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扬帆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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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公子,可有准备好”石锁那厚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嗯,都准备好了。”大门打开,罗承续今天一身戎装走了出来。新式的藤纸甲经过了罗承续精心设计的一些花纹显得古朴而庄重,将武者们实的身材完全的体现了出来,样式比起明光甲来也不惶多让。一甩红色的披风罗承续走了出来,将头盔带在了头上。

    “走”罗承续说完头也不回的离走,而石锁与石柱两则慢紧紧的跟在后面。今天的他们也是一身新式藤纸甲,显得精神唤发、神彩熠熠。

    三人走出了山寨,大门之外只有一条道还可以行人。今天这个早晨注定是不平凡的。每一个人都早早的起来了,静静的站在红麻绳的两边,安静的等待着历史性的刻的到来。虽然麻绳的里边站着推护着秩序的内卫营的士兵们,但是这些士兵们根本不需要去管他们身后的那些岛上的百姓。看着满是黑黑的人群罗承续脑中涌起了千层巨浪,这一时间他豪情万丈,许多东西正从他的身体里要喷薄而出,但是他只是静静的走了过去,接受这里所有人的注目礼。这样的时刻什么话都不用说,太多的东西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顺走道一直前往码头边。

    一条百米不到的路罗承续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每一只人的眼神都如果一根绳索,成为了他前进当中的牵绊。但是那颗跃动的心却如同想要冲破牢笼的神鸟一样,追求着即将来来的自由。迈着威武的步伐,带着一身的劲风。罗承续还未走到码头边上四只巨大的大船的身影便马上跳入他的双眼之中。优美的线条,利落的身影显示着东方造船哲学的极致精华。此时四只大船都已是擦试一新,朝阳之下闪出熠熠亮光、船身之上旌旗列列,威风八面,远处观看也觉得好不雄壮。

    长长的走道一完眼前便豁然开朗。在这里早起的苦力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巨大的贡桌上铺就了长长的红色桌布,上面放着全猪、全羊和全牛。前面巨大的香台之上已经插上的三只巨大的红色的香,袅袅青烟真上云宵。两只三尺长的巨大红蚀立于一旁。

    再看另一边,码头边上,大船的前面站着同样身着藤纸甲的船工们和陆战队们。此刻他们都庄严而肃穆的站着,目不斜视。整齐得如同刀用划过的豆腐块一般。一身新式的纸甲,各种闪闪发亮的大弩与腰刀,让人到一股森然肃杀之气油然而生。让罗承续看到不觉大叫一声:“好。有此壮士,必将旗开得胜。”

    场中静逸无声,以至于罗承续的大喝让所有在场的战士们还有那些被拦在了码头之外的观看的其他商会工人们与苦力们都听到了。大家听到之后都依然静逸如常,但是就在罗承续想要迈步向前的时候突然传来山呼海啸一样的呼声。

    “旗开得胜,旗开得胜”

    看着这些被他一个个的想办法弄到岛上来慢慢的过上了好日子的百姓们这震耳欲聋的呼喊罗承续喃喃道:“这就是百姓的诉说啊。苍天,你可有听到。这就是龙了诉说啊,苍天,你可有明白”

    罗承续在这山咱海啸当中走到了长桌之前,只见他举起双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于是场中再次静逸如初,满目是人却只能听到海水拍崖之声。罗承续后面的张达潮给他送来了三支香,罗承续拿好之后道:“妈祖在上,下民罗承续在此虔诚祈福,保佑我等风浪无阻、一帆风顺。保佑我等身体安康、鬼神不在。保佑我等财货平安、船只完好。保佑我等放洋四海、天下归心。天佑大明,日月永存。”

    “天佑大明,日月永存天佑大明,日月永存天佑大明,日月永存”士兵们与百姓们再一次跟着罗承续大声的喝道。等他们喊完之后罗承续长作三揖,然后将香插上了炉内。然后又接过一碗酒:“请旗头大将、六纛大将、五方旗神、主宰战船正神、金鼓角铳砲之神、弓弩飞枪飞石之神、阵前阵后神祇五昌等众神。保佑我大明战船横行四海,战无不胜、旌旗万里、长风当歌、追云逐日愿众神保佑我等岁岁安平”

    说着罗承续一口将手中碗里的酒水全部的喝了下去,辛辣的感觉从他的口直达喉咙,然后又由喉咙一直向下,一直到达了他胃里。而一股热气却从他的胃部一直冲到了头上。一种强列的冲动让他感到热血沸腾,他举手手中的酒碗全力摔向地面,顿时上好一只磁碗被粉摔。马上罗承续就听到身后轰然的喊声:“岁岁平安。”

    然后便是几百只碗被打碎。

    罗承续再次长作三辑,起身大吼道:“上船”

    “上船”所有出发的人员们一起跟着他暴喝。

    于是一排排的装备整齐的汉子们喊着号子整齐的向着搭板上而去。

    “一二,一二。”舢板之上船工们喊着号子用力的划着桨,在长长的绳索的拉动之下大船开始离开码头,而内卫营也得以放开了红麻绳,于是百姓们纷纷的来到了码头边。罗承续一直站在船舷之边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场景,仿佛当年他看史诗巨片泰坦尼克号里的场景一般,只是小了许多号而以。五只船上所有暂时没有工作的人都站在舷边向着他们的亲人们或是朋友们不断的招着手。对于许多人来说他们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他们的亲人了。这个场影在很多年后都不断的被那些南洋商会的老人们不断的提起。在他们的心中,这次远航是一次不亚于任何大战的壮举。

    “抛揽。收”船上的船工们将大船艏与船艉的牵引揽绳解了下来抛入水中,舢板上的汉子们很快将之收到了船上。离开了码头之后的大船已经可以依靠着自己的动力前进了,瞭手开始指挥着船工们将巨大的帆升起来。此时船上总管一个命令又一个命令的下达着。船工们有序的把他们份内的事情一一的操作起来。巨大的风力象是一只有形的大手一样推动着大船开始前进,而码头在众人眼里越来越小。只有十只舢板还一直跟着大船边上。随着帆张得越来越高,大船开始慢慢的加速,大船边上的小舢板也慢慢的开始落后。最终他们慢慢的被大船抛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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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一帆风顺,一帆风顺”微弱的声音将正在发呆的罗承续拉回的现实。他惊讶顺着风方和来源转过头来看向船艉,却发现被艉楼给挡住了视线。

    “是舢板,二公子。他们在给我们祝福呢。”石锁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罗承续的身上。自然能够马上感觉到他的变化。

    “原来是他们。打旗号,便说收到了,谢谢”罗承续说着慢慢的向着船艏走去。现在大船已经快到最快的速度了,沉重的船首将海水犁开,溅起了雪白的浪花,涌向了两边。船上的摇晃也越来越厉害。罗承续已有感到有些走得不稳了。这时后面的石锁马上走过来准备扶着他,但是却被罗承续一把推开。慢慢的走到船艏,罗承续小心的扶着身边的船舷小心的定了定神。太阳刚刚从左舷完全的跳了出来。现在温暖的阳光给这清冷的早晨带来了一丝的温暖。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罗家已经是接近了败亡的边缘了。但是一年不到罗承续就拉起了一支队伍。再一次达到了当年罗家的实力。而今天就是他开始超越那个海商世家的开始。由此开始他便不再是罗家那个小小天地里的孩子的。世界已成为他的舞台。

    此时已经可以看到两只大福船已经开始排成一排前进。而两只战船则在福船的两边,各距离福船队七十丈的距离。而小小的快船太湖号则跟在两只大福船的后面,紧紧的跟着。随着船艏的起伏,罗承续也慢慢的适应了这种站立不稳的感觉。慢慢的将他的手放开。身体则随着船首的起伏而前后的摇晃着。

    此时船队慢慢的越过了乌龟山,在秋天从日本方向上吹来的东北方的推动之下达到了最快的速度,由于战船并没有象大货船一样的有着巨大的负载,所以他们只升有一半帆便能够达到大福船的速度。远方笔架山与大小蚊岛都历历在目。仿佛排着队伍为这只船队送行一般。让罗承续胸中突然产生一种冲动,他突然张开双臂大声喊道:“我是世界之王。”

    “测速。”船上的总管站在舵手身边拿着写字板大喝着对船艉的船工们叫道。在那些船工们开始进行他们的工作之后总管又对那些站在船舷边的孩子叫道:“测纬度。”

    “北纬二十九度七。”

    “七点一节,”船艉的船工们很快便回复于他们。听到船艉的船工们报出的数据于是总管在自己的写字板的表格上开始记录着:九月二十九日晨,天气晴,风向东北,风力中偏大。船队从台门港出发,经过下岙出外洋,进入乱礁洋,到北纬二十九度七的时航速达到七节”

    船队便是这样快速的南下,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就越过了大蚊虫岛,进入了九山洋。两柱香的时间之后他们便再一次的越过了作为航标的大尖苍岛。他们不久就进入了明代最为繁忙的航线这上。这人季节虽然没有完全的进入下南洋的最好时节,但是已经是不错的时节的,所以越来越多的船只和船队出现了航线之上。虽然商会的船队显然非常的威风,但是这个时代里跑这些纯线上的大多都是与之差不多的船队,虽然不象他们这样有战船保护,但是这样也引不起任何人的好奇心。这只招摇的船队反而成为他人眼中可以正常到可以无视的东西。

    再往前就是韭山了。但是现在距离还远,只能够依希看到那个大岛的阴影。这时张达潮走了过来:“二公子,站了半了时辰了,还仓里去休息一会吧。”

    “张大叔,当年郑公便是由此直接向着东洋前进的吧。”罗承续没有直接的回他,而是问道。

    “呵呵,可不是嘛。当年郑公便是由此开始直航东洋的。他的船可比咱地大得多了。故便是此时宜可直航倭国。我等却无法。”

    “郑公”罗承续很想夸奖一下这个国家的英雄。毕近除去他之外中国航海史是使只有倭寇能够留下名字。但是张了张嘴,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什么呢。海权、海商还是什么。郑何确是做到了海洋时代里需要的一切,但是结果呢。这个民族却退了回去。没有再象郑何一样开创万世之举。而自己就能够做得到吗

    “二公子还是进去休息一下吧,马上船队便要进入牛鼻山水道了。这一路都顺风顺水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啊,这一路都顺风顺水的,或许真的没有什么担心吧。”罗承续喃喃的应了一声然后慢慢的离开了船艏。走向了他在后仓里的独间里。

    自从成立商会之后罗承续就一直都忙于处理那些各种忙都忙不完的文件与公文。这一次他倒是可以真正的休息了。他突然意识到自从罗家出事之后,自己居然从来没有这样的放松过。不但是身体上的放松,更是精神上的放松。从心灵上感到了一种平静。但是也许是长时间的巨大压力使然,现在的他居然有点不知道干什么了。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把身上的那些让他感到不舒服的藤甲脱去之后,罗承续开始打量起了他的小屋子。这个小屋子是根据他的需要改建的,面积不大船上面积很宝贵,只放得下一张桌子与一张床而以,但是却是整个船队当中最为奢侈的空间了。中国式的帆船的船体后面全都是木板结构,这点不如西方帆船的后面窗明机净的看得舒服。所以罗承续要才求薜仲青将船体的后面改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也是因为他发明了舵论,便使中国这两只船不用象其他的中国帆船一样让舵手们站在船体的最后面来操舵,同时舵杆也不用由船底一直到达船艉最高处那样的长。现在的舵杆已经可以短到只到达甲板的下面就可以。这样甲板的上面才得以完全的解放了出来,于是罗承续将这里设计得更大,更宽,便适合居住。同时还装上了玻璃窗,不过为了不至于外型太奇怪,所以罗承续还在玻璃窗的外面装上了滑糟,这样使随时可以快速的将木板装入,档住这些玻璃窗,而且在碰上的海战的时候也可以将木板装上,防止玻璃窗被流矢击外。

    坐到了明亮的桌子前面罗承续开始踌躇了起来。现在他开始回忆起了许多前年当他还没有穿起到这个时代的时

    候那些个假日的早晨起来,那时一般都还起来吧。把自己带来的大书箱拿了出来。罗承续一本一本的调着书,他每一本都想看,却都无法静下心来看。这时一个东西划入了他的眼中。

    那是一些手稿,那些简体字快速的进入他的眼中。其中三个字将他的目光牢牢的锁定住了。那三个字便是天演论。罗承续笑了笑,拿起了自己的著作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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