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话,他先是一愣,而後有些轻蔑的看著我道,“在下是从方才那人话里听出来的。”说完便转过头,像是在说,你怎麽那麽笨。
现在这屋里人并不多,除去我、炎君和洛瞳,另有侍卫亲信六人。
我轻笑道,“果然还是主子聪明些。”那二人定是跟我想法一致,“我说,你听。”回身看著地上那具已经渐凉的尸体,我竖起两个手指,“两个提示。”我弯腰蹲在尸体旁,“第一,杀气。”我瞟了一眼,果然除了两个主子和个别人外,均露出茫然的表情,我摇摇头,心里却默默把那个别的都记下了。“第二,自尽。”起身微微露出惋惜的表情,“啧啧,真是……”我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得出来有几个已经不耐烦了,见一人竟不顾主子还在身旁,“有什麽话就说。”怒气冲冲的朝我喊道。
“哼,我虽本就不指望你们能做到见贤思齐,不过这种态度,还真让人不愉!”我瘪瘪嘴。
“见贤思齐?”洛瞳拧眉。
没听过?文化不同,这些成语你们不明白也不稀奇,“子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大概的意思就是,见到贤人要向他学习,跟他看齐,见到不贤之人,则要反省自己有没有这人身上的不足。”拽一下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
“原来如此。”不止洛瞳,刚刚表现不耐烦的几人,也同样眼睛放光似的看著我,这也难怪,孔子可是我们的大圣人,他说的哪句话不是发人深思的经典。
我轻咳一声,“我们似乎跑题了。我详细解释一下我反对的原因吧。”接著我又竖起了方才的两根手指,“一,杀气,要麽是学艺不精,要麽是故意为之,究竟是哪个,我不说。二,自尽,这人若忠心到了可以死的地步,何苦现在才自尽?如果我是他,既有了这份决心,那麽,我会在被捉的瞬间便立即死去。”
“你是说,此人是在故意嫁祸给大皇子?”方才那名侍卫惊呼道。
我晃了晃两根手指,“还是两种可能,其一,本就想牺牲此人为嫁祸於大皇子,所以故意放的杀气,让你们捉。这二嘛,则真是大皇子。在被捉後,你们定然怀疑大皇子或二皇子所为,那麽,他可以‘不小心说露’自己是大皇子派来的,‘聪明人’会认为这是‘嫁祸’,这样一来,大皇子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那侍卫想了想,说出了心中的不明,“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两种都有可能,还是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我笑著摇摇头,“不,不一样。”我瞅了瞅一旁津津有味看我解说的洛瞳和炎君,真是……无语,当我说评书得吗?“哼,第一的可能性更大些。”我指著尸体,“如果是二,按这种假设的角度来想,此人目的是你们,那麽定然不会那麽大意的放出杀气。”
“那也可能是我大哥想让我们误以为这是二哥对他施的诡计,嫁祸於我二哥啊?”炎君嬉笑著问我。
我愣了一愣,他明明知道的,“如果是你,你会用这种方法吗?这会比直接嫁祸来的更快?”我瞪了他一眼。
他笑得更大声,“那你说他会不会故意这样做的?”
“呵。”,这人真是性格恶劣,哼,我不怒反笑,“如果是我,我会用这种方法。逆向思维,往往能更好的掌控人的心理。人类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喜欢变复杂,复杂的则会更复杂。”我停顿wWw.了一下,“不过,我记得,你们曾说过,那大皇子二皇子都是不成器的家夥,除非有好的军师在旁指教,否则你猜wWw.他会有如此过人的思维吗?”
“那你说我那二哥这招嫁祸用得如何?”
还考?“你说呢?故意释放微弱杀气,失败。吐露自己为大皇子所用後立即自尽,失败。而对象是你二人,这是他此计最大的败笔。”这俩都精的跟猴似的,怎麽可能看不出这漏洞百出的一计。
久未开口的洛瞳,缓缓说道,“不,他最大败笔并非我二人,他算漏的是你。”
我心一惊。
“我二人均未想的如此透彻,你这些话,真是使我受教了。”炎君收起之前的虚虚假假的笑容。
我笑嘻嘻的回了他一句,“在教你一个,这里可不适用受教二字,你应该说使我茅塞顿开。”
“好词。”未等炎君反映,洛瞳便大赞道,随即投来赞赏的目光,“但不知,为何你能说的如此精准。”
我蒙了,他们不会以为我是那大皇子派来混淆他们视线的吧?无奈的摊开手,“没办法,我天生聪颖,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另外,瞳,你可记得我从哪里来?我的家乡,有很多你们这里没有的东西,包括文化和知识。”
洛瞳叹了叹气,回身看向自己的侍卫亲信,点出两个人,“你二人分别前往两皇子处,探得什麽及时来报。”随後看看炎君,“关於祁凌,我稍後与你详谈。”
待房内只剩我三人。
我看看洛瞳,再看看炎君,差点笑出来,这两人的表情甚是好笑,说苦不是,说笑也不是,也不能用哭笑不得形容,真是好玩,“你们慢慢谈,我要回房了。”转身便想离去,谁成想,刚要迈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臂,我回头,竟是炎君。
“既是谈你,你便也留下可好?”
炎君突然柔下来的声音,让我有些不适应,“若你们不觉的我碍事,我便留下。”谈我的事,不是应该让我回避吗?
听了我的话,炎君展开笑脸,不似之前的那种冷漠和虚假,此刻这个笑容,让我不禁微微心动,“不碍事。”
我找了个椅子便坐了下,“你们想问什麽,尽管问,我可做到知无不言。”而非言无不尽,心里暗暗加了一句。
他二人在我面前落座,首先开口的是洛瞳,“炎君,他叫风祁凌,并非我们这里人。”以此开场,洛瞳将我的经历来历以极为简练的语言一一道给炎君。“这就是为何,他所出之语如此精妙的原因。”洛瞳渐渐收了口,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则心里暗暗拍掌,出口成章,该是如此吧。
炎君稍稍平复了有些不稳定的情绪,“原来是这样,难怪。”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竟也信了。
“小猫,你现在住在这里?”
“我是人不是猫!!!!”我黑下脸。
他笑眯眯的拍著我的头,“不,像极了小猫。叫一个来听听。”说著好似还要捏我的脸,我急忙闪躲。
无奈的开口,“他是住在这里。”洛瞳心里却道,是有些像猫,张牙舞爪会抓人的猫。“但祁凌之前与我说过,身体一好,便要立即离去。”叹,不知该如何留这小猫在身边。
离炎君远远的,“放心,我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便收拾了东西离开。”是该我大展拳脚的时候了。漫说这不怎麽发达的古代,就是在现代,边做我的‘风’,边管理家族企业以及黑道势力,还不照样手到擒来。
“不准。”炎君嗔怒的冲我吼道,而後又吞吞吐吐的说著,“我们方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定不能就这样放你走。”
“呼,怕我泄密啊。放心,我不会,我急著出去是要找我朋友。”
洛瞳听了这话似有些不悦,“朋友?”
才想起来,我只说了自己的事,没有向他提及锦沈宇,不知会不会闹什麽误会,“我也不知道我朋友有没有跟我一样掉过来,他跟我一起跳下河的。”我还是更希望他能得救。
“我们可以帮你找人。”
我傻愣愣的看著他们,这话竟是洛瞳说的,他们还是不信任我。苦笑,有什麽办法,这麽扯的故事,难怪人家不信。“好吧,等等我将他的情况说给你们,你们负责帮我找人,我老老实实呆著不走总行了吧。”不过,也正中我下怀,找人的事交给他们比我自己来好太多了,也省去了我诸多麻烦。最多以後不想呆了,我便自行离去,虽说这里侍卫不少,不过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炎君想了想,“随我进宫吧。”
我立即问道,“为何?”宫内可不必这王府,我有把握从这里出去,可宫里,我心里还真是没什麽底。
“也好,那里比我这安全。”洛瞳竟赞同的点头。
“不,我不要进宫,那里不比这王府,定是许多规矩,我散漫惯了,怕是会给你闯什麽大祸出来。”我极力否决。
炎君皱皱眉,“你大可放心,不论你闯什麽祸事出来,只要有我在,我定保你周全。”语气很是坚定。炎君有一种想要把这小猫拴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随即洛瞳也开口劝道,“祁凌,炎君说的是。你便随他入宫吧。”洛瞳知道,在他这里,以祁凌的身手,想要离开可谓易如反掌,但若换了宫中,想必也就没那麽容易了,这种方式虽然有些卑鄙,但为了留住他,他也只能如此。
实在拗不过这两人,顺其自然吧,我暂时还需要他们的力量帮我寻找锦沈宇,“那好,不过你们要记得帮我找我朋友,寻找范围要放大,不要只局限於炎国。我去收拾东西,过後我便与你们说明他的情况。”
房内二人各怀心事的看著人影消失的方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