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弦说我像只狐狸,当我回到月赫颉身边就坐的时候,果然把情绪收敛得让人看不出异样。
“要是本王不派人去请,王妃娘娘还记得回来吗?”月赫颉责问道,头抬也不抬。
他算什么态度嘛!我不是他的私有物,出走还要在他的时间控制范围内,孙弦已经找到,该是时候筹划归程了。
“月莲蔓,我在跟你说话!”腰被一只大手猛地收紧,我就在沉思中被月赫颉抱个满怀。
“放开我,月赫颉。”我低声警告,“小心我让你出丑。”
威胁的效果是,月赫颉果然服软地松开了手,“在我面前,居然敢魂不守舍。”
“最近美男看太多,一时间没恢复状态。”我淡淡地解释。
“月莲蔓,你还真应该学学《妃戒》了。”
“臣妾惶恐,有没有将功底过的机会?”
“机会是有,看你愿不愿意珍惜了。”月赫颉故作深沉地说。
“愿意愿意,十万个愿意,大王请说。”眼前这位爷还是维持好关系为上。
“突然变得好说话,有什么企图?”看来我这人不能干坏事,一做坏事就意图明显。
“臣妾惶恐,臣妾忠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跳好你的《月霓裳羽衣曲》。”月赫颉颁布命令。
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曲目,可惜挑错了人。
“大王另请高明。”
“你不愿意?”
“我害怕大王名声受损。那个舞,的确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虽然能替大王分忧,臣妾应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难道受的刺激过头,我现在有了马屁精的倾向了?那么多恶心
的词语,在月赫颉面前,居然能耳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月莲蔓……你尽管放心地去跳,我相信你。”月赫颉目光炯炯,英俊的轮廓格外分明。
第五回合:祈月——舞斗。
第四回合呢?不用问,是我离开的那段时间,比赛完了。
屁股没坐热就被月赫颉一道命令下去准备第五回合,也就是压轴赛。
离襄不用问,肯定是离国二公子出场啦,问题是我一个四肢算发达的小女子,怎么赛得过超高水准的孙弦呢?
林芙娈啊,你简直是班门弄斧,自讨苦吃。
不知道孙弦会不会,要是他震撼地来一曲,定然会引起这个时空的骚动。
舞衣的水袖很长,虽然在排练的时候已经穿过,到场还是不能适应,素腰,宽袖,云髻高盘,一幅仕女般温婉可人。
我就是等上月亮也成不了嫦娥,何苦折腾着!
不敢看台下众人的目光,只在台上寻找熟悉的身影,孙弦,第三次的见面,但愿不必留下太难堪的印象才好呢。
“狐狸爱哭鬼,真的是你?”表情淡淡的孙弦,还是刚才见面时的模样,我真好奇等会他跳什么舞。
“是我,你不高兴见到我吗?”低低的声音回答他。
“不……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孙弦的声音在说话的时候,有着醉人的力量。
同一个世界的声音,朦胧的,熟悉的,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你吃了不少苦?”孙弦问。
“没有。”我答。
四周的人全然被当空气,等我们回过神来,气氛有点凝滞。
是啊,我是月氏的王妃,他是离国的公子,我们居然闲话家常,就算谈话的内容健康向上,但被别有用心之人添油加醋,效果就不一样。
搞不好会影响两国和平,还是长话短说的好,先把各自的面具带上,在谢幕之前,规矩地演绎。
“SUN,你有没有见过周郁?”跳舞之前,把心中的疑问先解决。
“郁,他也一起来了吗?”孙弦一下子吃惊地问。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没见,我们是一起跳湖,可等我醒来,周郁不见了。”
不知道他又去给哪条旅游路线做贡献去了。
四周开始有窃窃私语的声音,我与他挨得太近,声音又都故意压低,亲昵的举动早就打破常规,出于众人的心脏承受力的考虑,我们终止双方友好的密谋,开始严肃地考虑要用舞蹈说话。
“离国二公子,打算跳什么?”
“王妃娘娘打算怎么跳?”离国二公子很正式地问。
“没有打算。月赫颉让我跳《月霓裳羽衣曲》。”老实地坦白,至少在专业的高手面前没必要故弄玄虚。
“月赫颉?”
“我名义上的夫君。”语笑淡淡,“再不找到你,我怕就要拖儿带女回去了。”
“狐狸爱哭鬼,你叫月莲蔓吗?”孙弦再问。
“不,月莲蔓是我在月氏的名字,我叫林芙娈。”才隐约记得,我的确没有在他面前介绍过自己。
“都是不错的名字。”孙弦继续道,清幽的语气,带着轻轻的温柔。
“你爱叫什么就什么吧。”
“狐狸爱哭鬼,你跳《春江花月夜》吧,曲子我会。”孙弦建议道。
行啊,总比那个啥霓裳好多了。
“嗯,我很喜欢词,你居然会。”
“研究过一些古风的词曲,自然也懂一点。”
霓裳起舞,对月盟誓,高台上,一舞独立的我,同角落里抚琴和歌的孙弦,近在咫尺。
云烟袅袅娜娜,水袖盈盈带风飘舞,那是“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琴歌相和,舞为衬托,在异域的明月下,两颗孤独的心,在遥遥夜空里,倾诉归思。
朱唇轻启,连舞蹁跹:“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以前读起来朗朗上口的句子,此情此景下,竟然多了七分足以咀嚼的苦涩
,细细地,酸酸地,填塞满骄傲的心头。58xs8.com