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窗外的世界,一如既往的美好,那些人的表情都成了上帝最完美的杰作。只是一瞬间,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像一张记忆卡片一样存在我的脑中,可是我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停车。我习惯地做出这个动作。
陆晓晓同学,不是我每次见你,你都是这个举动吧?安臣从反光镜里看我着急的样子,悠闲地转着他的方向盘,丝毫没有要停车的意思。
我让你停车。我又说了一遍。
小姐,这个地方是不允许停车的。许易又在旁边添油加醋。
怎么了?桑铭虽然讨厌,但还是他肯从我的角度考虑问题。
我好像看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遇见认识的人也并不奇怪。毕竟你也来这里这么久了。桑铭合上了他的双眼,我知道他在嫌我大惊小怪。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我很努力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思维好像走进了闭塞的胡同。
安臣的车开得飞快,然后“吱嘎”一声停住了。他转过来看我,面孔还是一样迷人。
小姐,你现在可以下车了。
啊?我懵懂地望他。
你不是看见了熟人么?安臣还是一脸笑意。
哦。我应了一声,仍然坐在车上,并不做打算。现在唯一吸引我的是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像一张卡片一样,存在我的脑中,却没有落款,我只能根据笔迹来判断。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
开车吧你,人家根本不领你情wWw.。许易挤兑安臣。
安臣不再说话,开始转他的方向盘,《黑色星期五》像一个哀怨的妇人的倾诉,弥散了整个车间,我感觉越来越压抑。却又似乎在那压抑之中看到了真实的自己。向我召唤。我安静地闭上了眼睛,我乘着音符飞檐走壁,来到了一条空寂无人的马路,鲜红似血的花慢慢铺开,我一路歌唱,一路行走,寻找旅行的意义。风吹,草起,花动。然后我听到吹笛的声音,欢快流畅,是我从小就会唱却一直不肯唱的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我被那个旋律感染了,发出了来自内心的声音——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周围响起了阵阵童音,跟着我一起唱。他们的声音好像喜庆的一部分,不停发出“咯咯”的声响。我被他们感染了,根据声音的源头,飞快地奔跑过去。在公路的一边,有一wWw.块大大的空地,那里荒草丛生,和我所处的芳草茵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要给那里加上一个印象分,想必是由于那个白衣少女和一群稚嫩的孩童,他们像天使一样降落在人间。印在了一幅叫《人间》的画上。
Hi,你们好。我像他们招呼道。
歌声噶然而止,那群孩子俯身哭了起来,似乎我的到访吓到了他们。
我有点尴尬地撂了撂被风吹乱的长发,心理学显示这是人掩饰自己的一个做法。白衣少女似乎洞悉了我的动作,和我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她背对着我,我可以把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不一样的是她的头发被她扯了下来,她转过脸来看我,一张绝美无比的面孔,并没有因为没有头发而大打折扣。那群孩子也慢慢地转过脸来。
我的面部肌肉在那一刻彻底僵硬了,天啦,那是一张张怎样的面孔,面部都只有一张嘴巴,其他器官像一堆肉挤在一起,充满了怪异。
老师,世上真的只有妈妈好吗?一个孩子发问,他的脸就像一团旧抹布,胡乱团在一起。
老师不知道,你问那个姐姐。白衣少女用手指着我,我这才发现她的手竟然是一根根骨头,没有皮肉连接,好像随时可能散架。再看她的脸,哪还是那副纯美的面孔,一只眼睛分泌出黄色的液体,而另一只眼珠挂着,似乎随时可能掉下来。
孩子们听了她的指挥,纷纷向我移了过来,他们像刚学会走路一样踉踉跄跄,张着脸上唯一的器官问我,姐姐,世上真的只有妈妈好吗?
我转身向马路边跑了回去,少女像个孩子一样呜咽起来,似乎呻吟,似乎无奈,我回头看她,她的手正插在自己的肚子上,肚皮已经被她撕开,很多器官随着她手的掏动流个出来,可是她还是不满足,终于一个最大的器官冒了出来,那是婴儿头,和我面前的这群小孩一样,拥有不完整的面孔。
他们像死亡的使者一样向我扑来。
不要。我尖叫着晕厥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