明。
“钱不是我,是我大哥的,所以你要还给他的!”
很多时候我都会因为他直爽,无奈到无语,“当然!”
“不过我可以跟他说,少要点利息,毕竟我们不做高利贷的!”
看着他说出这话时认真的表情,我只能笑,“凌你真的很……白痴哎!!”
最后我在座上董事长正位时,的确如愿的看到了我表叔锦煊赫一家落魄的样子,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甘和悔恨的情绪,不过一些都晚了,我所失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了。而你们能做的就只有陪葬,属于我的终归回到了我的手上。
如梦一般的秋夜,却改变我的人生,仔细想来,我也不知自己是庆幸命运使我遇到他,还是庆幸他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无法解释的终究无法解释。
然而凌也如愿的组成了【Never leave】,之后很久我才知道,其他Member也大多是他拉进来的,起因各不相同罢了。
梦初缘起,眸前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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