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难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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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运输队里的渔船出发,然后一路向北。 这个时候正是渔汛的前期。所以海上的渔船非常的多。只是大多方向与他们不同。一路之上风景美丽让他兴致高涨。不断的拉着田德良问这问那的。

    “那是何岛。”

    “哦,二公子,那是湖泥山。”田德良一下子成了罗承续的旅游导师了。不断的在罗承续的身边给他讲解着舟山各岛的情况。而石柱则是忠实的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说话。

    “哦,湖泥山,那湖泥山后面的那个大岛是什么岛啊。”

    “哦,那是桃花岛。”

    “桃花岛”

    “正是二公子。此岛名为桃花岛。”

    “那岛上可有郭靖黄蓉。啊不”罗承续刚开口就发现说错话了。

    “二公子,这郭靖与黄蓉是哪位”

    “啊,这,这二位是当年听爹所言之居住于桃花岛上的故人耳。”

    “哦。那二公子可知此二位可还在岛上。”

    “想来是不在了。”罗承续叹了口气,那终究不是真人啊:“那桃花岛上风景如何。”

    “风景甚是优美。二公子可是要登岛一游”

    “算了,待回来之时再计较吧。”罗承续想起了射雕一时又有一种难受的感情涌上心头。毕近不再是那个时代了。那个时代的东西自己也再也体会不到了。

    小渔船不断前进。他们从台门出发一种经过了桃花岛之后就进入了螺头水道。离沈家门也就不远了。这个时代渔船也越来越多。整个海面都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或大或小的渔船四处的撒网。

    但是突然一支相对整齐的船队引起了罗承续的注意。只见这只船队有三只二大一小三只船只自北向南连粽而行。为首的那船长约七丈,船身低矮、四桨一橹、两根桅杆,张两张篾帆。正乘风破浪的在远方向着南方而去。让罗承续惊讶的是这只船的首部,只见这只船的船首明显的尖狭,虽然不如后世的船只的船首一样薄如利刃。但是确是显然的懂得的如何最大程度的减少海上的波浪对船只形成的阻力。而后世许多中国人还以为中国帆船只有方形的船首。以至于说到快速帆船就是晚了三个世纪的的飞剪式帆船。

    后面的两只船则普通的一些。一只是体形大出许多的一只褔船形。而看那只船的样子应当是一只海沧船了。罗承续在后世看过海沧船的模型,虽然不是与眼前的船一模一样。但是却非常的相近了。毕近都是福船型。

    而最后一只船则是一只与前头的船样式非常接近的船型。只见那船长三丈八尺,单桅,四橹。就象是前面那只船的一个缩小版一样。看着这三只船上都有明军的三角旗,并且中间的福船上还有高高的望楼,甲板上复杂的女墙。可见这三只船应当是明军的战船。

    “田大叔。你观那三只船为何船。可是大明的战船。”罗承续来了兴趣,问道。

    “哦,二公子此三只船当是我大明水师的战船。此舟山有我大明三个水师大营,故常有水师战船在此巡逻。不过二公子此些战船还是离得远些好。”

    “哦,何故,此乃我大明战船啊。”罗承续对于田德良的话无法认同。哪里有见到了自己国家的战舰还要跑开的道理。这在后世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唉,二公子你有所不知啊”田德良痛苦的说道。罗承续一下子就读出了他话当中未说完的那部分。但是很多事情果然是不用多说。不一会儿远方的三只战船就好象发现了他们这只船的与众不同。然后突然一个转向就向着他们冲了过来。而罗承续也算是后世之人了哪里能不明白这几只船过来的原因呢。

    “田大叔,你可认得这三只为何种船”罗承续干脆继续问他的船好了。

    “哦,二公子不知小老儿年过半百,水师战船也见过些许,倒也识得。此三只船为我水师常见之战船,为首者因其船首锋利能够迎风破浪故被称为开浪船。水师里常使得为船队前哨,故又常叫小哨船。”

    “开浪船,果然贴切。”

    “呵呵。至于中间那大船则是我水师当中的海沧船了。二公子也知道我大明水师大船之级别吧”

    “知道。”罗承续在后世玩船模的时候知道了明代的战船分级。如果有人问风帆战舰是如何分级的时候都知道把英国在下一个世纪的时候开始进行的风帆炮舰三级制说出来,但是实际上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明代中国水师里主力战舰早就开始了分级制。

    罗承续知道明代还有了严格的战舰编队制度,当时战舰有二十多种,其中著名的战舰就是福船和广船。根据明朝天启年间的武备志第116、117卷之“战船”篇记载,作为明朝水军战船的福船,由大到小,一共分为六个型号:最大的是一号福船,吃水二丈6。6米;二号福船,吃水最少一丈3。3米;三号哨船;四号冬船,也叫海沧船,吃水七八尺2。475米;五号名鸟船;六号名快船。

    “那此即为水师的四号大船,咱们都称它为海沧船。”

    “原来如此。那最后那船呢”罗承续问道。

    “哦,此乃是水师的三板船。与那开浪船一样都是小哨船之一。若是巡常也常单船出来巡海。今日看来是哪位爷心情不错,出海来收例钱来了。”田德良唉了口气。罗承续也受到他的心情影响而开始变得有些凄凄然的。

    那三只船速度很快,不久就离得很近了。不一会儿只见为首的开浪船上一个兵士拿着面大旗不断的挥舞着。火长走了过来道:“二公子,那水师为首的战船上打出信号,要我等停船呢”

    
    r />    “那就停吧。”罗承续无力的应着。”他身上本就身着与船上如孤儿们差不多的短布衣衫,最近又常上船往来各处,皮肤已经不象当年那样白了。相信那些大兵不会细心注意自己:“田大叔,这里交给你了。”

    “好好,二公子就放心吧。”田德良苦笑着说道。他现在被罗承续使用利益捆绑之后已经将自己视为一个商会的人了。所以他不可能在没有太大的利益的情况下出卖商会。自然让罗承续放心。所以他与石柱才进入船里的小仓里去了。毕近那里光线不好应当更加不会引起大兵们的注意。

    不一会儿下的帆的整个渔船就停了下来。而对面来的船队也开始落下了主帆,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只见船队当中最后的那只三板船慢慢的靠了过来。罗承续在仓里听到了几声锣响,然后就听到了甲板上有相应的甲板声。看来对方应当是使用锣来下达的某种命令。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罗承续才知道,中国在这个时代里船只之间的通信能力远远的超过了西方。所以组建舰队方面的能力罗承续相信也是超过西方的,虽然郑何之后已经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不是吗。再过十几年之后明朝依然在朝鲜战争当中组建了几百只战舰的庞大舰队远征朝鲜。没有无线电的时代里单说这些船的组织罗承续就不敢想象。大海上可不是扯着嗓门一喊就能够发布命令的。正在行进的船只之间也无法让传令员跑步到达。所以这个时代的船队组织那是相当的复杂的。用句后世流行的话来说那是系统的工程。

    罗承续出神了一会儿头顶上就传来了新的脚步声。看来是有水师上船了。然后就是整齐的“嗵嗵”声。看来甲板上的人都跪了下来。

    “起来回话吧。你们在此作甚”为首的士兵头头是个捕盗元代始设低级武官,在船上时相当于现代的舰长,但不完全相同。一付吃人不吐骨头的鸟样的从踏板上走了过来。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甲长水师当中作战的士兵里的低级军官,及几个明军士兵。只见这些士兵们到了船上之后非常自动自觉的在各个仓室里四处寻找,至于找什么哪就不一定了。其中有两个人就下到了罗承续所到在仓上找了一会儿。在罗承续看来这些人“业务非常熟练”,找起东西来那是相当的有经验。

    而船上的那些孩子和水手们则惊恐的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同胞们。两个当官的则与田德良对起了话来。

    “回军爷。草民来此是想打些鱼。”田德良惶恐的说道。

    “何处人氏,叫甚名甚。快些道来。”甲长不耐烦的说道。

    “草民田安假名乃是象山人氏。”田德良道。

    “嗯,你这船为何未见我水师之渔旗。”捕盗一付理所当然的问道。

    “草民愚笨,未知规据还望军爷怒罪。”田德良一听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的回道。

    “怒罪,你这刁民分明狡辩。这里的渔民哪个会不知规剧,莫不是那倭人的探子吧。”甲长怒道。

    田德良一听吓得马上又跪了下来,不断的给两个当官的磕头:“青天大人在上啊,草民乃是土生土长的象山人氏。平日里见到那倭寇辟之不及,哪里还敢为其作探子。”

    “嗯,那为何你船上居然连渔旗都未有”甲长依然重重的问道。

    田德良头都不抬道:“回军爷,小人之前都是在那大户船上做工。碰上了好心的东家。忙活了大半辈子才与几个同乡凑了份子买了这船。未知还有渔旗一事。望军爷明查啊。”

    听了田德良的话之后两个军官相视一笑。那捕盗道:“老汉,在下观你也不似那刁人。只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打的可是我大明的渔。自然得守些规居。你说是不是。”

    “军爷明查。”田德良马上借驴就下了。银子自然是要给的,眼前两人一唱红一唱黑就是要吓自己,那自己的样子差不多已经就位了,再演就过头了。

    “嗯。老汉识大体。”说话这间下仓寻找东西的兵士都上到了甲板上,一个个的表示没有发现。捕盗点了点头,道:“这样吧,我皇有好生之德。你这船在此打鱼当可,只是也需购买船旗方法证明你等身份。”

    “草民谨谆军爷之令。”田德良无奈的说道。听到了田德良的话那捕盗未意了一下甲长然后转身走了。那甲长才继续的发话。

    “大人有令。每只船船旗三十两。”甲长一句话差点吓到了田德良。大明到了中叶之后人民生活水平已经非常低了,普通人家一年一个人二两都能够过活。三十两那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是个什么概念。

    “这,这,这”田德良一下子呆了,三十两商会不是拿不出来。但是在商会里他却是没有权力来操作这样一笔巨款的。而且象他们这样的一只渔船突然拿出这样的巨款显然与他们之前的表演有所区别。所以田德良一下子就傻了,这两个兵痞子也太过于的黑心了吧。

    “军爷,军爷”调整了一下心态之后田德良很快就想到了办法。那就是哭穷:“小人哪里有如此多的钱财啊。这,这”

    “没钱,嗯,老子就是知道你这刁民不怀好心。还欲在此打鱼”甲长转过身,但是没有走开,证明他还在等着。

    “这,军爷,小老儿才刚刚买的船,哪里还有银子啊。不如,不如待小老儿打了鱼后再将银子给军爷送去如何”田德良小心的陪着道。

    “哼,一派胡言。分明是些刁民。只知铜臭,却不知圣上的坚难。对付你们这些刁民就应从严而治。没有银子休想在此地打鱼。”甲长非常明白只有在这样的关口之上才能够赚得到银子,若是放了这些渔民打渔那虽然能够要到银子,但是就不一定是自己了。所以这些家伙宁可把眼前的渔民逼到绝境要不到银子,也不会放过一个。这就

    是兵痞的逻辑。见到田德良没有反应于是反身欲走。

    “这,军爷。让小老儿去凑凑。”田德良一见这个甲长欲走马上小心的抱着甲长的脚。给果被甲长踢了一脚。

    “哼,你们这些刁民,若不给你们些厉害。你们也不知道些分寸。也罢。快去些吧”甲长道。

    “好说,好说。军爷先侯着。”说罢田德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火长身边,然后拉着他到了一边聊了半天。其实他们什么重要的都没有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让罗承续进行一些思考而这一招很快的有了效果。之后田德良假装下仓里拿东西。借机见到了罗承续。

    “二公子,如何是好啊”田德良小声的说道。

    “勿慌,现在如果我等冒冒然的拿出银子来反道是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的身上倒是有一块玉佩,应当值百两银子。给他们好了。”罗承续说道。

    “这如何了得。二公子”田德良急切起来。但是却被罗承续阻止了。罗承续知道中国古代人对于玉的重视。虽然他不理解,但是却明白这是事实。所以先出言。

    “勿需介意。钱财玉石都是身外之物而以。食不能饱肚,穿不能暖身。留之有何意义。今日它能成我大事,也不妄带它一程。拿去吧。”罗承续从身上拿出一块碧绿的翡翠送到了田德良的手上,然后再次的制止了他说话。示意他出去。田德良无法,只好唉了口气。找了块布包了翡翠放进了袖子里走了出去。

    “大人,小人还有一块祖传的玉石。这”男德良才刚刚颤抖的拿出一小块布包。结果马上就被一个士兵抢了过去,恭敬的举到了甲长的面前。

    “嗯,都说你们这帮刁民一定要从严制理。”甲长道:“给他们面旗吧。”

    甲长说完一个士兵从渔船过到三板船上,过了一会儿拿了一面旗帜走了过来。捉到了田德良的面前。

    “下次记得树起渔旗,如若不然,定将你等当成刁民捉起来。走吧”说完满意的再沿着踏板回到了船上,然后三板船升起主帆扬长而去。这时罗承续方才慢慢的走向了甲板。冷冷的看着远去的战船。而田德良则唉声叹气的跟在他的后面。

    罗承续突然感到胸口很堵。一种憋闷的感觉涌上的他的心头。这是难受的感觉,非常的难受。胸中那口气实在出不出来。这不是因为自己刚刚才去了上百两银子的玉石而难过,而是因为国器不再是国器而难过。

    自己国家的舰队居然刚刚把自己的船给抢了,这是什么社会。这样的社会难怪百姓不得不反,不得不想着建立新的政权,只是就算是再建立的新的政权又怎么样。有人会关心这些百姓吗,当农民成为皇帝之后,那么对于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不是再是民生,而是权力。罗家的惨案为什么会发生,这个吃人的社会下什么样的惨案都会发生。匹夫无罪,怀壁其罪。这样的社会下任何人优质的生活都必需是黑心得来的,若是想要光明正大的赚得钱财就要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猎物。指望着一两个清官来改变一切其结果就是清官变贪官,或是清官变无官。要打倒坏人的前提就是你要比坏人更坏。这样才能够保存自己并帮助他人。

    “二公子,二公子。”田德良见罗承续站在船边不断的望着远方。以为罗承续是在心痛那块石头。但是他却突然听到罗承续的嘴里喃喃着什么。他走近了一些,把头尽量的接近罗承续的耳边。只见到好象是四个字。

    “知-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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