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丈,不可再向前了。”
罗承续立于船舷边上呆呆的看着许梦龙与远处小船上测深的船工们与许梦龙的对话。而精神却是飘向了远处的战场。他们距离不远处的那些战场的距离不过是三四百米一百丈左右。那些象是爆豆子一样的铁炮声音不断的传到他的卫朵里,让他血液加快、浑身燥热、手心出汗、越来越紧张起来,但是他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这处感觉一直到石柱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索才停了下来。
“二公子,那和尚回来了。”石柱说道。
罗承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岸上一只小船慢慢的向着大船边摇了过来。小船船中便坐着两个和尚,其中之一便是与他们一路过来的大胖和尚静水悠云。而另一个人身上的袈裟居然比他更为华丽。这让罗承续有些好奇起来。难道这个人便是愿证寺证惠
不过罗承续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对方看起来倒是比较年轻,而此时的证惠已经是七十高龄的人了。而且与静水悠云身上的那身袈裟相比。此人身上的东西显然非常的新。这也就说明他应当是不怎么经常穿袈裟的。于是便是罗承续这样玩多了游戏的人也一时之间想不起这是哪号高人。
两个上得船来,一起来到了罗承续的面前。
“贫僧下间赖旦见过这位小施主。”眼前那人双手合十在罗承续面前说道。罗承续一听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本愿寺当中真正的中坚力量下间家的猛将。信长时代之前罗承续不清楚,但是从信长时代以来下间一族便是本愿寺真实的中坚力量。自战国时候下间家的赖良、赖资、赖总根据敕许被任命为本愿寺的坊官,确立了在本愿寺内外的地位。以坊官和门迹的地位,下间氏在本愿寺家成为年寄和家老,主持家中的俗务。同时,在众多的一向一揆中,下间氏的人们以武将的立场作为大将出征,并且在多次一揆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下间系图中记载的下间氏在本愿寺夺取加贺领国,攻陷越前,以及和各大大名的战争中都表现非常活跃,下间一门的子孙也多有战死和被处死的。
可以说本愿里真正在操作与指挥的便是这下间一族。而眼前之人之出名是在四年前的元龟元年公元1571十一月的小木江城之战当中。此战当中一向宗攻克由信长之弟织田信兴守护的尾张小木江城,导致城主织田信兴切腹自杀,在这次大胜利中,下间赖旦和赖盛的奋战惊人。其领导之下的铁炮队也是整个军事集团当中战力最强的中坚力量。翌年的第一次长岛之战当中又在筱桥砦、符丁田砦和森岛砦的攻防之中力锉织田军。天正元年在大风雨的帮助之下又在追击当中带着手下的铁炮众大量的杀伤了织田军。
但是罗承续实在想不明白的是风雨当上那些铁炮是如何开火地。不过,无论如何眼前的人显然是一个优势的武将。
“好说,好说。在下也不过奉公子之令帮助于你们而以。一旦超出了公子之令我等也无甚办法。”罗承续回道。
“哪里贵公子为我们即时的运来的铁炮与火药,还帮助我等运送粮食。乃是天下正义之士。这位小施主虽然年纪幼小,却统帅一只如此庞大的船队也是一个能人。实乃是让在贫僧景仰不以。”
两人就这样客气十几句才慢慢的进入了正题。
“我等的粮食都是各地的一揆众们辛苦的从近畿以南的几国收集而来,然后经过大和街道送到伊势,再由东海道运至茶臼山。再顺着铃鹿川而下。现在都放在日野城以南的一处秘密的地方。”
“那我们的工作是”
“您只需要到铃鹿川的出海口等着,自然会有小船顺流而下。到时候您便将粮食装上船运到此地便可。”
“便这么简单。”
“正是,长岛而今战火不断,我等无力再分兵前往运粮。其他大名也无法支源。故而只有请贵公子相助一二了。”
“无访,我家公子乃是仁义之人。也是正义之人,自然不能看到信长这样的妖魔横行于世。”罗承续回道。
“如此真乃天下大兴也。”静水悠云的马屁总是非常的及时。
一群人便这样在将台之上细谈了关于送粮的细则。结果聊着聊着也许是赖重觉得罗承续很有战略的眼光,便问了一句:“这位小施主认为此战当会如何”
虽然罗承续知道战争的结果,但是也明白现在愿证寺正有着优势。信长在没有水军的情况之下连小木江城都久攻不下。所以照理来说此时应当是拍拍人家的马屁才是。毕近人家才刚刚的付了他大量的黄金总价三千个金小判,这些和尚真有钱。所以罗承续也算是回报一下眼前之人。所以说了实话。
“不外呼两种结果,其一愿证寺久拖无粮不得不降。而信长将愿证寺全都杀光,一个不留。”罗承续的话象是海啸一样的将所有人惊在当场。
“一,一个不留”静水悠云喃喃道。
“当然,信长而今虽然兵多将广,然却是领土更大。远不象当年一样能够随时应付领内的危险。而愿证寺便象那人肚子上的肚脐一样处于信长领内最尴尬的地方。长期以来一向宗与信长作战多年,信长此人又如此残暴。哪里会放过一向宗呢。”罗承续简单的几句话总结出了后世长岛的血泪。显然这些话对眼前的两个和尚都有着巨大的冲击力。
也许是怕两人不信罗承续又道:“大家若不信比叡山延历寺便是大家的榜样。”
罗承续的话让两个和尚进入到了沉默当中。一向宗的那些门徒确实是对信长有着各种想法了,以为打败了举个白旗便能够回去。历史上他们便是这样被织田军象是打靶一样的杀了不
少人。如果对面的敌人是其他那些“心慈手软”的村长们确有可能。但是他们面对的却是自封为“第六天魔王”的信长。
信长可与他们之前所面对的所有村长不同,有人说他很残忍。但是“除恶务尽”这处道理有的时候不是另外一种的善良吗罗承续认为信长正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能够差一点统一的整个倭国。只是可惜,他毕近还是不完全了解他的手下。
“请问小施主第二种可能又是如何”也许是想出了什么答案,不久赖旦便问道。
“第二种可能便是坚持半年。只要愿证寺能够在织田军的攻势之下坚持上半年,也许不需要这么久,武田家、上衫家与毛利家便一定会发兵。到时愿证寺之围便自然而解。此便皆大欢喜了。”
“半年”赖旦喃喃的说道:“只需要半年便可以吗”
罗承续没有说话,而是重重了点了点头。赖旦双手合十给罗承续施了一礼:“今日受教了。”
然后便与静水悠云两人离开了船上。罗承续知道他是有可能去将自己的说话告诉其他的领导人去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对于罗承续来说这些倭子能够坚待最好,坚待不了也无所谓。杀二万倭国人还是不错地。
一个时辰之后静水悠去再一次的回来了。不过这一次他又带了一个新的面孔过来。
“贫僧下间赖次,见过小施主。”
“在下罗承续,见过下间君。”
“这位赖次殿便是此次运粮的负责人。他待会儿便会带着我们前往粮食所藏的地方。”静水悠云说道。
“也好。”罗承续这才知道眼前的人才是总负责人。然后他招呼了石锁道:“石锁,你来照应着赖次殿,其但有要求务必要做到。”
“是。”石锁现在是相当的适应这种监视人的情况了。也明白在船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是很快他们便碰到了一些麻烦了。
“报,二公子。阿班见到了海面上出现了倭式船队。”
“尚有多远。”
“四十里。”
“四十里”罗承续惊讶的走到了船艏。拿出他的双桶的千里镜向着远处的海望去,但是那里却是太远了。只有三倍的千里镜根本无法看清楚那地平线上的小点:“通知愿证寺,可能是织田军的水军来了。升帆起锚。”
“尊二公子令。”
罗承续惊讶的看着海面上那只强大的船队。虽然看不清那上面的家纹,但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难不成还会是毛利的水军所以罗承续惊讶看着眼前的那只船队。
“今日才十三日。为何便会有织田军呢。”他喃喃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下间赖次便走了过来。
“请问小施主,是有何危险吗”
“尚未知,海上出现一支船队,可能是信长的水军,故而通知一下。”
“有此事”赖次有些惊讶的在海上看了起来,但是极目望去也不过看到一些小点而以。
“故而我等还是先开船,不然在此便被其瓮中捉鳖了。”
“也好。我已经通知了一揆众了。那我等便出发吧。”
于是很快定远号与征远号两船花了两刻钟便拔描起航了。整个愿证寺周边都没有接过这么大吨位的船,自然不能指望着他们还能派出小船来推着大船出港。所以两只船只能由小船刚刚测定的深度区转了转。然后小心的在左岸的战场边上划过。向着港外而去。
“报,长岛有两只唐船从中穿出。”一个倭子跪在屋形箱式船体上面的小屋结构,有些带有铁皮的保护前的下面大声的说道。
“嗯。命令全船队改鹤翼阵。”
“哈依。”那士兵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中间的大安宅船上便升起了一面巨大的大旗。上书了一个鹤字。于是所有的船都开始进行着航速和航向的调整,来形成复杂的阵形。
“两只唐船居然不去堺港、也不去平户,却来到了长岛。屿二郎,你觉得如何。”孩子双眼迷离的看着远处的海天之处的陆地之中的小点。轻柔的说道。
“哈依,在下认为大殿说得对。此两只船透着古怪。定要将之捉下来,问个究竟。还有上一次我等的运输船失误事件也与其时间相同,在下也认为并非是风暴而且他们拦截了下来。”上一次的武装船被截事件虽然是被孩子当成了风暴来处理了,但是毕近是在自己的地头上出了问题所以屿二郎其实是难辞其疚地。
“是啊,神风不是一直保佑着我神国的吗神风如何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呢”孩子喃喃的语气仿佛是在对自己说一样。这让屿二郎有些不知道如何回话。
过了许久这个孩子才又说了一句:“若是那两船倭船,指罗必定续捉到了两只军火船到了其手里,那真是前路忧矣。”
“请神使大人放心,在下今天便是拼死也要把他们拦截下来。”屿二郎神情激愤的说道。
“二公子。前方的战船在改变阵形”阿班从望楼上大声叫道。
“哦。倭国船在海战的时候还有阵形”罗承续深深的了解过倭国的海战。知道在这个时代的海战里倭国与周边的邻居大明和朝鲜相比落后的不但是他的造船能力。还有海战的指挥能力。所以一个大至看了两本大明海战理论兵书的三脚猫李瞬臣便能够将这些三脚猫都不如的“名将”打回原形。
所以当他了解到倭国的海盗们居然学会了变阵这种海战当中最高难度的工作的时候这种惊讶是的程度那可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了。
“打旗号,问他能否看清楚帆上的家纹”罗承续对身边的管事说道。
“二公子,阿班说看不清,对方已落了帆柱。”
“看来还真是想干一仗了。也好,今日便让那些倭国的罗力圈腿们知道什么是上国的海战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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