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陈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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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仁龙这两日可是愁上加愁。 他是一个传统的大明儒商类形,自幼也算是饱读了诗书一类。但是由于资质有限,所以成年之后便断了那科举之望,一心在家中打理生意。哪里二十多年前与这些“红毛鬼”做起了生意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到现在是越发了顺利了。故而十多前年起陈仁龙便在这蚝境置办了宅院。之后全家也时不时会来到这里小住。但是一般时间便只有自己在这里打理生意的时候才会来住上一段时间。十多年来也未出些什么事情。但是当今年自家的小女儿来了之后便再无宁日。

    自己那小女儿陈焉贞从小便是象男孩子多过于象是女孩子。加上年纪幼小甚得家中之人宠爱,自己长年在外也没有多加管教。所以现在的她已是离经叛道多矣,整天不喜欢呆在闺房里弄那些女红,却是天天只想往外面跑。真是让陈仁龙头痛不以。而且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居然在前两天外出的时候居然引来了一个佛郎机人。

    普通佛郎机人也就算了,大不了推了便是。而那人却是本地的总督迪奥戈的弟弟,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戈依斯,这下问题就难办了。这戈依斯不但手握重权,还有许多生意与他陈家有关系。加上其年少许多时候有些意气用事,直接回了一定不好。但是如果不回他,这家伙便天天住在府上。还美其名曰,向陈仁龙学习做生意。这让陈仁龙真是头痛欲死。

    而就在陈仁龙正在头痛女儿的时候一小队人却向着他这边走来。

    “二公子还真是发人所未想啊。”苏方震跟在罗承续后面说道。

    “呵呵。东离兄过奖了。”罗承续心理那叫一个受用。

    “没有,我等皆便不如二公子。无人会想到那酒馆里的人消息居然如此灵通。”

    “不过小小意见耳。”罗承续越听心里越是舒服。

    “如此看来二公子真乃大才啊。”苏方震肯定道。

    “哪里哪里。”罗承续已经兴奋得找不着北了。

    “只是,方震有一事不明。二公子如何得知那酒馆里便会有那戈依斯消息的啊,方震未听说过二公子有去过酒馆啊难不成二公子这般年纪也有去那酒馆”

    “”

    一行人正在大街着走着,从风顺堂里请来的带路的下人说道:“前面那大院便是陈府了。在下便带到此地,告辞了。”

    “慢走。”几人应道。

    待那下人走后罗承续等人便向着前面走去。这陈家大院也算是在周边比较气派的地方了,可见这陈家的生意也一定不小。虽然没有在门口放上两个大石狮子。但是那巨大的门厅还是让罗承续惊讶不以。

    但是就在他们都在看着眼前的大门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喊声。

    “什么人”原来是一个陆战队的护卫发现了在陈家大院不远处的小巷里钻出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来。

    哪里知道那两人居然一听到这边的叫声便跑。那护卫看了一眼罗承续,见他点了点头,便带了两人追了上去,于是原本准备去陈家的一行人不得不在门外等着捉贼的结果。

    两个小蟊贼很快的被捉了回来,两人一边被拉回来一边时不时的挣扎着,却是一声不发。罗承续好奇的打量起了这两人来,只见两个人都瘦瘦小小的个子,都背着一个小包袱,为首的一人虽然身着普通的青衫,却是带着一块巨大的碧绿、通透的玉石。可见这两人一定不是什么小偷一类。毕近如果小偷这么明目张胆的话,那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而且罗承续看这两人的手,象是自己的手一样白白净净、细皮嫩肉地。一看便知道不是干活的人。身上的衣服也很干净周整,一看便知道是量身而做的。小偷不可能运气这么好,便偷了一身如此合身的身服出来吧。

    而罗承续在看他们两人的打扮的时候却听到了身边传来一声“咕噜”的口水声。他惊讶的看着身边的苏方震居然连双眼都直了。他奇怪的顺着那目光看去,终于发现为什么苏方震会这样的吞口水了。

    只见那为首之人实在是太漂亮了。虽然两人象是两只小鹌鹑一样有些紧张,但是显然也就只是紧张了。特别是为首之人,当真是美目盼兮、明眸善睐,顾盼之间眉目传情。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远远看去顿觉光艳照人。再看那没有喉节的脖子,罗承续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他又犯难了。

    这么漂漂的美女,那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地。就这么放过,他舍不得,不放过,难不成又能怎么样。此人一看便知道是从陈家偷偷跑出来的,便是将她交回给了陈家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还会让这美女记恨。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干地。但是这样一直捉着人家也不象话,怎么办

    “带上她俩,我们去刚才那小巷里看看”没有主意便拖时间好了,慢慢想。罗承续才不管她们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只是在那后巷看来看去。外人只当他是在看这对人的“犯罪证据”。却想不到罗承续心里正在想着怎么与美女建立初步的关系。

    “二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苏方震凑到了罗承续的身边。

    “嗯。”

    “那两人是妇人。”

    “嗯。”罗承续心里有事胡乱的应着。

    “他们是这陈家之人。”

    “嗯。”

    “不如便让在下盘问她们如何。”

    “唔”罗承续奇怪的看着苏方震。心里想道:“难道,这小子”

    “二公子,你看方震做甚”苏方震奇怪的说道。

    “林施恩,你去问问她两人。”罗承续说道,他才不会让

    这美女落入这苏方震的口袋里去呢。

    “这,二公子,让我问甚啊。”林施恩显然没有发现眼前的所以情况。

    “这”罗承续想了想道:“便告诉他们我们乃是和丰行的人。而今是想来与陈家老爷子做些生意的。若是她们不是陈家的人便问她们为何在此”

    “嗯。”林施恩应道。便转头要去问了。但是他哪里知道罗承续今天话还没有说完呢。

    “唉,回来回来。我话还没说完那。”罗承续接着他:“记住,无论那两人加的话是何因由,都告诉他们我们的船要去安南。若她们不在意便可一同前往。船上还要专门为其安排一小间。”

    “嗯。”林施恩不住的点着头。

    “还有,还有。千万记住,别说破了此二人的身份她们要装男人,我们便装未看破便是。可明白”罗承续担心的问道。

    “明白。”林施恩回道。

    “去吧。”

    罗承续看着林施恩一付呆呆的样子跑了过去,然后开始与那两个陈家的人对话,过了一会儿便见那为首之人双目尽赤,一付苦大仇深的样子。然后那林施恩便一好言相慰,过了一会儿就见到那欢喜的跳了起来。然后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务的林施恩这才得以回来复命。

    “如何”罗承续急切的问道。

    “啊,那小姐,啊不,是公子。乃是”编故事嘛,谁不会。便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深闺小姐也是信手捻来。但是显然这陈严贞小姐也编得太不象样子了。罗承续觉得自己当年七岁写的童话都比这个可信。不过看在人家是的份上也就得过且过了。

    “那便安排两人送其回船上去吧,告诉她们,我等买完货物便会开船。让她们安心。”

    “明白。”

    于是经过了这行一曲小插曲之后罗承续等一行人才来到了陈家大门,送上了拜贴。

    “和丰行”陈仁龙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贴子。他实在不明白这和丰行如何会想来找他。毕近他们的生意上是没有任何的交集地:“请入偏厅吧。”

    “是老爷。”

    一行人被陈家的下人带到了偏厅当中坐下,马上便上下人将茶点奉上。陈家不愧为大富之家,便是茶水居然是那雨后龙井。茶点更别说了,罗承续居然在小点里看到了蛋糕。

    过了一会儿陈仁龙才慢慢的走了出来。

    “哈哈。几位贵客前来,有失远迎。”陈仁龙说的是广东白话。结果一屋子人里只有罗承续能够听明白。于是他便将之翻成了吴浓软语告诉苏方震。

    “陈员外客气了。在下苏方震。见过陈员外。”苏方震用吴浓软语回道。

    于是一奇怪的场面出现了。两个大明人说话之间居然需要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来进行通译。真是听着累人,看着更累人。

    客气了几句之后林施恩便出场了。他首先是试着与陈仁龙聊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情,商会与陈家都是货物的卖方。但是粤地自古就出产不多。所以许多北方的货物在这里也是有市场的。于是他们很快便谈成了几笔生意。

    但是陈仁龙还是不明白为何这和丰行会突然的来找自己谈生意。在蚝境有实力的商家不少,而自己也不是非常突出啊。

    “在下看苏公子面有异色。不知是否有难处。”陈仁龙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

    “唉。”苏方震便叹起了气来。这下让陈仁龙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罗承续一见时机到了便马上接上说道。

    “陈员外有所不知,我家公子近日在海上被那倭寇追击,差点便吓出病来。”

    “有此事”陈仁龙知道海上风险极大。所以真有这种事也很正常。

    “当然。原本公子是想在这蚝境买些火器保命的。只是没想到那索萨大人居然不在此地。而我等明日便要出发,公子担心在海上再碰上那危险之事故而心情沉重。”

    “原来如此,那倒是巧了。这佛郎机人的火炮啊除去那索萨大人可以做主之外,其实还有一人可以做主。”

    “哦此语当真”罗承续的嘴张成了一个o形。仿佛是非常吃惊的回道。

    “那当然。来人,去请戈依斯大人出来。”陈仁龙仿佛怕他们不信,便马上说道。

    戈依斯这两天心情极度不好。这中国人的门弟观念太强,而且又有华夷大防的思想。所以他多次的求见陈家的小姐都失败了,天天赖在人家家里也没有成功。这让他很有失败感,这两天都在想着是不是先找个葡萄牙的某个小姐先开心两天再说。突然听到通译居然过来告诉他有人想见他。

    “这难道是见了鬼了。我在这里也有人找得到”戈依斯奇怪的说道。

    不一会儿他便穿戴整齐来到了陈家的偏厅当中。

    “见过陈员外。”戈依斯长期的在澳门居住,会两句中文。所以用白话与陈仁龙打招呼。

    “戈依斯大人。这几位是在下生意上的朋友。前几日受到了海盗的攻击。所以想买一些火炮来防身。”陈仁龙的话被通译翻译成了拉丁文让戈依斯听得明白了。

    “你们想买火炮,想买什么样的火炮”一谈到生意戈依然还了点兴趣。

    “还不清楚,不知道大人这里都有哪些火炮呢”苏方震问道。

    “哦,炮厂里能造的火炮多了。有射石炮、隼炮、臼炮和旋炮。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火

    火炮。”

    听到了通译的话罗承续非常失望。开玩笑这些火炮都不是海战的王者。于是他奇怪的问道:“那有没有,长炮又称卡巴林或是寇菲林炮,与加农炮吗”

    “你居然知道这两种火炮”戈依斯听到眼前的小孩子居然知道他们欧洲目前最强的火炮有些奇怪。

    “多有人知了,多我不多。”罗承续被他一问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了。在明代中叶中国人还不了解这两种欧洲的火炮。不过说得说了,只好应付一下了。

    “但是这两种火炮是不可以卖出地。这是我们葡萄国王的规定。”戈依斯说道。

    被戈依斯一提醒罗承续才想起,这个时代里葡萄牙、西班牙等国确实在东方有些技术限制的规定。

    “即如此,那我们便买一些隼炮吧。”罗承续知道中国的佛郎机炮其实欧洲的名字便叫隼炮。而在海战当中这种火炮虽然威力不大,射程也远不如加农炮与长炮,但是胜在射速快。目前应付一下东方的倭寇船来说那是绰绰有余了。要知道后世的织田村长所造的那些狗屎铁甲船上便是每只三门这种火炮便可以横行整个倭国了。

    “也好。我们便前往我的办公室详谈吧。”戈依斯谈志生意来也算是非常的专业,并不象是二流水平的人。

    结果让陈仁龙没有想到的是他一直请都请不走的戈依斯居然就这样走了,一时之间真是想放挂鞭炮来庆贺。

    但是就在他欣喜不以的时候一个老婆子却跑了过来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陈仁龙不高兴的说道。

    “小姐,小姐他不见了。”

    “啊我的祖宗也。”

    “只有这些炮”罗承续看着仓库里的旋炮声嘶力竭的叫道。显然他的反应让身边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当然,炮厂里除去那些送回佛郎机国的火炮之外,平日里只有接到了订单才会造炮。而你们需要的是现炮。当然不可能会有了。”戈依斯平静的说道:“而且这些旋炮也是要送回佛郎机国才造的。如今看你们是陈员外的朋友,所以我才先将这些火炮卖给你们的。”

    “那看来我还占了你的便宜不成。”罗承续喃喃道。旋炮这处东西他非常清楚,在这个时代里是欧洲大量装备的小型火炮。其实就是小号的佛郎机炮而以,只不过他不是拿来对付对方的船只,而是用于杀伤对方船上的人员之用。所以与隼炮区分开来。这些小形火炮只能发射1磅的炮弹,更大更长一点的发射1。5磅的炮弹,它们中最大的“艾米斯”发射的是2。5磅的炮弹。所有的旋炮都是后填装的,这意味着在必要时它们可以非常迅速的再次填装。旋炮既可以发射实心炮弹也可以发射杀伤人员的葡萄弹。可以说是在西方这个时代的海船之上必备的近战武器。

    但是罗承续需要的是能够对敌船本身造成杀伤的大形火炮,这种小东西对付中国的帆船一点用都没有。但是现在看样子却是买不到别的火炮了。而造炮又需要几个月到半年的时间。显然赶不上到时候的抗倭战争。所以罗承续气闷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那你们还要不要。”戈依斯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些人说是要买火炮,量是整个过程当中所有的大人都是一言不发,只有一小孩子热情异常。这让戈依斯觉得不些不正常。于是他对着苏方震问道。

    “这”苏方震被他一问没了主意。只有看向林施恩。林施恩脑子灵活,知道这种事情唯有罗承续能够作主。便马上应付道:“你这火炮如何卖。”

    终于有个正常的人了。于是两人便到一边杀起了价来。而苏方震这才有了时间跑到罗承续身边道:“二公子,这火炮可是有何问题”

    “没有。”

    “那二公子为何不满”

    “唉,算了。便买了这些吧。”罗承续想了想知道为旋炮在这个时代里也是很有作用的火炮,犹其是在火炮极为稀少的亚洲更是如此。所以想了想便也想通了。之后又觉得目前暂时火药的生产数量还极少,所以只买这些火炮还能跟上商会的火药生产数量。一时也觉是合理。而且这种炮操作不难。便是普通人,经过三五个月的训练都可以比较好的掌握其使用方法。不象加农与长炮,训练一个熟练的炮手非要有个几年的操作不可。

    于是花去了所有的黄金与半船的棉布之后罗承续等人才买到了三十门旋炮、两百只实心弹与四百只葡萄弹,还有八百公斤的火药和一百公斤的硝石。真是被戈依斯这家伙给用力的宰了一刀。所有试炮、验收与装船花去了四个时辰。到了半夜的时候才忙完了一切。于是所有的大船上这回都有了三门火炮了,也算成为一项任务。当然除去买火炮之外罗承续还买了260把火枪。为何要买火枪呢,国因这是罗承续准备拿去忽悠那些倭国的村长地。在这里买的火枪才30两银子,如果要到倭国去卖的话,至少是90两,甚至260两都行。

    第二日一大早罗承续便起得床来,洗漱之后便来到了甲板之上。但是还未走几步便见着李贞无聊的坐在甲板角落里看书。

    “李贞,怎地在此偷懒。那海图校对可有做好。”罗承续不喜欢工作的时候偷懒的人。所以有些生气道。

    “二公子,不是小人偷懒啊。实乃是无法做啊。”李贞撅起个小嘴回道。

    “胡说,难不成是六分仪坏了还是你眼睛坏了”罗承续不高兴的说道,小孩子应当有错就认狡辩不是好习惯,所以罗承续决定要改正他的坏习惯。

    “苏公子说今日那些工作都交由他来做了。”

    “胡说苏公子哪会如此荒唐。”自己不干话

    还赖别人,罗承续如是想着。

    “那,二公子你看那里。”李贞知道光是说是没有办法说明白地,只好指了指将台之上。

    罗承续惊讶的顺着李贞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艏楼将台之上一对青年男女正拥在一起。男的生得英俊儒雅,女的长得骄俏可人,虽然都是身着男装,却依然让人感叹一对金童玉女。此时人见那男人站于女子身后双手绕过女子的双肩,拿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铜制物什教着女子看那太阳。

    “你看,便是这样,这样。即可见着那太阳了。”

    “是啊,是啊。当真神奇。”

    “那还用说。”

    “你看,这还有其他功能呢。你看那边两岛”

    “啊呀太神奇了。”

    看着两人亲热的样子罗承续不经一阵妒火中烧:“小王八蛋,居然敢拿老子的东西出来泡妞,我你。”

    “二公子,你说甚。”石锁在罗承续身后问道。

    “无甚。走人。”罗承续生气的回到了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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